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烫。”一片着了火的枯叶落到芊芊的手臂上,将她的衣袖烧出一个大洞。
海上飘赶紧拍熄它,“快逃。”
“逃去哪?”她慌得抓紧他。
“先逃到崖边再说。”海上飘一边护着她,一边以刀刃挡去不停飞来的箭矢,直往崖边跑去。
直到崖边,芊芊瞧着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双腿不禁发起抖来,“没路了……”
这时,断崖的另一端传来葛未越尖锐的笑声,“哈……无路可逃了吧?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是跳下去,一是等我的毒箭伺候。”
“葛未越,你找死!”海上飘怒吼。
“来呀!你来呀……”两座山崖虽然距离不算近,但回音响亮,话声很清晰。
海上飘在心中估量,凭他的轻功,跃到对面的山崖杀了葛未越绝对不成问题,可是……他又怎能丢下芊芊一人!
“该死。”海上飘紧握着拳头。
梆未越张狂的大笑,接着高举右手,大喊:“放箭--”
不一会儿,毒箭如蜂群般拥来,海上飘挥袂挡箭,又要护着芊芊,一个不注意,肩上被划了道口子!
“飘……”芊芊急得哭红了眼,“都是我不好,你若不是为了护我,也不会--”
“别哭,我还没死呢!”他抱紧她,吻着她的额,“放心,我们会逃出去的。”
待第二批毒箭射来之前,他单手抱起她的腰,往下一跃……
这下,只能让老天来决定他们该不该活下去了!
扑通--
不知过了多久,他俩双双沉入深水之中,海上飘这才舒口气。老天保佑,让他们落入了水中。
他奋力抱着芊芊浮出水面,然后内力一提,抱着她破水而出,如蜻蜓点水般,脚步在水面上轻点……
芊芊愕然地看着这一切,此时前方刚好露出橘红色的晨曦,美得让人迷醉……若非他们正在逃命,她一定会停下来好好欣赏这样的美景。
“你……你怎么会在水面上走路?”好惊奇呀!
“妳说,我为什么会叫海上飘?”他瞇起眸,肩上伤口的毒开始扩散……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了。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我本叫海翼。就因为我会这门功夫,所以在漠北时,熟悉我的人便直接喊我海上飘了。”瞇起眼,他已经看不清前方了。
“海翼……”她喃喃喊着他的本名。
“芊芊,前面是陆地了吗?”他只能问她了。
“快到了,还有一点距离。”说完后,她才震住,瞠大眼望着他已闭上的眸,“飘,你怎么了?”
“我看不见,毒性已经开始侵入我体内了。”
“不,不要……”她激动地全身紧绷着。
“放心,我会将妳安全的送上岸。”终于,他似乎闻到泥上的气味,“到陆地了吗?”
她痛苦地点点头,“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海上飘这才缓缓抑下内力,往前一跃,落在地面上,“芊芊,妳快走,我怕葛未越会派人追来,妳……妳先逃。”
“不,我绝不会丢下你。”她泪流满面的紧挨着他,怎么都不肯离去。
“刚刚为运足内力,不得不将毒气往体内逼,现在我不但看不见,就连一丝力气也没有,守着我只是等死。”他摇摇头,用力推开她。
“谁说你非等死不可,我可以扛着你走。”
“妳扛我?!妳不可能扛得动的,快走吧!”他摇头肆笑,跟着眼冒青火,“快走……”
芊芊望着他,久久深吸了口气,“我于芊芊从不向命运低头,没试过就放弃,那才叫愚蠢。”
说着,她便拉起他一只手臂,“站起来--”
海上飘被她的毅力和勇敢所感动,撇嘴一笑,“是呀!没试就放弃便是愚蠢。”
他用尽全力,艰困的移动步伐,芊芊为了让他保持清醒,一直和他说话,“还记得你我新婚第二天,你从海家别馆的房间将我抱出去吗?”
海上飘勾起唇角,“记得,妳不从,又叫又喊的。”
她咧开嘴轻笑,“那时你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当着下人的面扛着我进马车,我当然不高兴了。”
“妳当时的那股悍劲儿就跟现在一样,好有精神。”他真该庆幸自己娶了她--一个又悍又执着的小女人。
“嘻嘻……”她笑着流泪,因为她发觉他的身体愈来愈沉重了,“所以啰!我当时说过,总有一天会轮到我扛着你,你还不信!”
“妳说过这样的话吗?”他蹙起眉,脑子已不灵光了。
“是呀!你可别因为丢不起这个脸而不敢承认喔!”她咬牙用力的拖着他的身子,“飘……你要坚持下去呀!”
海上飘强打起精神,“没想到我不是输给一个男人,而是败在一个倔强的小女人手上。”他渐渐阖上眼,真的不行了……
察觉他的沉默,芊芊愈来愈心急,但她仍死命地将他往前拖,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升了上来,耀眼的阳光刺了她的眼,就在她几乎用尽气力时,彷佛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是葛未越吗?
来吧!随你们怎么样吧!无论要杀要剐,她都不会和丈夫分开……
“怎么样,海爷的情况乐观吗?”鲁俞着急地问着大夫。
原来,芊芊在晕倒之前听到的脚步声不是葛未越,而是鲁俞。由于王强事后又冒死前往海家通知消息,他这才率领大批手下连夜赶去救人,
“幸好他平时勤练身,虽然毒性已侵入体内,暂时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只不过毒性还在,唐门剧毒呀!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大夫捻了捻须说。
“那你的意思是海爷没救了?”鲁俞抓住大夫的手臂。
“也不是没救,但要找到解药才行。”大夫说。
“你的意思是要到唐门去取?”鲁俞摇摇头,“唐门早在十几年前就垮了,要我去哪儿找解药?”
“我猜,葛未越那儿一定有,我派人过去要。”仇大娘又拿着扫把打算为海上飘取解药。
“别傻了,就算他有也不会给我们。”鲁俞拦住她,“妳去只是找死而已。”
“那爷怎么办?”
“我们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鲁俞揉揉眉心,“大夫,如果没有解药,海爷会醒过来吗?”
“很难。”大夫摇摇头。
“该死的!”他用力一拍桌,“对了,仇大娘,夫人醒了吗?”
“还没。”
“夫人只是过度劳累,休息过后就没事了。”大夫解释道。
“那就好。”总算有件事让鲁俞松缓一下。
由这次的事件看来,海爷并没有娶错人,夫人的那股毅力真是下容小觑。昨儿他看着她拖着海爷的那段路,少说也有个两里远,真不知她娇小的身子哪来的气力?
或许是爱的力量吧?
“鲁护院,既然海爷一时半刻还不会清醒,我想先去看看夫人。”仇大娘正担心着芊芊呢!
虽然她并没有受到箭毒,可因为拖行海爷好长一段路,右肩瘀青发紫,醒来定会很疼的。
“好,妳去吧!”
仇大娘快步朝另一间房间走去,待她走了进去,就见芊芊仍闭着眼,可气息比刚被送回府时平稳许多。
“夫人,妳可得赶紧恢复呀!”仇大娘坐在她身侧,紧握着她的小手,嗓音哽咽地说:“海家不能失去妳跟海爷。”
她愈想愈气愤,“葛未越这个恶贼,真希望有人可以好好惩治他,让他受受相同的苦!夫人,妳放心,王强投靠了咱们海家,还将葛未越的几个秘密说了出来,鲁护院正打算依这些线索查下去,等找到了证据,便可以请官府将他们给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