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凡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自己的热情再逼回去,而后他笑了笑的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今天品尝到此,现在开始我要转移对象了。”他掀开锅盖,表情不太自然的说道:“好香,看来我真的饿了。”
看著他大口大口吃著菜料,那“爽劲十足”的模样,不禁让凯蔷懊恼,是否自己还比不上那色香味俱全的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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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人一阵“刀光剑影”的掠逗筢,那惨遭蹂躏的火锅总算见了底。
逸凡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哀声连连地道:“不行了,再这么下去,准会毁了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形象!”
“瞧你现在这副『吃饱了撑著』的样子,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凯蔷以挖苦的口吻说。
“是这样吗?那刚才不知道是谁跪倒在我的西装裤底下,还求我要……”
“闭上你的鸟嘴!”现在的她恨不得勒死这骄傲的男人。
他走到她面前,猝不及防的在她鼻尖啄了一下,“我这鸟嘴就是喜欢啄人,尤其是死不认帐的女人。”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也就是那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她皮笑肉不笑的反驳他。
“那我可真伤心,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我这种据理力争的男人呢!”他戏谵的扬起眉。
“那你慢慢争吧!本姑娘要去散散步清化消化。”她笑容可掬的说,迳自起步离去。
“喂!你不等我?”他一个箭步追上她。
“我不跟那种巧言令色的人一块儿散步。”她抬高下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你真狠心丢下我不管?”逸凡想试试男人对女人撒娇是否也管用。
凯蔷停下脚步,不过,依旧摆了一副扑克牌脸,没好气的说:“想去就走吧!”
逸凡绽出笑容,满心欢喜的勾起她的手,“不要辜负那么美的月色,冰释前嫌吧!”
只见她脸部的线条瞬间软化了,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流窜於两人之间的莫名情愫。
走没多远,他们蓦然听见由身后传来的叫唤声——
“先生、小姐,请问……”当他俩旋过身,又听见对方大叫:“于庭!你是于庭吧!我是艾伦,你不记得我了?算算也有七年没见了!瞧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和十七岁时一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胚子。”
凯蔷仔细端详眼前这位活泼俏丽的女孩,她一身帅气的牛仔装,顶著一头削得极薄的短发,一副中性的打扮。
她当然认识她,尤其是她这一身西部牛仔的“注册商标”。在纽约时,她两人是同寝室中唯有的两个华人。
“艾伦,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凯蔷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会遇见故知。
“上个星期。对了,我正要向你问路呢!”女孩儿从皮包里翻找出一张写著地址的纸条,递在凯蔷面前。
凯蔷看了一眼说:“前面右转就是了,你来找朋友?”
“我是来投靠我姑妈的。感谢上帝能让我遇见你,真的太好了!你也住在这儿吗?”看得出来女孩很兴奋。
“我就住在附近,有空可以去我那儿坐坐、敍敍旧。”凯蔷热情的招呼她。
“好,那你地址给我,等我安顿好了,我再去找你。”艾伦又从她那小皮包内翻出一枝笔。
凯蔷接过笔,在同样那张纸条的面写下几个字,“这是我的住址和电话,记得要来找我!”
“0K,见面再聊罗!”艾伦边跑边说。
凯蔷兴奋的转过身,但迎向她的却是逸凡一脸的深沉。
她倏地睁大眼,她怎么忘了,忘了“于庭”这个名字在他眼中是芒刺、是魔咒、是仇人的代号!
为什么要在她快乐得几乎忘记所有残酷的事实的时候,让他发现了这一切?她狈一次尝到乐极生悲的滋味,原来是这么苦。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更一步欺身向她,寒心的问。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不要……”她掩住耳,手足无措的叫着。
现在她只想逃,逃避一切,逃回她的避风港!
第六章
冲进家门的凯蔷,拚命用颤抖的双手将门闩上,她环抱著自己,蹲在屋子的一角,是那么的孤单、无助、弱小。
就在电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她惊愕的跳了起来,她告诉自己:面对吧!既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种结果,就该有勇气面对他:你必须拿出诚意来,不要再像你父亲一样,你要赎罪……赎罪……
凯蔷困难的站起身,挺直腰杆,一步步艰涩的走向大门,深吸一口气,她毅然决然的打开门,看到的却是逸凡的背影,从她身旁的层层烟雾中可以得知,他正想藉著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她,“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凯蔷紧闭起眼,猛然的点了下头。
他蹙起眉,死盯著她,继而自嘲般的大笑,“好个于德庆!奸个于忒庭!好个于——凯——蔷!”当他说出“于凯蔷”三个字时,表情是冷的,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中挤出的。“我怎么没想到你们同样姓于——更没想到十八年后,我会栽在他女儿手里,而且还是这么个大筋斗;我甚至已想像得到,他在一旁欣赏著这画面时会笑得多狂妄、多得意!老天爷!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
“不!”她声嘶力竭的吼出,睁大泪影婆娑的双眸。她抡起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即使已沁出血丝也不知,“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是真心的,对你我有一份歉意,我一直希望我能代我父亲补偿你!”
“补偿!”他倏地瞥向她,紧睁著一双即将喷火的眸子,厉声道:“你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补偿!”
“我……你别把我的意思给弄拧了,我不是……”她心一急,竟有些不知所云。
“哼!一流的演员竟然连谎话都不会编,谁会相信!别再装成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了。”他犀利的目光扫向她,一副极为不层的表情。
“我爱你呀!”她心碎欲绝的喊出那句以为再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哈……哈!”逸凡笑得既放肆又狂烈,谁知现在的他却是柔肠寸断、肝胆俱裂。他止住笑,讥讽的撇撇嘴,“爱?想不到你连这个字都派上用场了,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字是你说不出口的?”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不求你现在就相信我,只求你给我时间让我证明一切。”她心乱如麻,就快受不了他所带给她的冲击。
“你想怎么证明?哦!我明白了,就像刚刚你紧抱著我,求我要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对你来说算不算是家常便饭?不过,我告诉你,我宁可去外面找女人,也不希罕你这种虚情假意的爱!至少她们心里摆明了要钱,比你要来得真实多了。”他激愤的口不择言。
“你真的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凯蔷跌坐在门槛上,脸上已无血色。
逸凡胸口突然一窒,他真是这么想吗?这一连串的打击已让他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只知道他似乎说了一堆不堪入耳的气话,至於说了些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算了,你我已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再见面,我们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你给
我记住——阳生人。”
他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开,当凯蔷有所反应的时候,他已发动车子绝尘而去。凯蔷措手不及的看著扬起的尘土,所留下来的只是无限的怅然及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