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她不懂
“太冷酷了,我对他着迷的成分少一点、害怕的成分多一点。”
“喔。”是这样啊!有机会的话,她可要用力的多瞧任子焰几眼。
扫完了地,她将扫帚丢到一旁的矮树丛里。“呼!我好饿啊——”盼盼两眼无神地问:“翠儿姊,可以吃饭了没?”
“差不多了,妳先去吃吧!”翠儿指了指下头的饭厅。“我收拾、收拾就去。”
“嗯,那我先走了。”盼盼开心地步下石阶,两步并作一步,急奔向饭厅。
远远的,任子焰便瞧见盼盼匆忙跑来的身影,心情恶劣的他,站在石阶底端,一股找她出气的缓缓升起。
“啊!老爷。”讨厌,老爷怎么像座墙似的杵在这里,害她差点儿撞到。饿肚子的她,脸色也不是挺好。
“这么急,赶着去哪儿?”任子焰寒着脸问。怎么这丫头的态度……很不友善?
“赶吃饭哪,老爷。”她又想自任子焰身旁钻过,但终告失败。
啧!“老爷,借过一下。”盼盼睨着任子焰,抗议他拦阻的行为。“咦?”经翠儿方才那么一说,她发现任子焰的脸真的挺臭的!
于是,盼盼很用力的直盯着他瞧,想验证看看自己的腿是不是也会如同翠儿一般,给吓瘫了。
“嗯?”声音冷冷的。“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什么。”这是第二次,她翘起大拇指赞美任子焰了。怪怪,她的腿怎么没瘫啊?“老爷,我好想赶快去吃饭喔!你让一让吧?”她模模扁平的肚皮,可怜兮兮地说道。
任子焰脸上的寒霜逐渐瓦解,同样是因为她的那副蠢样。“饿了?跟着我吧!”
“咦?老爷,怎么你也还没吃午饭啊?都过晌午了耶!”紧跟着任子焰的步伐,她心情比较好一些了,虽然耽搁了点吃饭的时间,最起码,跟着任子焰吃得肯定不差。
当然啦,盼盼已经很习惯主子不回话了,反正她也是随便问问。
宴客厅里,大厨备妥了五桌的丰盛佳肴,而大伙们也早已坐定位置很久了,只是,因为主子迟迟未现身,所以没人敢动筷子。
于是,有人开始犯胃疼,也有人用那种怨怼的眼神瞅着朱管事,害得他惭愧得无地自容,吓得他直冒冷汗。
至于雷鹰和李士先,也和在场的众人一样闷闷不乐,但他俩的心境和那班人却大不相同。唉!好端端的朱管事提什么王公贵族啊!没人知晓,爷最恨的,便是那些个拥权自重、自认为能随意定人生死的达官贵人。
这两人陪着主子变卖京城里所有家产,来到扬州重新开始的忠心下属,在任府看尽了人性丑恶的一面,莫怪身受其害的任子焰,性子会变得如此森冷、多变了,他们真为主子过往所受的折磨感到心疼啊!
好不容易任子焰终于出现,立刻让在场所有人舒展笑颜,至于他身后跟着的小小人影,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庄主。”众人起身,等待主子入座。雷鹰和李士先则很讶异地盯着荃盼盼,心里头想着,她来干么?
四处张望的盼盼当然也瞧见了他们俩,见着了认识的人,她兴高采烈的直往他们奔去。“啊,瞧见你们真好!李总管,熊哥。”接着她看看四周,想找张椅子,好坐在雷鹰身旁。
臂察敏锐的李士先,意识到主子不悦的神色,阻止道:“呃……盼盼,是谁带妳来的啊?”
“嗯?老爷啊!”
“那么……”该怎么说才好呢?“妳看,这儿有点挤,妳要不要先去请示一下爷啊?”
“对、对,妳快去吧!”雷鹰也认为爷不会高兴她坐在这儿。
“喔,好吧,我过去问一下。”对啊!她不过是个丫鬟,怎么能和李总管以及熊哥,还有这些看来颇有分量的大叔们平起平坐呢?
她步回任子焰身旁,轻声地问:“老爷,我……”
指了指一旁的空位,任子焰没好气地说道:“还杵着干么?妳不是饿了吗?”
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是,老爷。”不管了,先祭祭五脏庙再说!
“呼!”雷鹰喘了口气,和李士先对望了一眼。“还好你机灵!”
直到此刻,李士先终于肯定了一件事,那便是,这个少根筋的娃儿很对主子的脾胃。
犹自纳闷的荃盼盼,夹起一只肥女敕的烧鹅腿,殷勤地送入伍子焰的碗里。这不经意的窝心举动,竟让任子焰一扫之前的阴霾。
见了这一幕情景,那些憋不住好奇心的众人,也只能埋首苦吃。偌大的厅里,尽是杯盘碗筷叮叮咚咚的撞击声。
“老爷啊,大伙儿是不是都同我一般,都饿坏了啊?”
“吃妳的吧!”任子焰难得放软了声音说。“自己别饿着就得了,管那么多干么!”
于是,荃盼盼听话的扒饭吃菜,那些个将耳朵竖得老高的管事们,也很努力的扒饭吃菜。
不同以往的是,今日的用餐气氛和以往比起来,真的和缓了许多……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巧让荃盼盼将无痕山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环境都给模熟了。
每天,她开开心心的上工,近黄昏时,更兴高采烈的和几名丫鬟聚在下人房外的长廊,海阔天空的瞎掰。
乱聊一通的结果,简直超乎荃盼盼的想象,也就是说,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全知道了。像是和衣食住行有关的啦,或者是谁跟谁暗通款曲、谁欠了谁多少钱啦……什么的。甚至于李总管偶尔也会跑来找她,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些任子焰的事情让她知道。
只是,脑筋着实惊钝的荃盼盼,能体会任子焰的心境几分,李士先可就没半点儿把握了。
“哗!真的假的?老爷的爹娘对老爷很坏、很坏吗?”荃盼盼边瞌瓜子、边大声嚷嚷。
“嘘!我的好姑娘,妳小声点儿行不行啊?”拜托!他讲的是爷的秘密耶!李士先真是败给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嘘!”她立刻噤声。
“一切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李士先啜了一口茶。“从前,有一位名唤黎露的美丽女子,她的面容有如秋水芙蓉般娇艳,如云秀发似缎,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子,当然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一日,一名富商无意中见着了这名美丽的女子,惊为天人,因此他差人上门提亲,希望能将黎露纳为偏房。
“可爱女心切的黎家二老,怎能忍受爱女遭此对待?因此黎露的父亲不单只是斩钉截铁地回绝那名富商,在那名富商离去之前,他更义正词严地训了他一顿。
“富商求亲不成已经够窝囊了,还让人指着鼻子咒骂,这令他不禁怀恨在心,要他放弃垂涎的女人他做不到,要他原谅黎露父亲的无礼更不可能!
“于是那富商利用与王公贵族的关系,将黎露家人的产业击垮,更将其父亲、兄长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逮捕入狱。
“他甚至还以此要胁黎露下嫁,以免除父兄的牢狱之灾。可怜的黎露不得不向命运低头,为了挽救黎家的产业及牢中的亲人,她将身子交付予富商,任他予取予求……
“后来,那富商将黎露带回京城后,竟再也不理会她了。因为只要富商一接近她,她便开始尖叫、自残让他感到十分扫兴。
“连偏房都当不了的黎露就这么默默地待在富商府里。渐渐地,开始有人丢工作给她,富商的原配嫉妒她的美貌,总借机虐待她、毒打她,害得原本娇俏的人儿从此风华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