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皇上面对各大臣道出这个主意。
“皇上,六阿哥之才能众人有目共睹,只是,近来外头传来不少关于他负面的耳语,立储一事是否先暂时放下,过一阵子再说?”礼部尚书元睽谏言道。
皇上淡笑言之,“六阿哥尚年轻,一时风流并无不可,元大人多虑了。”
“皇上,臣倒认为六阿哥乃上上之选,储君非他莫局,立他为储之事臣是百分之百赞成。”辅政大臣却持与元睽相反的意见。
皇上点头示意,“除了元大人外,还有哪位卿家有意见?”
顿时,金銮殿上鸦雀无声,似乎无人表示反对。
久久,皇上便道:“既然如此,朕即刻宣布立六阿哥樊溯为储君,于月底择选吉日,举行立储大典。退朝。”
当然,这件大事,不一会儿工夫就传遍整个宫内。
昱馨格格一得消息后,心底渐生诡计,倏地转往“璥璇宫”。
“璥璇宫”内,蔚晴脸色苍白,眼衶黯然地倚在花栏边,看着栏内成片的桔梗,掩不住心头的沉痛。
那夜她躺在花丛内淋了一整夜的雨,最后是被“茉莉斋”的宫女发现,将她扶回这儿,还请了太医来为她诊治。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早才转醒,醒后便由宫女嘴里听闻樊溯这几天的风流之举,心头又是一阵重创。
他要她滚的恶劣言词犹在耳际回荡,她的心都快碎了!
既然留不住他的真情意,她只想就此离去,未来,她可飘泊于人世,承受孤寂,过着平淡却无愁的日子,她至少有他的回亿。
她不敢奢望他会回心转意,同一个滥情的男人索心讨肝,这是多可笑的行径,但她又不舍得离去……因为这里是唯一见得到他的地方。
她甚至卑微的想,或许她再也不强求,只求能偶尔见见他就好…“格格,回屋吧!你身子才别有起色,在这儿吹风是不行的。”宫女翠儿急着在一旁催促。
她虚软地摇摇头,“我再坐一会儿,你先退下。”
就在这时候,她听闻昱馨格格微尖的声音自宫门处传来——“旻若格格,原来你在这儿,太好了。”昱馨格格慢慢走近蔚晴。
“昱馨格格!”
自从上回两人交恶后,蔚晴和她就不曾再打过照面,此刻见了她,蔚晴顿生提防之心。
“别紧张,我不过是来找你聊聊天,叙叙姊妹之情。”昱馨格格诡笑地走向蔚晴身旁的石椅坐下。
“翠儿,你先下去。”支开宫女后,蔚晴淡然地问:“有事吗?”
“听说你躺在茉莉花丛内淋了一夜的两,身上的衣物又残破不堪,该不是尝到被丢弃的命运了吧?恭喜你啰!”
昱馨格格无情的言辞,对她来说又是另一次打击。蔚晴沉默不语,心疼得不想再泄漏自己的脆弱。
“你整天都把自己关在这里干嘛?等着情郎来见你吗?”昱馨格格沉不住气又问,其话语尖锐慑人。
见蔚晴依然无语,她又嗤笑,“樊溯现在不回宫,整天在外面喝花酒,早就忘了你,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你来这儿,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吗?”她的话让蔚晴心口狠狠地被螫了一下,疼入骨髓,却无法喊痛。
她怎会不知昱馨格格来此的目的,除了伤她外,绝不含任何姊妹情。
“当然不是,我是来告诉你另一则消息。”昱馨格格不怀好意地顿了一会儿,又道:“你知不知道皇阿玛已下旨要立樊溯为储君。”
蔚晴身子微震,听闻这消息她是该为他高兴,但却也产生一股沉闷的感觉,身为一国之君,有哪个不是嫔妃成群,到时他心底更是容不下她了!
