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不消,害得年纪大的掌柜也叫苦不休,拼命想办去劝她暂时休息。
“尚缇,你怎么又过来了?”江寒露对他漾起甜美的笑容,“珍宝坊给放着不管,你就不怕会出问题?”
他轻弹了她鼻头一记,取笑她,“你顾好你的酒坊就够了,不必担心到我头上,我还没你那么不济事。”
她不由得微噘着嘴抗议,“人家已经很拚命的在努力了嘛……”
崔尚缇当然知道她的努力,但她的努力却让他心疼,有种想开口要她别这么勉强的冲动,就算她放弃酒坊也没关系,反正他会照顾她、守护她,让她下半辈子生活无虞。
但他知道,他不能说出这么自私的话来,这等于是把她这一阵子以来的努力都给抹煞掉,所以他只能选择在一旁陪伴,让她靠着自己的力量成长。
她最近总说自己是韧性十足的杂草,不怕挫折的,但他倒是宁愿她脆弱一点、依靠他一点,省得他老是在一旁看得心疼。
崔尚缇柔情的将她给拥入怀中,不得不叮咛,“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别让自己太累,好吗?”
她乖顺的依偎在他怀中,贪恋着他的气息,“连你也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小女人了?”
“你要听实话还假话?”
“当然是实话。”
“说实话呀……我还真希望你是。”
她马上不平的抬起头来瞪他,“为什么?”
只见他扬起一抹若有意图的笑容,慢慢俯,用低沉的嗓音说着调情的话语,“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任我为所欲为,而且还不会反抗……”
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庞,她的心一跳,马上知道他想对她做什么,虽然感到羞赧,但她还是慢慢闭上眼,并不逃避,既是害羞却又期待的等着他即将落下来的吻。
两人正情到浓时,偏偏前店传来刺耳的呼唤声,而且越来越大声,似乎还有往后院延伸的趋势,当然也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美好气氛。
“少爷,不好了啦!”
一听到有其他人闯入后院,江寒露马上尴尬的背过身去,崔尚缇则是有些懊恼的双眉打起结来,非常不悦的瞪着那不识趣的家伙,“有什么事一定得这样吵吵闹闹的,连个规矩都没有?”
崔家家仆也顾不得主子那非常不悦的表情,忙不迭将重要的事情说给他知道,“少爷,老爷他突然回来了!”
“你说什么?”
这下崔尚缇马上变了表情,换上一脸的讶异。他那许久没消息的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崔蹇,珍宝坊上一代的主事者,崔尚缇的亲生父亲,年近五十的他虽然已有老态,但依旧看得出当年不输给儿子的英俊样貌,唯一不同的是,他比尚缇又多了抹商人的气息。
好搜集奇珍异宝的他在儿子成年之后,就将家业交给他打理,自己则跟着三五好友到处游山玩水,顺便看看有没有汁么新奇的货物能够引回长安城贩卖,因此一年到头几乎都不在家,行踪也不明,让儿子想找都找不到,偶尔才会回来一趟。
而他这一次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人匿名寄信给他,说他儿子和死对头江寒露的恩怨发展在长安城是闹得风风雨雨,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他一时震惊不已,于是决定返回长安城,好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他还怀疑该不会是有人刻意恶作剧,毕竟是封不具名的信,结果没想到一回到长安城,不需要他主动查证,不少认出他的好事者就自己跟他说起这桩事,让他听得是震怒不巳,不敢相信儿子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来。
崔尚缇急忙随着报讯仆人赶回宅中,就见到父亲不知道已经坐在厅上等了多久,他马上一整神色,恭敬的开口。“爹,您怎么突然回来,也没有先知会孩儿一声,好替爹接风洗尘?”
“我一时兴起就回来了,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崔蹇放下手中茶盏,眼神一沉,马上逼问,“尚缇,你到哪里去了,连珍宝坊的生意也不管?”
崔尚缇有些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
“你不回答?还是回答不出来?”崔蹇干脆看向跟儿子一同回来的仆人,“长生那就由你来告诉我,你是在哪找到少爷的?”
“这……”长生迟疑了下,但在老爷的瞪视之下,还是只能老实回答,“在西市江家的醉不归里。”
“江家?江寒露?”
“……是。”
“尚缇,你到底是怎么了?”
崔蹇轻抚着额,还是非常的不敢置信,“你和那个江寒露是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能让整座长安城的人对你们俩议论纷纷,一天到晚都在看好戏?”
先是江寒露有断袖之癖倒追他儿子,接下来又变成江寒露其实是女儿身,而儿子为了她和酒坊的客人大打出手,精彩的发展让满城的人都在等着看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笑话。
崔蹇简直是百思不解。儿子和江寒露原本不是死对头?怎么现在却变成这么匪夷所思的情况?还有闹出这种笑话,是要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摆呀!
“爹,这件事情一言难尽,我和露儿……”
“什么露儿,听了我就浑身不舒服。”
崔蹇这下更是一脸的嫌恶,“尚缇,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早早把家业交给你,结果……你现在居然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江寒露搞在一块,还放珍宝坊不管,跑去替她顾店,让我怎能再放下心出去?"
崔尚缇知道父亲是对之前的那一个风流痞少江寒露印象太深,所以才会有这么强大的反弹。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想扭转父亲对江寒露的观感,“爹,其实露儿她这段时间已经有很大的转变,她……”
“我不想听你讲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崔蹇一句话就打断儿子试图游说的举动,“我已经决定回来暂时接管崔家一切,直到你和江寒露的流言完全平息,你也恢复正常为止。”
“爹,我一直都很正常。”
“如果你真的正常,你会看上那个男人婆?”
他气得只差没拍椅子大骂,“荒谬!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长安东市的珍宝坊由我掌理,我要你到洛阳城去筹办珍宝坊分店的开幕事宜,没做出名声之前,我不准你回长安城来。”
崔尚缇终于被父亲给激到发火,语气不由得激动起来,“爹,你这分明是想硬生生把我和她分开!”
他是多大的人了,难道连要跟谁在一块的自由都没有?爹居然这么武断的要他不准和露儿往来,说什么他都不服!
“不这么做,难道让你再继续丢崔家的脸?”
“爹,是你对露儿的成见太深了,要是你能见她一面……”
“没有这个必要,你不必再白费唇舌!”崔蹇大掌一挥,决定鸯止谈话,“我累了,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三日之后立刻动身。但是记住,别给我踏进西市一步。”
碍于面对的是父亲,崔尚缇心中的怒气无法毫无顾忌的发泄来,只能暂时按捺下这一口气,不跟父亲硬碰硬。
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会放弃江寒露,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就只有她,他绝不放手!
“你说什么,他被他爹给命令三日之后就要起程到洛阳城去?”
“是呀,而且我还听说,现在崔公子不管到哪里去,身旁至少都会有两名有功夫底子的家仆跟着,就是想要杜绝这三日他到西市来找小姐的机会。”、
“这么惨?真是太糟糕了……”
江家大宅里,江寒露正听着小梅带回来的最新消息,不由得失落的皱起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