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当男子汉大丈夫来着?”她细如蚊鸣般地抱怨。
“你说什么?”他趋近她,想听个明白。
“没……没什么。”
他摇摇头,深为兰薇奇怪的表情动作而不解。不再多想,他开始月兑下外衣长袍。
“你在干嘛?”兰薇倒抽了口气,却也迷惑在他薄衫下突起的肌肉上。
“难道你要我合衣躺在床上睡觉?”凌澈不由得蹙眉望着她那副像极了受惊小鹿的拟样。
他索性钻进被中,肌肤的热力无意间与她的相混浊,这使得兰薇没来由地发出一阵轻颤,面红耳赤地往墙边靠去。
“睡过来点儿,我不会吃人的,就算要吃也不会吃你这种男人。”他躺下,瞪着床上横柱。
“我是什么男人?”兰薇偷觑了一眼他的侧面,发觉他深邃的五官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更是迷人。
“怯怯懦懦。我真怀疑,是不是你父母少给你生了那玩意见。”话一出凵,凌澈才猛然发觉自己好像对个小男孩说了粗话。
“什么玩意见?”她当真不明白,而且很好奇。
“你——”凌澈收住了话,益发觉得这小子实在是莫名透顶!
“什么嘛!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兰薇张着灵动的大眼,透着好奇的眼眸眨呀眨的。凌澈在心中暗啐:这小子干嘛连眼睛也长得那么漂亮!
“没事,睡觉!”
他翻转背对于她,强硕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拚命抑住想拥抱她的冲动;而兰薇惊惧地望着他高大峻伟的背脊,怎么也无法忽略掉他身上所迸射出不可抗拒的强烈吸引力。
就这么,两人不知折腾了多久,打了多少心理战,才渐渐入睡。
※※※
“不好了,不见了,那小子不见了!”
天色微晕,翩翩一早就暪着三个大哥,偷偷溜进灶房想替兰薇送条被子,本来昨晚就打算送过去的,她却因为怕被责怪,因此熬到现在才动手。
没想到一打开灶门却不见兰薇的影子,倒是看见地上几点怵目的血迹,和一把菜刀,这是怎么回事,扣着他的脚镣可是上等铁器打造,一把菜刀怎可能割得断它,难道是他割了自己的脚?
一思及这个可能,她连忙拔腿奔向前厅,一边扯着嗓音,尖锐的叫声几乎将早啼的公鸡给吓坏了!
“你干嘛呀?一大清早鸡猫子喊叫的。”
龙越披上外衣,首先踏出房门,尾随其后的是满脸不解的悯悯。
“他……他不见了!”翩翩直拍着胸脯,大口喘着气,可见她方才跑得有多疯!
“你说谁不见了?”他真是受不了这个讲话没头没脑的妹妹。
“灶……灶房里那小子。”她手指向灶房的方向。
“这怎么可能?”
“怎么也不可能,灶房里有刀呀!”翩翩争辩。
“翩翩,那种刀是割不断那铁炼的。”悯悯好笑地看着翩翩那副急惊风的表情。
“是割不断铁炼,但割得掉小腿吧!他人不在那里,却留下满地整摊的血迹。”
这小妮子还真会形容,明明三两滴,她却说成“整摊”!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悯悯也吓了一跳,哪有人会为了逃命,连脚都不要了!
“可有断脚遗留在那里?”还是龙越比较冷静。
“断脚!那多恶心呀!”
“我不是问你恶不恶心,而是问你有没有看见断脚。”龙越无奈地大叹囗气!
