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亚筑无精打采的在园子里游荡时,突然被林管事给瞧见,“喂,我说小猪啊,你是不是很无聊?能不能来帮我个忙?”
“喔,好啊。”亚筑闻言立刻点点头。
说实在她还负闷得慌呢!既然有事可做何乐而不为呢?至少可以打发时间,不用再想着他。
“厨子里少个人手,我看你应该可以吧?”林渊有些不放心地问。
“当然可以,我做的菜,昱……呃,师父最爱吃了呢。”想起山上的生活,虽过得清苦,可却能天天和昱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那就好,快来吧。”于是在林管事的带路下,她来到厨房,帮厨娘们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想不到厨娘将一尾去除内脏的大黄鱼交给她清洗时,那袭鼻的鱼腥味,竟让她忍不住冲出厨房,蹲在水沟旁呕吐了起来。
厨娘跟着出来,见状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亚筑赶紧站起,拭了拭唇,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才变成这样的,一些带着腥味的东西都让我无法接受。”说着,她眉头又是一蹙,那嗯心的感觉又泛上心头。
厨娘低首想了想,“不知姑娘你成亲了吗?”
“呃——我还没呢。”亚筑脸儿一躁。
“对不起,我只是猜想你究竟怎么了?因为你这情形若发生在已婚妇人身上,极可能是有喜了。”厨娘笑着说。
“有喜?!”她吓了一跳。
“就是有身孕的意思。”厨娘仰头看看天色,“时间不早了,不跟你聊了,我得赶紧进去干活,你若其不舒服可以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忙得过来的。”说着厨娘便迅速重返厨房。
亚筑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有身孕的意思……那她不是已经……不,这怎么可以?
娘曾说过,有孕的妇人葵水是不会来的,而她偏偏这个月迟了。难道真被厨房大娘给说中了,她有了昱的孩子?!
不可以……万万不可以呀!
他们尚未成亲,若昱知情了,会不会怪她不小心?而她又该怎么对昱说这些一事呢?
亚筑甩甩头,忧心忡忡地进了厨房继续她的工作,可忙碌了一整天下来,一得轻松后,她又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整夜难眠。
如今,只好等昱回来,将这事告诉他,即便是讨骂她也没办法了。
就这么数天过去了,亚筑依旧等不到宋昱出现。他就像平空消失了般,让她不知从何找起,问了其他人,他们也以不清楚为答案,让她心头莫名恐慌。
没有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呕——”为什么每次想起有怀孕的可能,她便有股难以自持的酸意呛在喉头?她赶紧走到窗边吸吸清新的空气,好排除心底的呕意。
突然,她瞧见一个小丫环从屋外经过,与另一个丫环不期而遇。亚筑往旁一闪,躲在窗边等她们离开。
“小玉,你可听说过一桩大事?”其中一名丫环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大事?”小玉疑惑地问。
“咱们十二少就要成亲了,我还听说他要娶的人,就是他逃婚三年的柳香香,你说奇不奇怪?”
“我也听说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十二少这阵子不都是和柳家大小姐在一块儿吗?说不定对她已经尽释前嫌、由恨生爱了。再说,这既是十二少的决定,咱们也不好碎嘴,还是领命照办,将十二少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小玉较单纯,只明白主子交代的事尽心侍奉便是。
“说的也是,这又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要安分地将所有事情办好就行了,那我去忙。”
“嗯,我也得去准备一些东西了,那晚上再聊吧。”小玉与她挥挥手,便在亚筑的窗外分道扬镳。亚筑无力地靠在墙边,眼眶湿润,脑子呈现一片混乱。她们说的是真的吗?他要和柳香香成亲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爱上了柳香香便将她忘怀,或者之前他对她的好只是种弥补?
颤抖的抬起手,她将放在襟内的翡玉缓缓拿了出来,看着上头剔透的光彩,为何她的心却是黯淡不已?
“昱,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她无力地坐在床上,终于趴在床头大哭了起来。
她哭碎了心、哭哑了声,却听见门外林管事敲门的声音。
“小猪,你快来开门,太守府有人要见你。”
太守府!难道是柳香香?
亚筑抬起头,拭了拭眼角的泪,哑着嗓说:“林管事,我这就来开门了。”她上前将门打开,一瞧见林管事便问:“林管事,我不认识太守府的人,是不是搞错人了?”
“没错、没错,就是你,柳太守的人怎可能弄错呢?”林管事赶紧道。
亚筑猛然一震,一动也不动,喃喃问着,“太守?是苏州太守吗?”
“没错,就是他们。唉……或许你是十二少的徒儿,十二少又快迎娶柳姑娘,她这才想唤你进府跟你认识一下。”林管事说得悠哉,却不知她心底像灌了铅,沉重得几乎令她昏厥。
“小猪,你怎么了?赶紧换身好点的衣裳,太守府的人正在大厅与老爷说话,等着你呢。”说着,林管事便离开了。
亚筑内心有着浓浓的仇恨。她怨……她恼……她好恨呀!
柳太守可是他们凌家的大仇人呀,爹娘因为他们贪渎而亡,对柳家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她曾发誓要报仇,要替爹娘报仇的呀!
可他……他居然要娶柳香香为妻,她该怎么办?这个仇该怎么报?
宋昱!宋昱……你欺骗我的感情我并不怪你,我自认配不上你,可你为何要娶柳香香?为什么?看来今天将是她复仇的时机了。
翻开衣柜,亚筑找出一套她自认最好、最美的衣裳。既要死,她也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见爹娘,也向……向他道别。
顺手将五斗柜中的剪刀藏在袖内,今天不是柳香香死,便是她死。
亚筑经过精心打扮后,来到了太守府门外,看着这里的富丽堂皇,她心中的恨意加深。
这必不都是吸取百姓的骨血换来的吗?
她不屑的撒撇嘴,这才随着领路的人进入太守府。当来到后方一处优美的楼台时,远远的她便看见那竹亭内坐着的两人。
是宋昱和柳香香!
此刻的宋昱正一手揽着柳香香,在她耳畔绵绵细语着,目的是要向她骗得柳京贪渎枉法的证据。
柳香香经过上回小厮禀告那件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对他的信任也大打折扣。今儿个,她是刻意派人将凌亚筑叫了过来,目的就是想试试他的反应,她才不会为了一个对她无心的男人出卖自己的父亲。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上去通报一声。”那名领路的下人要亚筑止步,而后独自进到竹亭内。
“大小姐,人我请来了。”下人来到柳香香面前。
“很好,你去叫她过来,便可以下去了。”柳香香甩甩手,就见那人领命走出去。
“你可以进去了。”
亚筑深吸了口气,凛着脸朝亭内走进去。
当宋昱瞧见她的刹那,瞬间变了脸色,但许多话又无法道出。
她、她怎么来了?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瞧她望着他的苍白脸孔,宋昱胸口堆满了许多无奈。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你的‘爱徒’吗?不请她过来坐坐?”柳香香露出奸佞的笑容。
宋昱笑了笑,亲密的在她颊上印上一吻,“她不过是我的徒弟,就让她在那儿站着也无所谓。”
“这样不好啦。”柳香香笑了笑,故作大方地对亚筑喊着,“你过来,这儿留个位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