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请问你是……”她疑惑地望著眼前这个看似高贵又霸气的男人。他脸上似乎有著非常激昂的不悦线条,她曾经得罪过他妈?
奇怪的是,她居然觉得他有点眼熟。
“我是五阿哥霖霁。”他拧起双眉,怒目瞟向她。
“五阿哥!”福环云的心陡地一跃。是他……天,当真是他来看她了,可他又怎么知道她来了?莫非……是皇后娘娘告诉他的?
眼看他比以往还高、还壮、还挺拔的俊帅模样,她对他的仰慕也更深了。
她紧张不已,赶紧曲膝福身,“环云见过五阿哥,五阿哥吉祥。”
“呵!”他凝唇嗤笑,眯眼望著她,“你才入宫没多久,宫中礼数倒是学了有几分像了嘛!”
“呃……”福环云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是我额娘邀你进宫的,还是你自己千方百计企图进宫,好谋取某个位子呀?”他眯起双眼。
“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福环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道他不想见她?或是他根本忘了她?
“你不懂吗?那我挑明了的问你,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不回你的南方?我霖霁不需要你!”他凶狠地说。
“你……”福环云忍不住红了眼,莫非他讨厌她?
她是想走、想离开啊!可是皇后娘娘不准,所以现在才会被困在这座芳霏院中苦心思索对策啊!
于嬷嬷见她为找出宫的理由而满面愁容,所以刚刚才出若霏院,打算四处问问,看皇后娘娘最采信谁的话,好请他帮个忙。
而她之所以来此的最大目的,只是想见见他、看看他,哪怕是一眼也成,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恶劣的指控!
“别装了,你以为凭你那点演技就骗得了我?”霖霁自动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似火地凝睇著福环云的纤丽容颜。不可否认的,她有张可迷惑男人的脸蛋,可偏偏他霖霁不是普通男人,她这种苦肉计可是拐骗不了他的。
“五阿哥,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她的心不停地泛疼,原来自己思念了十年的男人居然如此的狂妄难相处!
她的父母才刚过世,她还带孝在身,无心与他争执,只希望他能就此打住。反正事实能证明一切,她是不是他所想的女人迟早可见真章,她又何须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呢?
“尊重?你的意图邪恶,却要我放尊重?”他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痕。
“我的意图你又明白了?”她的声音有些凄凉,十年不见的他,怎么懂得她的心?
“当然,所以……”
“够了!你别再说了!”福环云忍著心疼对他大吼,“我想离开,只是皇后娘娘不允,那我问你,我该如何才好?”
“你说什么?”他抿著唇,目光轻闪了下。
“我会走,如果皇后娘娘说一声,我会立刻回广州。”福环云转过身,一手压在胸前,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多年未见,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居然就是让她心痛难抑的酸楚。可她并没得罪过他,他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你很会演戏。”霖霁走近她,附在她耳畔低语,“你一定事先和我皇额娘串通好了,好亲近我是不是?”
“我没有!”她回身瞪著他。
“没有更好,那你就想办法说服我皇额娘,让她早点答应你离开北京城。”霖霁撂下这句话,转身便想走。
“等等。”福环云喊住他。
“还有事吗?”他徐徐转过身。
“你……你还记得你十四岁时的事吗?”她嘶哑著嗓音问,有意唤回他的记忆。
十四岁!他震了一下,那是他最沉痛的过去、最不想忆及的过往……
“怎么会这么问?”他带著笑问。心想,这女人不知又在玩什么把戏了,反正说穿了,她就是要缠著他。
“我……我只是想……”她不知该如何叙述这段往事。
“只是想找机会留住我是吗?”他冷冷一笑,勾视著她的目光带著一丝魔魅光影。
“你!”
他邪笑起来,“无话可说了吧?”
“你变了……真的变了好多……”福环云直摇头!这种失落感真的让她苦到说不出话,内心涨满了一种无法释放的紧束感。
“我变了?”霖霁冷嗤一声,“我说格格!我可从没去过广州,少自行编戏码,你可以唱独角戏,但别拉我下场。告诉你,我从没见过你,别再跟我道往说旧的。”
埃环云心寒的看著他,好久好久……
她的小手控制不住地抓著自己藏在领内的琉璃戒,只觉得它刺得她的手心好疼好疼。
为什么当初温柔善良的他不见了?才十年,才三千多个日子!他就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无情?
“我知道了,你走吧!”她转过身,坐在窗口,看著屋外随风飘荡的玫瑰。
玫瑰艳丽!风华四射,映照在她寂寥的心上,更显得她心情的空茫……
“知道就好。走与不走,我想,你在我皇额娘面前说的话要比我说的有用多了,一切就拜托你了。”霖霁邪恶地弯起唇,凝睇她一眼后,才走出了“芳霏院”
望著他愈来愈远的背影,福环云的小手仍无法从琉璃戒上松月兑,彷似唯有如此,她才能再次感受到一丝丝属於他十年前的温柔……
第二章
于嬷嬷一回到芳霏院,看见的就是福环云一脸失魂的神情。她独自坐在窗边,眼睑低垂,像是正看著自己的裙摆,动也不动一下。
于嬷嬷静静的待在*旁,也不去打扰她,约莫过了一刻钟,福环云才发现她站在自己身边。
“于嬷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彷似受了惊吓。
“我进屋已经好久了,是格格在想心事,一直没发现罢了。”于嬷嬷睇了她一眼,关心地问:“您怎么了?”
“我……我见著他了……”福环云无神地说著。
“见著谁了?”于嬷嬷不明白地又问。
“见……呃……没有,你刚刚出去可问著人了?有谁愿意帮我?”福环云这才想起她方才请于嬷嬷帮她查问的事。
只是,在京畿里,她们人生地不熟的,但愿会有一、两个好心人愿意替她说项。
“没有。”于嬷嬷泄气地一叹。
“没有?”福环云心一提。这下可糟了,那她不是更加有理说不清了?
只要她脑海中一晃过霖霁那张无情的脸,她的胸臆间就流过一丝怅惘与无助的心伤。
“不但没有,刚刚我路经皇宁宫前面,突然被那儿的宫女拦下,说皇后娘娘已在『膳养楼』摆宴要替您接风呢!”于嬷嬷想了想,又道:“您就别再执意离开了吧!我想,皇后她是真的喜欢您。”
“可我现在更不能留下了。”福环云心一急,便开始自言自语。
“您说什么?”于嬷嬷眉头一皱。
“我……反正我不能留下,绝对、绝对不能留下。”她开始惊慌、开始忧虑,更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为什么?”
“有人不喜欢我留在这儿。”她颓丧地说。
“谁呀?”
埃环云摇摇头,“我不能说,而且说了也没用。于嬷嬷,我能不能别参加什么接风宴?”
“不行,”于嬷嬷提醒道:“仍是那句老话,千万别得罪宫里的人,尤其是位高权重者。”
“这么说,我还是非去不可了?”她隐隐一叹。
“如果格格真想回南方,我想,这次宴会定会来不少贵客,或许会有人愿意帮您也不一定呀!”于嬷嬷突然想到。
“对,我怎么忘了?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多认识一些人,也可以请他们替我出出主意。”福环云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