“没有。”她很诚实的回答。
“那你想他有没有可能拎着一只血淋淋的断脚逃跑?”他没好气的又问。
“有可能呀!人家不是说死也要留全尸吗?或许他担心逃不出去死在半路上,所以带着它一块逃了。”
樱木翩翩的确天真,说了句让龙越几乎为之气绝的话。
悯悯担心翩翩又被龙越责备,搞到最后兄妹俩又怒目相视,于是拉着翩翩的手一旁询问,“你可曾看到一路上有血迹出现,倘若没有,那就不可能了。”
“血迹!倒是没看到。”翩翩自知完了,一定又留下笑柄了。
“那就对了,所以没你的事,你回去睡觉好吗?别扰了别人的春梦。”
龙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脸,将她半推半拖,“请”出了他房门十步之外的距离,省得又被她的河东狮吼给吵醒。
“好吧!是无关你们的事,那我走了。”翩翩还是不放心。
“翩翩,有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们一声,别怪你二哥,他……他昨晚没睡好。”
说到这儿,悯悯脸色乍红,甚至泛到了耳根。
“为什么?你失眠吗?”翩翩淘气的问着,眼神泛着趣意;长期以来,在龙越与悯悯不惜在众人面前演出亲热戏的耳濡目染下,男女间的奥妙她已略知一二。
“去你的。”
龙越横眉竖眼地瞪了她一眼,这招果然奏效;翩翩对他吐吐舌头,迭步后退,“好啦!不打扰你们了,二哥,你小心肾亏哟!”
待翩翩溜得不见踪影后,悯悯才摇头道:“你干嘛每次都对翩翩那么凶,像是天生八字泛冲似的。”
“我也不是要对她凶,只是一见她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我就有气!”
明明是个俏佳人,她非得打扮成公子哥的样,这还不打紧,还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情骂俏,这成何体统?
“你放心,等她遇上了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她自会转性。”悯悯非常有把握,像翩翩这么个清丽佳人一定不会成沧海遗珠的。
“但愿如此。”龙越只好这么祈求了。
第四章
翩翩霍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遗弃的弃婴,走到哪儿都被人排挤,真是恼人。
她无情绪地走在樱花邬内,寂寞顿生。也不知怎么地,通常她心情不好就会去贝尔湖畔找那些漂亮妹妹开开玩笑,但近几日来却少了这份兴致,好似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她甚至突发奇想,是不是该学二哥讨个老婆呢!可是她小亲亲那么多,又该娶谁?她却一点儿主意也没。
对了,大哥最疼她了,问问他的意见吧!
快步走向樱木凌澈的睡房,她猛然将房门一推,却惊醒了床上的两个人!
翩翩瞪大眼,半天吟不出一个字,因为她居然瞧见大哥床上有另一个男人,而且就是那个她误以为已经割腿逃逸的李为!
“翩翩,进来为什么不懂得敲门?我告诉你多少遍了?男女有……”凌澈猛然住了口,因为他身旁多了个“外人”,这种家务隐私,还是别让外人知晓得好。
“大哥,你和他……睡了一夜?”
樱木翩翩的手指指向兰薇,随即又觉太突兀地收回手。
“外头天寒地冻,咱们这又没客房,你要我让他睡哪儿?再说两个男人睡一张床,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你大惊小敝什么?”凌澈揉揉眉心,深感困顿与无奈的远离床边;他虽说得掷地有声,但身侧的兰薇的确让他心猿意马。
“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可是他不是你的仇人吗?我还记得你昨天对他又凶又狠的,怎么突生了恻隐之心?”
翩翩只是天真,但并不傻,她怎会瞧不出凌澈与兰薇间的异样氛围。
“这不是什么恻隐之心,而是不希望他死,在我还没证实我的清白以前,他怎么能死?”
兰薇闻言,全身一颤,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好像又沉溺在原来的恐惧中;敏锐的凌澈立即察觉她的改变,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能说收就收得回来!
“喔,原来如此。李为,我本以为你割脚逃逸呢!还好……咦,你颈子怎么了?”多事的翩翩还真不是普通的好打发,这回她又瞧见了一道疑点。
“我……我本想自杀的,结果被救,但我想,终究我还是会死。”兰薇无力地道,被刚刚凌澈那几句狠话又击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