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走就是了。”凯蔷洋洋得意的说。
“遵命!”
当然,这顿饭还是被逸凡抢著付了。事后,只要凯蔷一提起这事,就会呕上半天。
第五章
“蒋翎,你给我回来!”蒋翔愤懑怒暍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蒋翎不予理会,兀自跨出门槛。
“你给我站住!”蒋翔倏地挡在她面前,瞪视著她。
“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上班快来不及了!”蒋翎拚命想从眼前这堵肉墙中找缝隙钻出去。
“你今天别想出去!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跑去当女酒保,你以为我不知道?亏我那么照顾你,你还好意思骗我,说什么是暂时去当家教,这种谎你也编得出来?”他捉起她的领口将她拖了进去。
“我骗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我已经成年了,你没有权利约束我!”蒋翎强忍著泪水为自己辩护。
“你当初上来台北,是我跟爸妈签下支票,保证你的安全,你说我有没有权利?”他冶著脸斥责道。
“你是有责任照顾我,但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哥,如果你根本就不屑听我说出我心里的话,那我也不好再为你带来麻烦,我搬出去住好了!”
“蒋翎,那个男的有什么好?不务正业的,你要男朋友,哥可以帮你介绍。”蒋翔见来硬的不行,於是改用低姿态。
“不务正业?那什么是正当行业?是那些高官厚禄,还是像你们这些打著金饭碗——医生招牌的人才算是?哥,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为什么还有这种迂腐的想法?PUB虽不是个朝九晚五、时间正常的行业,也不一定铁定赚钱,但对我和思远来说,它却是我们的理想、兴趣,甚至於全部!”她遏止不住的反唇相稽。
“理想?兴趣?全部?哼!”他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
“我说的这些不是你这种势利眼的人会懂的!”她轻蔑的说。
“我势利眼又如何?从小我们在乡下过惯苦日子,哪个时候不在想该如何出人头地、月兑离贫穷。当然,你是家中的老么,爸妈又把你当宝贝一般呵护在掌心中,这种痛苦你是无法体会的!”他脸部的肌肉因情绪激动而颤抖著。
“那只是你的短见,我从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况且,我一直相信人穷志不穷,也绝不会被金钱所操纵的。”她大声挞伐他的不是。
“好、好,你清高我低下,你君子我小人,看不惯的话,要走你就走吧!就是别让我再撞见你!”他疾言厉色的怒吼道。
“哥,你……你缓筢悔的。”她带著失望的心情飞奔出大门,并没有时间让她带走任何属於她的东西。
他紧闭著眼,聆听著脚步声渐渐远离。难道他错了吗?难道他真是个利欲薰心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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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翔坐在客厅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著菸,眼神空洞、眉心拢紧,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逸凡悠闲的暍了口咖啡,颇感兴味的直瞅著他,“你来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摆这副一千零一个表情给我看吗?那么我告诉你,你已经成功了,如今我已经是刻骨铭心、永难忘怀。”
蒋翔斜睨了他一眼,“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笑,我沮丧极了。逸凡,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一个眼里只有金钱与势利的小人?”他眼中充满了疑惑。
“你?难道有人这么形容你?告诉我是谁,形容得可真贴切呀!”逸凡促狭的想开他玩笑。
“你当真也这么认为?”蒋翔此刻一张脸整个都垮了下来。
“似乎事态满严重的哟!是不是你某个红粉知己对你太过於了然於心,竟一时让你承受不起?”逸凡慢条斯理的调侃他。
“什么红粉知己,是我妹妹!我们吵了一架,她就跑了。”他一脸“衰”到底的惨相。
“跑了?嘿!嘿!”逸凡陡地发出一阵咭咭怪笑。
“我妹妹跑了,你竟然那么得意!”蒋翔鼓颊瞪眼地睇视著逸凡。
“我是庆幸你妹妹终於月兑离了『魔掌』,你个专制又霸道的哥哥,是不是一天到晚又对她喳呼个不停,限制这又限制那的,终於让她狗急了跳墙!”逸凡旁敲侧击的说,想套出事情的缘由。
“你不知道,她以一个大学毕业生的身份跑去当酒保,这个还不好笑,她竟然还喜欢上那个调酒师,我——”他悻悻然的站起身,还不停的来回踱步。
“拜托,请你脚下留情,别把我们这栋大楼给踩平了!”逸凡讥诮道。
“可是我……唉!”蒋翔撇撇嘴,不知该说什么,又沉重的坐了下来。
“不是我说你,调酒师有什么不好?有名气的还比我们当医生的赚得多。”逸凡聪明地针对蒋翔的心结对症下药。
“真的!”蒋翔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逸凡以打包票的口吻道,接著又以狐疑的眼神问,“我看你在台北那么久了,该不会连夜生活都还没尝试过吧!”
“夜生活不是酒家、PUB、KTV就是宾馆,那些地方多乱呀!钱花的又厉害,我才不干呢!”蒋翔一副自命清高、不层的表情。
“哈!我终於发现本世纪最『清纯』的成年男子,竟然就在我面前。其实,你的观念太偏激,纵然那些行业多少会引人遐思,但也不能以偏概全,也有人正正当当把这种职业当成终其一生的兴趣。”
此时,逸凡脑海中,即是浮现思远玩弄调酒器时的那种“酷”样与专注、执著的神情。
“你怎么说的跟我妹妹一样?”
“那就表示你的观念还有待商榷罗!”逸凡给他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算了,算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真是烦人!”他烦躁的将身上的钥匙一古脑儿全都塞在逸凡手上,“这些是我办公桌的钥匙,交给你了。明天帮我向院长请三天假,我想去隐居一阵子。”
“隐居?”逸凡挑高眉,不以为然的问。
“对,我要去找寻真理,看看我在追逐金钱的理论上哪儿错了。”
“追逐金钱并有没错,只是你的方法不对,仔细想想吧!否则,不仅苦了你,也苦了你妹妹。”逸凡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的说。
蒋翔叹口气,忿忿然的走了出去,甫出门即看见迎面而来的凯蔷。
“吁——”他不禁对她吹了声口啃,“想必你就是逸凡的心上人罗!哇噻!那小子真有眼光。可恨,也是因为你,才害得我妹妹……”
“蒋翔,你走是不走,还在这儿磨菇什么?”逸凡低沉的声音,冷不防的在他背后响起。
“是,是,我这个飞利浦当然得走了。”蒋翔戏谵的扬起眉,瞄了身后的逸凡一眼。
“我说你不只是飞利浦,而且还是支超大型的电线杆呢!”逸凡目光如炬的瞠目以视。
这两道火炬,烧得蒋翔噤若寒蝉,只能模模头走进电梯。
看著电梯门关闭后,凯蔷才开口道:“他是?”
“他是我们医院里的一位实习医生,平时聒噪至极,是个标准的向『钱』看。”逸凡手支著门框,含笑说著。
“向前看?”她蹙眉不解的看著他。
“NO,是这个。”他将食指与拇指交连成个圆型。
“噢!原来如此。”她摇摇头笑了,“奇怪,他刚才看我的表情,好像对我有一丝芥蒂在,是怎么回事儿?”
“别理他,他就是那副『屌』样!”他不经意的月兑口而出。
“你……”凯蔷霎时两腮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