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儿不解。
“他们根本是狗眼看人低。”
“嗄?”
“不过…:”晓莲甜甜一笑,“我还真得感激那位狗眼看人低的掌柜,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他。”
“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什么他呀他的?”苏儿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我心里的秘密,不告诉你,咱们回去吧。”巫晓莲点点苏儿的脑袋,蹦蹦跳跳的朝回家的方向前行。
苏儿搔搔脑袋,快步跟上,“对了,小小姐,我带了银子,是不是要拿去还绿珠楼的掌柜……——”
晓莲停住步子,“我不是说过别再提他了吗?再说我欠的并不是绿珠楼的掌柜,而是……”她脖子一缩,露出甜笑,而后以更雀跃的步子奔回家。
这下,苏儿更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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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巫晓莲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季罡的影子便在她脑海里盘旋,而且愈来愈清晰。
对了,那她明天该不该去见他呢?才一天而已,他会不会嫌烦?
唉……可是她忍不住呀!
他就像火,一瞬间便烧进她心底,在她胸臆间燃起一片热浪,吹不熄、浇不灭,烧得她热烘烘的。
“晓莲,灯怎么还见着?还没睡呀?”巫夫人在房外轻喊。
晓莲赶紧打开门,一看见母亲便撒娇,“娘,人家会认床,睡不着嘛。”
“已经回来一个礼拜了,还不习惯呀!那你不就睡眠不足了吗?”巫夫人担心不已。
“不会啦,有时白天反而睡得着呢,我看我干脆当夜猫子好了。”她偏着脑袋对着母亲甜腻一笑。
“你哟。”巫夫人摇摇头,拍拍她的小脸,“不过也真的委屈你了,明明是爹娘的孩子,却要在外人面前喊我们舅舅、舅妈,整个府里也只有爹娘、管家与苏儿知道你的身分,实在是……”
“娘,别这么说,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反正私底下我也可以喊你们爹娘呀。”对于这点晓莲很早以前就想开了,十六年与父母分隔两地的日子都熬过去了,现在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那就好。”巫夫人这才放心道:“对了,今天去逛市集好玩吗?”
“啊?”她脸儿一热,迟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巫夫人看着她,“怎么突然脸红了呢?”
“呃,没……没事,市集很好玩,我明天还想去看看,可以吗?”她试着间。
“当然可以了,你若想出去逛,尽避叫苏儿陪你。”苏儿长晓莲三岁,有她在,巫夫人才安心。
“不要——”晓莲冲口而出。
“什么不要?”巫夫人蹙起眉头。
“呃……我的意思是,不必让苏儿陪我了,我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若是让苏儿陪着,她就不能去见季罡了。
“这……不好吧,你才刚回扬州城,人生地不熟的,我担心……”巫夫人显得有些为难。
“娘,人家回来那么久,也没跟您要求过什么,就这点请您答应女儿。”她抓住娘的手不停摇着。
“唉,你这孩子。娘是担心你迷路呀!你爹去广州办事,下个月才会回来,万一你出了事,那不就——”
巫夫人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瞧见晓莲垂着脑袋,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算了,那就别出去了。”她走向床榻,“娘,我想睡了。”
“晓莲!”
“我真的想睡了。”
一张无奈的脸,一张鼓腮的脸,两两相望却各有各的坚持。
久了,退让的还是巫夫人。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凡事要小心,即便再好玩也一定要回家用膳。”这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娘,您最好了!”她立刻冲上前,在巫夫人颊上重重印上一吻。
“你这孩子就是吃定娘了。”巫夫人无奈地摇摇头,拍拍她的小脸,“快去睡吧,娘也要回房了。”
“晓莲送您回房。”
“不用了。”摇摇头,巫夫人叹了口气,“怕让下人起疑,娘也只敢自己来找你,你这一迎一送的,岂不敢人疑窦?”
“哦,我懂。”她点点头,“那么娘,您慢走。”
巫夫人点点头,这才退出房间。
当娘亲一离开,晓莲便躺在床上,雀跃地想着:可以去见他了!可要用什么样的名目去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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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罡在书斋内翻阅卷子,这时李科叩门进来。
“有事吗?”他淡淡地问。
“是这样的。”李科恭谨报告着,“巫邱最近前往广州收帐,人不在扬州城,咱们要去广州找他吗?”
“他何时回来?”
“下个月。”
季罡沉吟了会儿,“那么久的日子都等了,不差这一个月,就等他回来,我要当他的面质间他,让他俯首认罪。”
“是。”
李科才刚要退下,管家却匆忙奔来,“五少,外头有位姑娘要见您,不知您见不见?”
“姑娘?又是哪家千金?”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经常有一些官家千金会不请自来,说是要参观季家的玫瑰园。
可真是为了赏花吗?唉……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不曾见过。”管家从实禀报。
“那就请她回去吧。”季罡又埋首于案牍中,对这种女人他可曰三点儿兴趣都没有。
“可是她手上有五少的随身玉佩,就不知是不是偷来的?”管家就是担心五少一个不注意给偷儿扒了。
“玉佩!”他眸子一紧,“是她?”
“是谁?”李科甚是好奇,五少腰间的玉佩是从不离身的,怎会落入一个女子手中?
季罡淡淡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接着又转向管家,“请她进来。”
“是的,那……是要将她请到大厅,还是这里?”管家才转头又回身问。
“这里好了。”想了想,季罡于是道。
避家闻言立即退下,而李科则怀着好奇心等着来人。
不久,那位姑娘出现了,李科恍然大悟道:“是你!”
“就是我呀。”晓莲微微一笑,随即转向季罡,“你说我随时都可以来找你的。”
“有事?!”他抬起头间。
“没事就不能来吗?”她蹶起嘴儿,有丝不满。
“我很忙。”抬起头,他漂亮的眉微微一蹙。
“这样呀……那……那……”
“别这呀那的,我们五少都说忙了,你没听清楚吗?快走吧。”李科看不下去了,火大的堵了她的话。
被他的大嗓门吓到,晓莲的眼眶微微泛红,“真那么忙吗?那我…;那我就…:改天再来吧。”
晓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昨天他还挺温柔的,为何今天变得如此冷淡?
才转身,她竟听见他说:“李科,你先下去。”
李科眉-挑,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
“好了,只剩我们两个,现在你可以说了。”他搁下毫笔,往后靠向椅背,闲适地睨着她。
“你不赶我走了?”她咬着下唇,怯柔地问。
“嗯。”他点点头。
“我……”她赶紧从衣襟内掏出一些文银,搁在他的书案上,“我是来还你银子的。”
季罡揪了眼,“这是?”
“这里凑-凑大概有一两,剩下的我改天再还你。”她眼珠子直黏在他身上,眸中全是对他的倾慕。
季罡撇嘴笑了笑,“我没要你还的意思。”
“可我搁在心底难过。”她咬咬下唇,羞赧地望着他。
不知为何,两次见面她都会被他那挺拔出众、气质超群的外形所吸引,至于他的内在更没话说了,刚刚来此,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江南的监察御史,可以想见他一定是内外兼备了。
“那好,我就收下,嗯……还有事?”他挑起一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