“妳的座位在那儿。”他指着与她有一道绢纸玻璃隔开的角落。
可晴点点头,朝那儿走了过去,发觉这桌面上曾养植一、两盆绿色植物和小摆饰,像是前任秘书留下来的。
裘韦林从缝隙中看去,猜测着她的想法,“妳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是不是?”
她摇摇头,“没有,我很喜欢它们,只是在想原来的主人不知道会不会来拿回去。”
“妳喜欢就好,这是前任秘书离职前转送给现任秘书的,除非妳不喜欢。”他扣好扣子,穿上外套,回复到身为老板的俐落与干练,“这些东西妳拿去看一下,不懂的可以问我。”
可晴走了过来,接过手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它。”
他点点头,直到她走过去坐下后才开口,“在办公室里不要谈论过多私事,但是在办公室外,妳就不必太拘谨。”
可晴听得一傻,“什么意思?”
“妳知道的。”裘韦林笑了笑,淡淡扬起两道浓眉,“上班吧!”
苞着,他迅速地将思绪与注意力全摆在公事上,转进来的电话非常多,但可晴还是生手,搞不清楚哪一通该接给他,哪一通又不该,于是他几乎照单全收,但也应对得非常快速,丝毫不拖泥带水或浪费时间。
“请问能不能给我一个清单,这样我才明白该怎么处理电话。”找到一个空档,她开口问道。
“没有清单。”他撇嘴一笑。
“没有?!”
“妳得从我讲电话的内容上分辨出哪一些是我热络应对,哪一些又是我蓄意打发的,这也是妳的工作。”见她一脸错愕,他好整以暇的顿了顿,接着又说:“妳不是很想了解我吗?”
“可是太难了。”她没想到当秘书还得学过心理学。
“我给的薪水绝对让妳值得挑战这种难度。”他促狭一笑。
“那我懂了,我会努力学习。”虽然她想不透为何一件很简单的事他非得弄得这么复杂,难道直接给她名单很困难吗?但他说得没错,她是想多了解他一些,无论是他的想法、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裘韦林托着下巴望着她,“喂,妳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一震,“哪有?”
“哪没有?”瞇起眸,他嘴角勾勒的笑意更深了,“对于雌性这种动物我可是太了解了,妳们一皱眉、一颦额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在老板你探究的范围之内。”她眸光微黯,对于他的风流与花心感到挺无奈的。
或者她该死心,云与泥的差异不是她横跨得了,倒不如待在一旁,偷偷望着他、陪着他,那就够了。
“那么快就对我死心了?”他眼中突现一丝寒芒。
“死心?!”她回头望着位于玻璃后不清楚的身影,惊异他居然真的能猜透她的心。
坦白说,她还没感受到自己的心活过来呢!说“死心”未免太早了,对于像他这样一个众星拱月的男人,她这种不闪亮的小星星或许只有终其一生心碎了。
“我不是那种固执守旧的老板,妳尽可以对我施以诱惑,没关系的。”他轻松一笑,那话语又让她一惊。
看着桌上的绿色植物,就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也曾诱惑过他,可为何不做了?是不是已经不具新鲜感,所以被炒鱿鱼了?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她深怕自己老是问错话。
“妳问。”
“跟你的女人最长的时间是多久?”她好评估一下自己能陪他多久。
“嗯……半年,应该是最久的了。”裘韦林的指尖轻敲桌面,对于这个问题像是挺难思考的。
“半年!”这么短,那么她是不是该打对折再打对折,可这么算来连试用期都不到了,“那前任秘书做多久?”
“咦!妳是以我的女人角度问这个问题,还是我的秘书?”他仰起脑袋,嘴角衔着的笑意带了抹猖獗。
“就当我没问。”她无措的低头写着字。
“妳这是什么表情?”他肆笑,也跟着打开文件,在浏览过几笔报价单后便说:“盈姨是我爸的秘书,直到上个月才退休,我出生几年,她就跟了我几年。”
“嗄?”可晴好意外。
“就是这样。”他撇唇一笑,又将心思摆回公事上,就此办公室又回到原本的静谧与诡异。
可晴实在不喜欢这种太过安静的氛围,因为她会无法避免的胡思乱想、心猿意马,这一向不是镇定如仪的她会有的表现。
冷静、镇定、专心工作,再怎么妳也不能连试用期都没通过便被撵回去了,更何况妳还想陪他……一辈子。
中午休息之前裘韦林已经离开公司,前往“贝堤尼”餐厅与法国来的会议代表商谈业务,而她这位秘书无法避免的必须随行。
到了那儿她便开始做笔记,应征那天裘韦林虽然考了她一句综合外语,但她并不知道他的法语可以说得这么流利,当下倒是吃了一惊。
法语并不好学,是三种语言里她最不拿手的一项,顶多只能应付简单对话。可是刚刚在车上闲聊时,他曾提过自己是学经贸的,这下更不可能有多余的时间学习多国语言,但他还是办到了。
一位风流才子除了应付女人之外,居然还可以征服各国语文障碍?这不禁让她对他更感到好奇与佩服了。
“裘先生对这个案子觉得如何?可以的话我们就签约了。”对方是一对兄妹,妹妹娇艳的笑容直冲着他绽放,可晴一看就知道她别有居心。
“很不错,不过还是得让底下的单位评估结果,而且刚刚附加的条件还是列上去比较恰当吧?”虽然他爱美女,但可懂得公私分明,不会因为美人的几句话而昏了头。
看见他这么回答,可晴终于放宽心,嘴角也扬起一弯微笑的弧度。
“哎哟!谁不知道A.RIS执行长说话的分量,只要轻哼一声就会上报,我们又怎么敢诓骗你呢!”茱蒂索性一坐到裘韦林身侧,小脑袋斜靠在他肩上半撒娇地说。
裘韦林望了眼她的哥哥强生,跟着笑了笑,“妳问问妳哥哥,如果我请我秘书亲他一下,他会不会再把折扣打得更低一些?”
可晴一听,蓦地瞠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老板……”
裘韦林不理她,直望着强生,“你愿意吗?”
强生也同样吃了一惊,接着说:“当然不可能。”
“所以说了,我们男人在商场上谈生意,美人计是不管用的。”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对茱蒂噙着笑说:“不过,我欢迎妳私下来找我,当然,得在毫无商业目的的情况下。”
说完后,他便面无表情的转首步出这家餐厅,而可晴也赶紧将资料收好,快步尾随着他出去。
坐进车中,当司机把车开上路后,可晴终于憋不住地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哪时候害妳了?”裘韦林挑眉故作不解。
“你刚刚不是拿我去试探强生先生?如果他说好呢?”知不知道她那时候有多紧张?
“安心,他不会答应的。”他很有自信地一笑。
见他这样的表情,她可不开心了,“我知道,依我的外貌,谁愿意拿公司的利益交换?我不会再问了。”真可悲,没想到问了只有让自己伤心的份,那她还是噤声的好。
他撇嘴轻笑,看看表,“唉!这次吃饭还吃得真久,已经快四点了?!”
“是呀!”多半是他和茱蒂两人打情骂俏的场面吧!
“小刘,把车子直接开回家去。”他突然对司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