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蛋糕。”小伦一听见有点心就笑了。
“好,妈咪这就去准备,你等一会儿。”她笑着说。
她走到厨房,将上午烤好的蛋糕拿出来,又倒了杯纯果汁,可才端到客厅,却见小伦坐在地毯上靠在墙角睡着了。
她摇头一笑,将东西搁在桌上,小心翼翼抱起他。
看着儿子憨睡的小脸,实在难以想象他醒着的时候多像个小恶魔!
恶魔……不就是那男人的翻版吗?
想着想着,她又鼻酸了……
林邑汉巡视完病房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窗口望出去,正好看见小甜陪着江有强在庭园中散步的情景。
他的心口微微一凝,如果三年前他没有选择作外科医生这行,是不是也可以和小甜如此相依相偎着?如今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才发现失去的却是最重要的。
见他们离开庭园,往病房的方向而去,他决定前往探视。
离开办公室,他来到另一栋大楼的心脏科病房楼层,在江有强的头等病房门上轻敲了下。
“请进。”是江有强的声音。
林邑汉推门而入,却没看见小甜的身影,不禁笑问:“我刚才看见你和麦小姐在庭园散步,怎么一晃眼就不见她的人?”
“哦!她回去帮我带NOTEBOOK过来,我在这里闲得发慌,想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江有强经过几天的休养已经可以行走了,复元的状况良好。
“原来如此。”林邑汉看着他此刻的样子,“不错喔!再过不久,你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是啊!都怪我平常应酬太多,从不忌口,每次小甜叮嘱我少吃点油腻的,我就是没听进去。这下病了,苦的就是她。”一提起她,他心底便有说不完的感激与歉疚。
林邑汉点点头,问出亟欲知道的真相,“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来。两年半前我从家里搬了出来,于是登报找了个女佣,而小甜就来应征,当时她挺个大肚子,就要生了。”江有强瞇起眸回忆。
“你说什么?”林邑汉全身的神经紧绷,脸色十分阴沉。算算时间,她肚里的孩子应该是他的!
“你怎么了?”江有强疑惑地看着他陡变的表情。
“呃……没什么,大概是身为医生的本能反应,听到她挺着大肚子还当女佣,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才这么激动。”林邑汉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哦!”江有强不疑有他地继续说:“当初我就跟你想的一样,可她好像很需要钱……可能是为了照顾孩子吧!”
“那后来呢?”不自觉的,林邑汉的眼眶有些浓热。
“后来我还是用了她,直到她生产时,我还请了个保母照顾她和孩子直到满月。”说起这个,江有强就笑说:“那孩子叫小伦,真是个鬼灵精,对他我还真是疼进心坎里了。”
“小伦!”林邑汉闭上眼,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否则他真的会月兑口向有强道谢。
“你若看到小伦也一定会喜欢他的。”江有强像是想到什么又说:“对了,他就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是啊!买了一堆玩具给他,他独独喜欢听诊器和针筒,玩医生看病的游戏,我这只手可是被他打了好几针啰!”江有强开着玩笑。
林邑汉深吸一口气,想象着小伦可爱的模样,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他、抱抱他了。
“对了,我发现你的家人似乎不怎么喜欢麦小姐?”他一句话问到了江有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唉……是呀!还真委屈她了,而她就是这样,总是逆来顺受的。”江有强摇头一叹,正要说出心底的秘密,这时房门已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江有强的三姊。
她手中提着一台笔记型计算机,说道:“刚刚在门外遇见小甜那丫头,她说要回去看小伦,要我将计算机拿给你。”
一听她这么说,林邑汉立即说:“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邑汉,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江有强感激地道。
林邑汉朝他点点头后便离开,匆忙的下楼想找小甜,在医院门口看见她正在拦出租车。眼看她坐上车离开,他也赶紧拦下车嘱咐司机追上。
一路上,林邑汉的情绪是紧绷中带着兴奋,今天他一定要她解释清楚,她当初不是爱他吗?为何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弃他?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小甜搭的出租车在一处双并豪宅前停下,只见她步下车外,在一户人家前按了门铃,不久后走出一位妇人,笑着把手中的孩子交给她。
小甜向对方鞠个躬,抱着孩子走到对面的房子,开门进屋。
“小伦今天乖不乖呀?”她捏了捏他胖胖的小手臂。
“乖。”小男孩回道。
“那就好,昨天你睡着了,没吃蛋糕,妈咪再把蛋糕加温一下啰!”小甜将他放在地毯上,“等妈咪一下。”
小伦站了起来,拿出他的玩具箱玩着,这时,门铃忽然响起,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学着大人将门给打开。
林邑汉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一个这么小的小人儿。
小男孩张着骨碌碌的大眼看着他,而林邑汉已猜到他是谁了。
他笑着蹲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伦。”小伦直瞧着林邑汉。
“小伦……很好听的名字。”林邑汉幽邃的眼瞳直凝睇着他可爱的脸庞。
“你是谁?”或许是父子间的天性,小伦一点也不怕他。
“我是你妈咪的朋友,她在吗?”他往里头看了看。
“妈咪在阳台……”小伦指着后面。
林邑汉点点头,“我能进去坐吗?”
“可以。”小伦笑得可爱。
林邑汉抱起他,走进屋子里,看着里头一尘不染的环境,再看向地毯上的玩具,不禁想起江有强对他说的事。
“小伦,你喜欢玩这个?”他蹲。
“嗯,打针……医生打针……”小伦拿起针筒指着林邑汉的手臂,接着又有模有样的为他轻揉了起来。
林邑汉第一次感受让一个孩子搓揉手臂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贴心。
“痛吗?”小伦还问他。
“好痛。”他皱着眉跟他玩了起来。
“那我帮你呼呼。”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林邑汉。
这时,从外头收衣服进来的小甜看见林邑汉,吓得将手中衣服散了一地!
“你怎么进来的?”她冲上前抱起小伦,瞪着他。
“是我儿子帮我开的门。”他笑说。
“你!”她脸色忽而转白,急得两排牙齿都快打架了,“谁……谁说他……他是你儿子?!”
“不是吗?”他扯笑。
“本来就不是!”她大声顶回。
“小伦,我作你爸爸好不好?我可以教你打针,还有动手术喔!”这男人居然不理她,径自和小伦玩着。
“动手术?”小伦偏着脑袋,似乎不太了解意思。
“就是开刀。”他又讲解了一次。
“开刀……”小伦想了想,立即咧开嘴,“妈妈说小伦就是开刀生出来的……爸爸!”
“不!”小甜掩嘴大叫。小孩很天真,只要给他一点好处,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做。瞧,这声“爸爸”不就是骗来的?
小甜深吸口气说:“小伦,不可以乱喊,他不是你──”她的声音卡住了,因为她实在无法对儿子说谎。
“小甜?!”他瞇起眸,睇着她一脸愁绪。
“够了,不要再这么对我了,我已经很……很尽力的远离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吗?”她一滴滴的落下泪。
“是妳误会我了,我没有要妳远离我。”他也要为自己澄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