随即她摇头轻笑,侯蔚晴,你真傻啊!不用等到他成了皇上的时刻,此刻他心底早已没有你的存在了。
他的行踪成谜,而她却还留在这儿,愚蠢地等着他少得可怜的疼惜,他真为自己卑怜的举措可悲啊!
“那么恭喜他了。”她无神地回应。
“如果——让众大臣或天下百姓知道他并非龙子,只不过是个假阿哥,你认为他这个储君还做得成吗?”昱馨格格刻薄地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嘲意。
“你知道?”蔚晴的确吃了一惊。
“或许你不知道,这天大的柲密是我无意间从皇后那儿听来的,而且也是我告诉樊溯的。”她自得地说。
“什么?”蔚晴重颠了一下,头微眩,“你的目的究竟是?”
“我要你放弃格格这个头衔,立刻离开紫禁城,最好走得远远的,这样我就为他守住这个天大的柲密。”她美艳的五官扬起邪笑。
“否则你就要揭穿他?”蔚晴苦着心探问。
“没错,他的前程就握在你的手上了,旻若姊姊。”她佯装亲匿,那叫唤声却让人胆战。
蔚晴蹙眉看向她,那诡异的嗤冷怪笑已将她的意图彰显得极为明白,她打算赶她走,让她离开皇宫、离开樊溯、离开京城。
“他已无心于我,你根本不必这么做。”她自觉可笑。
“我不管,我不想冒险,只要你离开,一切都会恢复跟从前一样。少废话,说!你到底定是不走?”昱馨格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急急催促。
蔚晴是想走,但她愈想月兑身,她的心却愈往有他的记忆里沉,他在她身上下了魔咒,她该如何摆月兑?
“好,我走。”泪模糊了她的眼,这刻骨的痴恋她会化为思念,今后以它为存活的动力,倘若用完,她会再向来世预支相思。
她向来坚强,为何才低首,泪就禁不住的滑落?自从认识他后,她像变得软弱了,这可怎么是好?
“好,我给你半天时间,最好是静悄悄的离开。至于皇上和皇后那儿,你也不用辞行了,我会为你尽孝道。”
“能让我留封信给他们吗?这是我仅有的心愿。”无法尽孝,总不能一走了之。
“那就快点儿。”
在昱馨格格的催促下,蔚晴拖着疲惫的身子写了封信,随即一如她来时般的洒月兑,什么也不带的悄然离开了!
才走不过几步,泪已模糊了她的视线,走在不知去向的路上,她多希望能与樊溯不期而遇,然而她失望了。
唉!真心是强求不来的,她似乎也从未拥有过他的心,回忆以往,似乎徒剩遗憾!
※※※
樊溯深夜回宫,醉意已有三分,按捺不住自己的意念,他来到“璥璇宫”外,流连不去。
爆中黯然一片,似乎不带一丝灯影,周遭也静谧得诡异十分,居然不见宫女、太监随侍于侧。
顿时,他的心口一惊,大感不妙!
霍然冲进无人的宫庭,推开蔚晴的闺阁,他看见一抹黑影站在窗近,“蔚晴……”
倏然,灯蕊被点亮,樊溯看清点灯者。“是你?昱馨。”
“很失望吧?”她扯着一抹邪笑。
樊溯半眯起锐眸,直视着她那暗喻深意的脸,“旻若格格去哪了?这宫内怎么连个人影也没?”
“他们全出去找旻若格格了,不过已隔半日,他们是找不到她的。”她露出一抹自认最妩媚的微笑,缓缓走向他,偎在他怀中。
他疑惑半晌,突然沉下声,嗓音揉入一抹冷然的低诮,“她走就走,为何要派那么多人手大费周章的找她呢?”
“六阿哥,你当真不在意她?难怪她说你对她根本不在意。”
昱馨格格掩唇低笑,彷似得意万分。
既然樊溯对蔚晴只是玩玩的心态,她又何需太在意。
“这话是她告诉你的?”他倾向她,以邪肆的眼眸懒懒的瞟向她,诱其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