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说呀!”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凌澈首次感觉自己思绪已呈杂乱无章状态。
“以你为媒介,我可将功力输送至你身上,再由你转送到兰薇体内,如此一来,我便可避嫌了。唯一的缺点即是你便成了首当其冲之人,在形物腾云的内力攻击下,你可能会受重伤。”形昱不得不提醒他,即使樱木凌澈内力深厚,也会因为排挤效果而产生相互抵触的伤害。
凌澈失笑了,“要我的命都行,谁又会在乎受些小伤呢?”
“有勇气,那我们现在就进行吧!”
形昱眼露赞赏的颜色,不再犹豫,马上允诺了樱木凌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就是这样的一种境界吗?
※※※
在兰薇的闺房中的床榻上,她背墙而坐,樱木凌澈居中,芙蓉罗帐外则坐着形昱。凌澈双掌印上兰薇的胸前,形昱则隔帐将形物腾云的真气输入凌澈体内,由此以一传一,渐渐化解开兰薇积压在体内长达十年之久的瘀气。
“形物腾云”是种极强悍犀利的内功,它可破解滞瘀之气,当然也可破坏正常人之内力,这也是形昱当初犹豫该不该让樱木凌澈尝试的原因。
然而,在内力不断输出之际,形昱却意外的发现樱木凌澈不仅不会被他所伤,反倒会汲取精华!难道他的武学已臻如此精湛地步,收发自如!形昱当真不得不佩服樱木花盗了。
一天一夜已过,兰薇的脸色已逐渐好转,形昱也慢慢收回了真气。
“我想,应该是成功了。”凌澈开口,与形昱一样是汗水涔涔。
他为兰薇着衣,并扶她躺下盖被后,出了罗帐。
“现在就只能等她清醒了。”形昱看着兰薇的脸色说。而后转首向他,“有件事,我想向樱木兄请教。”
“你尽避开口无妨,我还没谢谢你的帮忙呢”
“这是什么话!她也算是我的亲戚,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想问,为何兰薇会和形物腾云扯上关系,这是家父从不曾公开过的武学,而且她年纪那么轻,这让我想不透。”
“形兄可听过牧云草?”凌澈未答反问。
“当然。牧云草与形物腾云是属相辅相成之物,听说能治百病,只可惜牧云草传至我这辈就已失去踪迹。”
“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也不解其详,只知当初家父与令尊为至交,而家父手中便有一瓶牧云草丸,十一年前……”凌澈徐徐道出了那段与兰薇初识的往事,虽已事隔十一年,却依旧历历在目。
“原来你俩的缘分就此天定,而我和你更是冥冥中注定要相识的,或许这正是他们两老在天上的安排。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对形物腾云会如此相融,说不定令尊早在你们身上注入这种功夫而不自知。”形昱笑说。
“是吗?”凌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飘向兰薇的脸上,“但为何我每次想打通她的血脉,总是被一阵猛力击回?”
“那极可能是方法错误。它只能单独使用,无法与其他功夫并发。”
“原来如此,如今我只求小薇能尽快转醒。”
※※※
“形物腾云”果真不同凡响,兰薇身受其气薰陶之后,当晚便已清醒。
不仅樱木凌澈欣喜若狂,兰家上下也全都笼罩在喜悦之中,兰默丞当下进庙宇还愿,并宴謮兰府所有人在后花圔庆祝大小姐重生。
当外头灯火通明,笑声不断之际,樱木凌澈正在房里陪伴着兰薇。
“你怎么不到外头陪大伙喝两杯?”兰薇颊露可爱甜窝,笑看凌澈正望蓍她出神的脸庞。
“我怕你寂寞。”凌澈斜靠床畔,眼瞳似火沸腾,语气是纵容的柔情。
“才怪。”她巧笑倩兮,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动容情愫。
“咦……你不信?”他欺近她,两人距离不及盈寸;他声音轻轻地,却透着实实在在的挑逗。
“你可以找爹和形昱聊天,陪我这个病人有啥益处?”兰薇死不承认她雀跃的心情早已飞上了枝头。
“陪伴自己老婆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在这里?”他佯装深锁愁眉,一副失落万分的模样。
“我才不是你老婆呢!”
“你怎能出尔反尔?这就是你不对啰!”这回他当真在意了!以恶魔般的激烈眼神紧瞅着她不放。
“我想,如今我已除去恶疾,你没有理由再牺牲奉献了。”
“你把我当成救世救人的观世音菩萨?”他不悦地质问。
她想再一次弄清楚他对她的爱是发自内心,绝不是责任。
凌澈咬牙克制住自己乱窜的怒焰,这女人怎么老爱钻牛角尖呢?她总该对自己存有信心吧?
“我发觉你比观世音菩萨还具有爱心。”
兰薇隐在阴影下的笑脸渐渐扩大了,反应在凌澈眼底是如此迷人、无瑕,使他提不起劲来生她的气。
“那么你呢?对我有没有爱意?”凌澈突然想起,兰薇对他好似从未说“爱”,这不禁令他心闷。
“你说呢?”兰薇波光潋滟的双眼燃烧着星光,脸上轻漾着一抹神秘笑意。
“我只知道我对你的爱是无远弗届的,至于你对我的……我尚未感觉出来。”他伪装成一脸苦瓜相,暗自带着一抹嘲弄且似笑非笑的神态。
“什么?你再说一次!”兰薇陡然坐直,面露不满。
“我没说错吧!从一开始,都是我迁就着你,你对我老是爱理不理的。”他倏然从喉间逸出一声悲叹。
“我对你爱理不理的?”
不知不觉中兰薇又扬高了声音,真可以和外面喧闹的人声相互媲美;她气得心肺纠结,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把她当成没良心的女人。
她算是白爱他了!
“难道不是吗?”
“那你出去,别理我!”她转头看向墙壁,噘起的红唇足以挂上三斤猪肉。
“你赶我出去,真那么狠心?”他漾蓍邪魅的笑。
“你不就说我狠吗?我只是照你的意思去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鼻孔对着天花板喷着气。亏她还为了他冒险去玉门寨救他,虽说是帮了倒忙,但她至少对他有心呀!
“那么听话?我说什么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他颇不怀好意的坐上床沿,下颚抵在她肩头轻声低语着。
“当然——”她猛地回首,率真月兑口而出的话尚悬宕在空中,凌澈湿热的唇已赫然压上她的,一阵阵窒息般的喘息回荡在两人之间。
樱木凌澈伸出右手掌用力扣住她翘而挺的下巴,恣意炽热地呼吸拂过她的脸,让兰薇再一次弃械投降于他热情专注的拥吻之中。
“我现在要你说爱我——”
他漆黑的眸中闪着大胆的诱惑。
“我……”她羞涩地开不了口。
“是谁说的?我说什么便照我的话去做?”他吐气如罂粟花般炫惑人的心神与理智,“或是被我料中,你压根不爱我,挺后悔没答应嫁给形昱的?”
他眉宇顿然打了个死结,语气纠葛难懂。
“你胡说什么?”
兰薇睁亮眼,看尽他眼瞳深处的痛楚,语气中充满火热的妒意。
“或是在见过形昱神清飒爽的英姿后,你后悔跟着一个偷儿了?”他重重沉闷地说着。
“你……”她泪水霎时涌现,瞪着他那张可恶的脸说:“对,我后悔了,你走!我讨厌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是吗?那好。”
凌澈陡然站起,荡到门边,隐在黑暗下的身影蓦然抬头,月光拂上他的脸,他嘴角上的笑意与月娘的弯度相辉映。
“你当真就这么一走了之?”兰薇在他身后咆哮;他简直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