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孟大哥,我只是……”
“没事,是我口气太糟了。”事实上他也因为这问题苦恼矛盾许久,箬雨的安全掌握在他手中,他既大言不惭的向方桥保证会照顾她到永远,那他此去会再回来吗?他真的不知道。
“彩衣,你别介意,孟大哥不是故意的。”箬雨也急急为宁风辩解着。
“没关系,是我叮嘱的太紧了。』彩衣摇摇头,“我该信任孟大哥的。”
方桥搂了搂彩衣的肩,极尽温柔体贴道:“没事,彩衣只是关心,她不会介意的。”
“你们别道歉过来道歉过去的,自己人烦不烦。”宁风心烦的揉揉太阳穴,霍然回身又道:“我们该走了,方桥、大嫂,后会有期。”
抓住箬雨的手,他猛一回首跨出了冉府大门。真是!他怎么又心浮气躁了起来,他该将箬雨留下吗?他的决定错了吗?
“方桥,孟大哥他——是不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彩衣求助的眼神看向方桥,表情明显攒着不安与深深的愧疚。
“宁风向来不会记恨,脾气像风来来去去,不会留下痕迹的。”方桥胸有成竹的安抚她。
“那就好。”彩衣稍稍安心道:“那你何时动身?”
“立刻。”他与宁风的轻功难分轩轾,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跟丢,方桥可不想出这纰漏。
“你要小心。”彩衣紧紧环住他的腰,虽心有不舍及浓浓的担忧,但想起宁风和箬雨她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宁风和箬雨既有这份仁义之心,她绝不能落于人后,要不是方桥坚持,她一定会跟着方桥一块儿去的。
“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彩衣。”他反手抱住她,深情款款。
“一定要记得我在家等着你。”
抬起凝眸,雾气弥漫的美颜露出渴望与希冀,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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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人,流随门的人求见。”在咸阳驿馆大厅一名喽罗向邢戎椁报告着。
由于邢戎椁委实不放心部下们的办事效率,于是决定暂时以公事为由离开东北赶至中部,以便及时下令围堵孟宁风。
“哦!快唤他进来。”
不一会儿工夫,一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人走进了厅内,对着邢戎椁拱身道:“巡官大人,我们已经有了孟宁风和那女人的下落了。”
刑戎椁闻言,眼瞳蓦然一亮,“好家伙,我以为他准备躲一辈子呢!想不到才几天,他又按捺不住出来涉险了!看样子,他当真是跟我卯上了,我俩若不是敌对,我还颇欣赏他不屈不挠的精神。”
“禀大人,可是……”来人顿了下,支支吾吾,说得不甚详细。
“什么?快说!”邢戎椁不耐的催促道,他实难忍受以跟踪术闻名的流随门居然会追一个孟宁风而失手多次。
“可是这回似乎有不少人帮着他们,因为我们一寻获他的踪迹,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又失踪了。”
“有那么玄的事?”邢戎椁沉吟着,闪烁的眼神正在思索着这整件事的蹊跷处,这么说他还真是低估了孟宁风。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掌门才命我回府请示大人,接下来该进行的步骤。”流随门的人非常恭敬道。
“那你们可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前进?”
或许可由这条线索,来判断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如此一来就可以防微杜渐,完全拦截掉他们的后路与支援。
“往西方。”
“西方!陇省?”邢戎椁心底大喊不妙,陇有节度使严东窘坐镇,那姓孟的小子该不会是……
他立即旋身道:“你瞧他们的路线,往陇的可能性有多大?”
“陇?”那人思考了会儿,“是满顺路的。”
“那就糟了!”邢戎椁一击掌,“你帮我送封信给陇省节度使严大人,我要先诬告那姓孟的,让他来个措手不及。”
真狠!当真是做贼的喊抓贼。
“是。”
邢戎椁的眼珠子一转,旋身转进书房,由他阴险森冷的表情可看出他必会在信笺上做夸张不真实的着墨,让孟宁风“江洋大盗”的恶名传至严大人耳中,让严大人深信不疑;尽避他是廉明清官,姓孟的想要洗清冤枉可得大费周章呀!
至于孟宁风身上的证物……这就棘手了!
对了,严大人身边的夫子曾是他学生,这下就好办了。
炳……孟宁风,你就等着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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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近陇,一股诡谲的气氛就愈浓厚,仿佛四周草木皆兵,有着数不清的危机等待着他俩,箬雨紧紧攀住宁风的手臂,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虽说行程中有不少方桥派出的暗桩帮忙着,但流随门的跟踪术并非浪得虚名,摆月兑不久又被跟上,这使箬雨在忽紧忽松的心理下一日度过一日,再加上她的脚力不佳,几乎就快支撑不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准会害了宁风。
“宁风,你先走吧!别管我。少了我,你一个人要藏身较方便,又不必为了我拖延了行程。”
箬雨双眸含星戚戚然的说,她努力的深呼吸想厘清心中那一团纷乱,但始终达不到效果。思量许久,她终于说出,即使结果她终会落入那些人的手中,她也无怨无悔,只求宁风能尽快达成任务,早日挽救东北的那些妇女。
“别说傻话,不可能!我如果这时候要丢下你,我宁可让你留在冉府。明知你留在那儿比待在我身边要安全的多,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留下吗?”他双手按住箬雨的肩,语气激动,深邃的脸部线条因扭曲而呈现出狂野月兑轨的美感。
低气压顿时笼罩而下,箬雨摇摇头怔忡不语,有的只是纷坠的泪海。
“不知道?因为我……我舍不得,说也荒唐,我就是有自信能保护你的安全,所以将你留在身边,倘若我连这一点儿自信都没,要将照顾你的责任假手于他人,我就不配去爱你,更没资格照顾你一生。”
他雄健的胸膛捍卫着她,拇指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宁风自知自己并非是个大放厥词之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会说出口。
“宁风——”箬雨因他的表白而感动不已,心中的喜悦更是无以名状。她愿意让他照顾一生,跟随他永永远远,只是目前……她的跟随只会害了他呀!她不要因此而失去他。
想到这儿,她就不自觉地哆嗦的愈是厉害。
“冷吗?”宁风察觉到她的异样,搂着她腰间的力道更强了。
他拧起眉看着她,愠恼不已,他的决定错了吗?她不信任他?是否该送她回方桥那儿?
箬雨又是一阵摇头。
“该死的!”暗啐了声,他猛然拉起她踅反方向,“我送你回去。”
“不!”箬雨恍然弄明白了他的怒意因何而来,“你——你以为我想离开是因为我贪生怕死?”她颤着声,凄楚的间。
“抱歉,我没顾及到你的想法,一味的以为你愿意与我同行,还好你说明白,我想现在你想打退堂鼓还来得及。”语气冰冷、神色严峻,重重的罩上一股阴郁之色,与噬血的狂涛。
“不,我不怕死,更不怕危险,只要能跟在你身边,上刀山、下油锅我眉头也绝不会皱一下。”她喉头发涩的极欲吼出,却因激动愤慨而变得残缺不全的破调,但至少宁风是听懂了。
“那你为何又闹着要离开?此时此刻你的离开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危机,我不同意,除非让我护送你回去。”心碎的眼眸泛着寒光,足以慑人心脾。
“我因为怕耽误了你,不要误解我;我也不担心离去后我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后果,只是希望能减少你的负担。好几次,我意会出你能加快脚步却因为我而放慢速度,你能感觉到我的自责吗?”她扳过他的俊容面对自己,可见他还不了解她,她要对他说出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