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云鄙夷藐视的轻笑道:“别在你手下面前丢人现眼了。快滚,少动我妻子的脑筋,若让我遇上第二次,我不敢保证你那脑袋还会挂在你的颈上。”
老实说,他早想将这贼人大卸八块了,只不过,优优放在他臂上的手不停地暗示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也罢,这是优优的仁慈之心,他也不好拂逆,但为何她仁慈的对象不是他呢!
“还有,放了这个小泵……小兄弟,别再为难她了。”优优忙不迭的补上一句,她担心他们会为了十两金子加害这小女孩儿。
女孩儿眼中飘过一闪即逝的惊讶,她明白优优已识破她的女儿身了。
“行、行,只要放我一条生路,叫我做啥都可以。”那大坏蛋刘昆一直挪动着颈子,深怕那不长眼的剑,一不小心会穿过他的脑袋。
“寒云,刚才是这位小兄弟救了我。”
优优心口也猛然跳动了一下,什么时候她喊出这两个字竟是那么的自然、不困难,而且还有些心醉,方才由于自己尚处于惊愕中,所以并未注意到,此刻的她,着实为这种讶然撞翻了一整个沉稳的心绪。
又是一丝悸动掠过聂寒云的全身细胞,但他还是故作沉稳地道:“是吗?小兄弟,聂寒云在这儿向你谢过。”
那女孩儿只是对他点点头,并不作声。
“聂寒云!你就是江南织坊的大公子聂寒云?”贼人眼睛都快突出来了,若是攀上这等人,他这一辈子就不用再当山贼了。
聂寒云皮笑肉不笑,不屑的说:“滚,记住,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那些贼人虽还想再攀上些关系,可是聂寒云那令人望之生畏的气势,的确使他们待不下去了。
还是保住命要紧吧!一群贼人在他怒火炽烈的注视下,夹着尾巴连滚带爬的逃出了破庙。
只不过,谁也没发现蹲在角落痛苦挣扎的小三,在离去之前眼中泛着强烈的恨意,抚着那只已废的右手掌跟着老大的脚步愤懑的离去。
女孩在深深望了优优一眼后,也欲随之离去。
“等一下。”优优唤住她,并执起她的手,将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的珍珠花钿放在她的手上,“我知道你需要。”
沉静了半晌,女孩儿才将它放进腰袋中,轻声说了她第一句话:“谢谢。”随之转身消失在层层苍茫的天色之中。
须臾,聂寒云才徐徐走向优优,口气中满是未觉的酸气,“你很关心他?”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答得倒理所当然。
“这么说,我也算罗!”他那双灼灼逼人的眼,烧得她全身滚烫难安。
她避重就轻的说:“不错,你刚刚也确实救了我。”
“可是,我并没有得到你的回馈,这样有点不公平吧!”他又向前了一步,只差不到一寸的距离,他充满男性粗犷的气息毫无遗漏的吹拂在她脸上,让优优更有点飘飘然了。
“你们聂家财大气粗,怕少一支珍珠金钿?”她会错意了。
“但属于你的却没有。”
见他—脸的认真,优优只好再掏出一个系着一条红丝绳,夹杂着黄蓝两色的扁圆型链坠塞进他手中,“我知道稀世珍宝你看不上眼,不如就送你这个吧!别瞧这玩意儿一点也不起眼,它可是我十岁那年无意间在海边所发现的一只“双彩霓石”,当然,这么好听的名字是我自个儿取的,不过,我真的爱它、珍惜它了十年,你可得替我好好宝贝着哟!”
聂寒云在心里头发誓,既是你送的东西,无论价值如何,我聂寒云定当倾其所有的去珍爱它、保护它。“它对你来说既是如此重要,怎舍得转送给我?”忍不住,他还是问了。
“除了它,我这一袋子中全是些金贵俗气的东西,它们不适合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优优又是一阵诧异。
当然,聂寒云但笑不语;他懂了,至少他了解优优并未把他当成俗世中人,这一点可是他始料未及的。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聂寒云将它轻轻放入前襟的暗袋中。
这一切优优看在眼底,反而觉得奇怪道:“又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干嘛藏得那么好?”
聂寒云脸上则挂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他静静地凝视着优优狐疑的眼瞳,几度欲语还休。
优优屏气凝神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仿佛这答案对她极其重要似的,她不能不知道。
“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对我来说即是稀世珍宝。”他还是说了。
优优的杏眸睁得又大又圆,“即使我在这么的……这么的……对你之后?”面对那双迎面而来的星眸,她仿佛又开始晕眩了。
“怎么的对我之后?”他抓她的语病。
“无礼的对你之后,看来,你并不像个恶魔嘛!”好像他的眸光会下蛊,优优照实说了。
“唉!优优,你这个磨人心性的小女人。”她尚未会意出这句话,即被他灼热的吻,将她早巳滚烫的身子更加上一层骇失的温度,在充满疼惜怜爱的吻中,优优仿佛已陶醉其中。
霍然,那缠绵不休的吻焕然离开了她,她想找寻那火辣的唇,却落空了,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一直往上浮起、浮起……聂寒云一把抱起优优那炙热灼烫的身子,心中禁不住想要斥骂她:你这个小东西,病成这样,自己竟然还一无所知!
想起方才他将她搂进怀中时,宛如抱着一只火炉,继而亲吻汲取她的芬芳时,更感觉她口中的甘泉烫得吓人。
她一定早发烧了,一路上饥寒交迫的威胁下,让她身染重疾。
将她搂在怀中,披风围紧她不停颤抖的身子,他疾速奔驰在山野幽境中,晨曦微露的光亮,使他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六章
轻轻抚上她的面颊,火红的肌肤已退成微晕带粉的光泽,更将她的美添上了一笔娇媚。
幸亏下了山后就是人潮汹涌的市集小镇,天微亮,已有许多商家带着自己所饲养的牛羊,或产制的手工精品,在街道两侧排列占据着对自己有利的地盘。
也因此,要找个大夫也是极为容易的,在经过非常仔细的诊断之后,确定优优是染上了风寒,再加上昨晚的惊吓,才使得症状突发得严重。
强迫她喝上一碗姜汤,发了汗后,她非常沉稳的睡着了,倒是他自己一连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在找着了她后,紧绷的情绪也因此松懈了下来,一阵睡意来袭,不知不觉中也倚着桌沿睡着了,但他手中依旧握着那只不起眼的“双彩霓石”。
已记不清楚,他将它拿出来多少次,极其珍惜的把玩着,似乎藉着对它的抚触,才能安稳他焦躁不安的心。
方才他趁优优退烧之际,捎了封家书请店小二派人送回府,好让辰云放心,顺便打探小宣宣是否已安然回府了,想起昨晚乍听优优有难的当儿,心头一急,就把小宣宣甩在身后,如今一想,还真是有些不安及愧疚。
他还真不是个好主子,毕竟还是将色字摆前面。
一阵急促轻喘的呓语声,惊醒了聂寒云。
“优优!”他急忙起身,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端详着她沁出香汗的容颜,并温柔细腻的为她拭去汗水。
“不要,不要……我好痛苦,放我走……求求你……求求你……放我走……”她慌乱地摇首晃脑着,像是个快要被急流吞噬的一颗无助的石子,急欲攀附些抓得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