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在众人皆来不及惊讶的情况下,她霍然下嫁至洛阳名门聂家,刚开始大伙还为她庆贺祝福,但等到迎娶当天他们并没见到骑在骏马上的新郎倌,又打听出原来新郎不仅行为不检,现在人还不知去向,于是,大伙最初的祝福最后都成了惋惜,这可让融儿难过了好一阵子。
但她继而一想,既然是自己愿意的,就没什么好后悔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而今,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带他回去见乡亲父老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望着她那一脸幸福洋溢,辰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心情,她要的也只是这些罢了!
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儿。
***
丙然,辰云的造访,为小小的丰村镇带来了一股热闹的气氛,大伙儿都争先恐后想亲眼目睹融儿的夫婿是个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甚至有不少人是以看笑话的心情来看辰云的,毕竟他向来给人的感觉就不怎么好,再加上一堆无聊人士刻意渲染,在以讹传讹之下,辰云的风评就更差了!
许多人都想来一窥究竟,瞧瞧他们眼里向来聪明伶俐、乖巧可人的融儿为何会嫁给这么一位不才之人?
就在他们亲眼瞧见辰云的那一刹那,大家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传闻中那个纨?子弟、花钱如流水般的败家子。
一双坦然不伪的眼眸镶在一张俊逸伟岸的脸庞上,举止优雅非凡,身材健硕挺拔,那股卓然不羁、潇洒迷人的风采,为丰村镇上的每个人都带来了震撼!
“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大伙嘴里都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不仅表情纳闷,神情更为讶异!
这样的年轻人会是人们嘴里所传说的浪荡子吗?太不可思议了!
慢慢地,众人对融儿的同情可怜,渐渐转为羡慕高兴,并深深的祝福这位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儿。
原来传闻不可信,的确有其道理。
融儿更是意外,没想到辰云在村子里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仿佛所有的人都前来迎接他们似的,就算皇帝出巡也没那么威风吧!
当然,她更高兴的是,辰云这趟回来,彻底改变了村民对他的评价,她可以由大伙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只不过他是不是如村民所耳语的,正直、坦然、有威仪,那她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他这么表现只为了让她有面子吧!但无论为何,她还是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真的……
“融儿,你终于回门了?”彩衣一听闻聂家二少爷带着融儿回到丰村镇,立即滑动着小脚,快步奔跑到对面融儿家。
“一定把你等死了,想不想我啊?”融儿揶揄的反问道。
这两个小泵娘碰在一块儿就语不惊人死不休,足以吓死一旁老一辈的街坊邻居。
“这位是?”辰云好奇的问道。他不解为何融儿一回家,整个人就变得活泼、俏皮,很明显的变得不一样。
“我啊!是融儿的好姊妹,听说她一嫁过去,你就给她不好过,是不是?小心哟!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彩衣用食指戳了戳辰云的胸膛,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得辰云直感好笑。
而站在一旁的冉方桥却以一抹极为激赏的眼光欣赏着彩衣。不知她是否有了心上人?
然,无论如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应该有权利及条件追求她。
看来冉方桥、冷彩衣、巩玉延之间的三角关系,有得头疼罗!(凝凝日后会替你们解答,等着瞧吧!)
“彩衣小姐说的对!我会帮你的。”冉方桥适时说道。
“那就谢啦!”彩衣对他娇艳一笑,妩媚动人的神采,令冉方桥神往。
“对了,融儿,今天我想招待这儿的朋友吃顿午膳,以补偿咱们的回门酒。”辰云非常诚挚的说。
“那好,咱们村子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我看就叫街口的李家小陛办吧!他那儿的东西又便宜又好吃。”彩衣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并开始以地主的身份介绍这里的大小饭馆。
“不太好吧!这得花许多银两呀!”
融儿为难了。辰云自从回到聂家后就不事生产,哪来的银子呢?再说,寒云大哥尚未回来,他要向谁拿钱呢?倘若向公公婆婆伸手,必定又会讨顿骂。
她不希望,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让他难做人。
“钱我有,没关系,你就不用替我伤脑筋了。”他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继而对彩衣说:“冷姑娘,有关酒席之事就麻烦你了。”
彩衣瞧了眼融儿郁闷的脸色,有点踌躇的说:“这……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聂大哥,你不用当真。”
她又何尝不知道聂家二少爷向来喜好游戏人间,如此一来,又怎会有多余的银子呢?
“唉……”冉方桥在旁突如其来的发出一声叹息。
“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啊?”彩衣皱眉道。
“我是在为你们叹息。”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太小看他了,别人可以不了解他,但融儿,你可不行哦!”冉方桥无视于辰云那警告的眼神,一径儿地说道。当然,这话中的含意是希望融儿能懂。
这些年来,他与辰云在辽宁和邵序廷处心积虑想排除李尊的恶势力,金钱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无论派兵遣将、广招侠客义士,都必须以它做后盾。
因此,他们风城五杰即在那儿经营了间“福广楼”,主要以宴客住宿为主,并可用它来做幌子,私底下为群雄聚集会议之所,以掩人耳目。
辰云之所以会向他大哥拿钱,那是寒云所要求的,因为他知道辰云的苦衷,但又无法撇下双亲以效法,因此只好在钱财上帮忙他了。这也是造成辰云成为“挥霍无度的公子哥儿”的原因。“我?”融儿指着自己的鼻尖,纳闷的问道。
“没错,就是你——”
“融儿,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快走吧!午时将至,再不走就来不及吩咐厨娘弄东西给大伙吃了。”辰云刻意打断他的话。并不是他不想让融儿了解他,而是希望让她自己去懂他罢了。毕竟这两者间的感觉差太多了!
冉方桥扬扬眉、摊了摊手,对融儿表示无能为力。
“对了!镑位,待会儿我就得走了,正好我舅舅住在这儿,我已近二十年没见过他了,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我才六岁,所以,这回我一定要去见见他,只不过,我早已忘了他住在哪条街了,还得花时间询问一番呢!”冉方桥说。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我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了,大都认识。”融儿热心的问。
“他叫沈炎,你认识吗?”
“沈……炎!那么请问……伯母是否……叫沈春瑶?”融儿惊愕不已,颤着声回问道。
“没错,那正是家母的名讳。”冉方桥的眼光也是充满讶异与不解。
“这么说,你是我表哥了!”天呀!这世上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吗?
“你?难道说——天,我怎么忘了,你也姓沈!”
冉方桥用力拍了记额头,感叹造化弄人。倘若他不说出,是不是变成亲人相见不相识的悲哀局面?
“表哥——”融儿再也顾不得一切,飞跃地扑向冉方桥的怀抱,原先她以为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融儿,想不到你就是舅舅信中所提及的小捣蛋!”他拧了拧她的面颊,一股兄妹之情油然而生。
虽说这个镜头辰云看的很不舒服,但也为之感动,“好了,这下子这顿饭非吃不可了,咱们就别再耗下去了。冷姑娘,我看你和我就先去饭馆张罗张罗,让他俩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