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想理我?妳说的,每个人都行。”真是孩子气,连这种小言小语也可以将她气得哔波跳。
“就你不行。”
“所以,妳就是要排挤我?”
“咦?”排挤?
“对我看不顺眼?”
“……”
“能请问,我是哪儿惹到妳?”
交锋至此,刘品嫣微微心惊,冷不防的嗅到了那股从他身上不经意流泄出来的猛兽气息。
“扮猪吃老虎,你这是在设计我?”
“对。”
生平第一次,刘品嫣算是尝到什么叫做哑口无言的滋味了。
“说实话,妳不准生气。”见她脸色真变了,他也正经了起来。
但,来不及了。
“我就偏要生气!”
“原来,女人真的都不爱听实话!妳没先声明,我自然会以为妳跟别的女人不同呀。”
“你,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冷不防的吃了他一记回马枪,她再度气到几乎要休克。
“等一等,妳别乱指控喔,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压根连妳的丁点便宜还没占到,哪来的乖好卖呀……”
“好,可以了,到此为止,你别再开口,算你狠、算你行、算你赢,这总可以了,OK?”
“不OK。妳这么容易就弃械投降,那我岂不是胜之不武?”
对,他的确是胜之不武,因为……
“怎会呢?是我白目,是我蠢、是我太轻敌了,才会看不出原来你这么舌刁嘴利。”
“我?舌刁嘴利?”有吗?他是这种人吗?“是妳先前曾说过,像我这种木讷又食古不化的老古板根本不适合妳,所以我很努力的改变自己哩。”
“你这叫改变?我看,你根本是本性流露吧?!”
“就算是本性,也因为妳,这才不小心的展现出来呀。”
说来说去,就是他对,她不对!
说来说去,她也逐渐看清状况,只要他想、他愿意,她在嘴皮子上头是别想占上优势。红唇紧抿,她想也不想的伸手,往他又张口欲言的两片厚唇极毒辣的用力一捏。
“闭嘴!”
“又是怎么……”别开脸,抖落她凶狠的“手指夹”,他伸舌舌忝舌忝仍留着她指温的嘴唇,一脸迷惑及不解。
“你够了。”
“够了?妳会动粗?”
“对,没错。所以,聪明的就快滚。”
“妳又要我滚开?”
“你真聪明,这次,再附上五个字……”
“五个字……”
“谢谢再联络。”不待他喃声问出哪五个字,她就连珠炮似的将话给丢出。
“再联络?”他有些笑不出来了。“妳又还没将电话跟地址抄给我,要我怎么跟妳联络……嫣?”
刘品嫣哪管他这么多五四三,撂下狠话,她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
苦笑连连,雷汰齐追了几步,但刘品嫣像是被猫追的老鼠般逃命,而他又刚在大门阖上时瞥见她充满怒火的发红脸庞,想了想,他又晃回吧台前,无精打采的双手环握住酒杯。
幸好,那半杯龙舌兰酒还没被向来就很眼明手快的阿森收走。
“咦,她人呢?”
酒杯朝大门高举,他浅啜一口。
“她不是才刚来?”
“对呀。”
听阿汰应得有气无力,Poison应该是被气跑了!兰驭戎不禁摇头哂笑,俐落的调好一杯饮料,往他桌前一送。
“男人的魅力,本店请客。”
没多话,雷汰齐拿起来连喝两口,咋咋舌。
“酒味浓烈,但下喉时却很温醇,好喝!Morise,你调的酒真是越来越对我的味了。”
“好说。”
“我可以免费续杯吗?”
“免费?哈,你喝醉了!”
陪着哈笑几声,再将空杯推向他,雷汰齐重新喝起自个儿的酒,先叹一声,啜一口,再一声叹。
“这么烦?那就追上去呀。”
“她看起来怎样?”
“我又不是狗仔队,哪有闲工夫盯着你们瞧,可是,依Bye的大门关上的程度揣测,她应该是有点火气。”竟然能快到连他都来不及看到是谁冲出门……待会儿得去检查一下大门,看是否要换扇新的。
“岂只有点,她简直快被烧干了、”阔肩一耸,雷汰齐的笑容变得无奈。“我好像说什么话都会惹她跳脚,真伤脑筋。”
她看起来好累,似乎是忙晕了。刚刚,他真的只想逗她开心,因为她平时荤素话题都来者不拒,所以,他也没太挑话讲,哪知道一开口,似乎句句都点着了她的燃点……
“你说了什么?”
“不清楚。反正,东一句西一句,很容易就将她撩得哔波跳,似乎无论我说什么,就是不顺她的意。”
“换言之,就是你们两个相克啦。”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哩。”
那你还往火坑跳?
瞄了眼雷汰齐的坐姿,兰驭戎白眼微翻,连劝也懒了。相交近二十年,若还不了解他的性子,那就真是白搭了!只要这家伙犯上执拗,对他说任何劝告,都只是在浪费口水罢了。
音乐停歇,两个穿着花稍的男人从舞池撤离,朝吧台走来。
“Morise,来杯牙买加。”
“那我要蔚蓝海岸。”
头微点,再睨了阿汰一眼,Morise还没吩咐,阿森已经动手在调蔚蓝海岸了。
两个男人回身靠在吧台,等着酒,猎捕的目光四下梭巡,嘴巴也没闲着。
“今天又没看见Poison!”
“她有来呀,我刚刚还看到她……咦,才一支舞,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说不定是跟人看对了眼,躲到后门去打一炮了吧。”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我是没吃过她……谁敢吃她?你?你上过了呀?”
本不想理会,但见那两张嘴越说越下流,环握杯沿的大手指节怒弓,雷汰齐将椅脚一踹,站了起来。
一首摇头音乐恰巧播放,掩盖了他弄出来的声响,两个八卦人兀自嚼着舌根,压根就没发现危机将近。
棒着吧台,兰驭戎眼明手快的压住他的手。
“别生事。”
“我照单全赔。”
“赔?真闹起事来,你以为我会对你网开一面?只不过,有必要吗?”斜眼望着两个碎嘴的家伙各自领了酒,又扭又摆的舞离吧台,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不过是两个闲人罢了。”
雷汰齐不语,但脸色已经缓和许多。
“气什么?气谁?Poison的表现的确很容易让人将她跟情色联想在一块。”兰驭戎直言无讳。
“她不是那种人!”
“我相信。但,有时男人就是这么贱,被叼在嘴巴上却始终咬不到半口肉,你觉得能有多好的评语会落在她身上?”
叼在嘴巴上却始终咬不到半口肉?
听好友这么嘀咕,雷汰齐闷不吭声,思绪五味杂陈,
“而且,这些二百五的几句酸话就可以气到你,你的不动如山呢?”
“在骨子里。”
“那还不拿出来用?”
“不屑。”哼了声,再瞪了眼浑然不知已逃过一劫的两个闲人,雷汰齐一口饮尽杯中物,起身。
“要走了?”
“你愿意让我砸店?”
“就算你家财万贯,也别想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报上一登,雷妈妈不念死他才怪。
“那你还留我?”闷闷的扔出不满,雷汰齐走得很干脆。
Morise说的没错,他也没时间跟两个闲人一般见识,要烦的事情那么多……如今的首先要件,他得先将嫣的祖宗八代给挖出来……
偌大的校园,刘品嫣像个望夫石般的伫在车道旁的凤凰木下,过肩的长发束了个马尾,简单的T恤,直筒牛仔裤,脂粉未施却无掩那吹弹可破的芙蓉面,看起来很青春、很阳光,可是,她的心情在打雷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