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湟深感不可思议,这其中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
“我也是这么认为,只可惜那两个女人不给谈判的机会。”莫司傲无奈地喟叹一声。她们两个一问三不知,更遑论要得知内幕了。
齐友湟惊慌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傲,娶她吗?”
一道深沉急促的呼吸声由不远处的门后传来,那颤抖的气流虽微乎其微,但仍逃不过莫司傲犀利敏锐的耳力。
“谁?”
一抹浅绿的身影从门后缓缓走出,那人儿双唇微颤,点点水气沾上眼睫,轻扇之下,它落上了白皙的脸庞,却抖不掉一脸的愁。
她听错了是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莫哥哥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胭儿!”
懊死,她听见了是吧!瞧她脸上抹愁、眸里带忧,明明就把他当成了一个负心的男人!
不,他不是的!
莫司傲迈出矫健的脚步走向她,却被她制止了,“不要,别过来。”
“胭儿?”他煞住了脚步,两眼无奈的看著她。
“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娶她?”由她干涩的喉间硬问出这几个字,却早已飘浮走了调。
“胭儿……”
“别过来,也别敷衍我,我只想知道答案。”见莫司傲有所行动,她急急的后退了一步,不小心后脑勺撞上了门板;莫司傲心疼的想过去紧紧的搂住她,却因她的坚持而忍下了。
“我……我不知道。”的确,此刻他满脑子杂乱无章,根本尚未想出应对之策,救义父之事又迫在眉睫,他的确无法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胭儿,别这样……”齐友湟看不下去,想开口劝说。
“不要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水胭不解,为何太轻易付出了感情,得到的总是伤害。
要他放弃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情义不能兼顾时,他会选择“义”;而她无法反驳,因她爱的不就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吗?
一个求爱舍义之人不是她能接受的,可是为什么莫哥哥如她所选择,她的心还那么痛?好疼好痛。
一定是她不对,她要好好反省反省,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不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她倏然旋身转向外,急奔而去!
“我去追他。”莫司傲准备疾步冲向外。
“别去了!胭儿说的对,让她静静吧!”齐友湟拉住他,遏止道。
莫司傲收回步伐,心神俱凝的望向门外,他该怎么办?难道这万劫不复的地狱正等著他跳进去?
“小莫,咱们去找江纯纯吧!”
“什么?”莫司傲霍然回首望他,“您要我立即放弃,现在就抬八人大轿去迎娶她?我不干!”
“冷静点,我不会要你这么做的。”
“那您是?”
“我们去找她讲理,她不是萧夙丰的义女吗?或许能用情理来说动她,至少让她别再肋纣为虐,小杏等目的一达成,就会杀了她也说不定。”齐友湟捻须说道。
“杀了她?”蓦地,莫司傲突然灵光一现,“小杏潜入广天派少说也有三年了,而江纯纹突然意外死亡是在两年前的事,我有种感觉,她的死绝非突然!”
“那你打算怎么做?”
“去调查江纯纹两年前的死因,说不定还有迹可寻,查出是不是小杏下的毒手。这么一来,江纯纯才可能悔心大起,收敛张狂。”
莫司傲主意一决定,立即往外飞掠,消失在霭霭幕色之中。
毕竟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
经过莫司傲足足耗费三天时间的追查,从出事地点、小杏的行踪,以及当初坠崖的马车,莫司傲都做了详尽的调查与询问。
还好,该马车由于悬案未破,现还锁在衙门内的证物仓中,莫司傲凭著关系轻而易举的进入证物仓,终于在马车上找到了轮轴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再加上出事地点就在弓武殿堂位处的梧牙山脚下,而且小杏在江纯纹出事的前一天,曾有人见她进入停放马车的车房,种种迹象显示,小杏绝对月兑离不了关系!
于是莫司傲在取得县太爷的证明后立即返回,来到了江纯纯落脚的客栈。
此时正值子夜时分,江纯纯在房中沉睡著,莫司傲像风一般的潜入她房里,在她惊醒前捂住了她的嘴。
“嗯……”江纯纯挣扎了会儿,在看见来人后,立即被欣喜之色掩去原有的惊慌,她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是上天可怜她单恋已久了吗?莫司傲竞选择这时候来找她!
“别说话,别叫,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莫司傲沉声警告,闷闷低低的说著,就担心隔房的小杏会听见。
江纯纯猛点头,就怕一个不依,莫司傲就甩袖离去。
“好,那我首先告诉你件事,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什……”意料得到的,莫司傲马上勒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喊出声。那股凶狠样,让江纯纯很难与他本人联想在一块。
“你……你一点儿也不……不懂得怜……香借玉吗?”她痛苦的从喉间的缝隙中低吟出声。
“怜香惜玉?”莫司傲冷冷的说:“当然懂,只是对象绝不可能是你。”
“莫司傲!”她有气无声的低吼道。
“我现在来找你,不是要来和你废话。告诉我,你知道江纯纹真正的死因吗?”时间有限,他不要再和她磨菇下去。
“我姊姊的死不是意外吗?”
她震惊,为何他现在要提起这件事?府衙至今仍未查出原因,她也一直以为是件不可避免的意外。
“不是,这个你拿去看吧!”他将府衙所立据的证明丢在她眼前。
莫司傲一手制伏住她,一手抖开纸张,呈现在她眼前,其内容让江纯纯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懂了吗?弓武殿堂的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你姊姊这么善良的女孩他们也不放过,你认为等到他们的目的达成后会放了你吗?”
莫司傲句句说进了江纯纯的心中,蓦地,她心底的惶恐加剧,颤著声问:“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站到我们这一边。你心里清楚的很,即使我被迫娶了你,也不可能爱上你,你要这样的婚姻吗?醒醒吧!自救才是重点。”
莫司傲放松了桎梏在她喉间的手,转身说道。
透过月光斜照在他侧面上,此刻的他是如此的孤绝、冷傲,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任意屈服的,更何况是屈服于她手下!
江纯纯霎时明白了过来,这样的感情当真是勉强不来的。
“我该怎么帮你?”
莫司傲侧身望向她,五宫中有著松了口气的释然,看得出江纯纯已采纳了他的意见,“替我查出我义父被囚于何处?是生是死?”
江纯纯思虑了会儿,“好,我答应你,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但你也得答应我,要将害死我姊姊的弓武殿堂堂主逮捕归案。”
“一言为定。”
江纯纯看著他英挺矫健的身躯再次攀窗跃出,刹那间清逸在月色之中。这样的男人当真不属于她。
不知是心死的解放,或是自我的解月兑,江纯纯突然觉得好轻松。
毕竟自己从未得到过他的心,就连躯壳都不曾为她所有,失去了,也没什么好伤怀的,不是吗?
※※※※※※※
“胭儿醒醒,听我说句话,我就走。”
忍耐了三天,一从江纯纯那儿回堡后,莫司傲立即来到水胭房里,细细端详著她的睡颜,那抹清新如百合花开的幽然之姿。
水胭嘤咛了声,睁开惺忪的眼,当她凝住焦距看清楚眼前人儿时,登时愣住,久久发不出半句话。
他……已经三天不见他的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