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如今有了最写实的诠释。
一大清早,在大夥正忙着赶公车或捷运上班之际,万人迷综合医院挂号处前的大厅里,却早已万头钻动,无数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看不出任何病容的病患们手拿着不知道是用到X卡还是Y卡的健保卡,兴奋莫名的等待着挂号的护士小姐来上班。
“喂!别挤啊!”一位年轻貌美的上班族,因为擦得晶亮的高跟鞋被踩脏而不满的怒斥着。
等会要是让朱医师看到了不完美的自己,岂不丢死人了!不由分说她随即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卫生纸,蹲去用力擦拭着鞋面。
“就是嘛!别以为你年纪较大就可以插队喔!”穿着超短迷你群的女学生,亦发出不平之鸣。
哼!穿着古板又老气的套装就打算吸引宋医师的目光,这女人也未免太落伍了吧?
“唉!人家可能是想见帅哥想得太心急丫?”一身亮片紧身衣的胖太太,边说边忙着对着自备的小镜子补口红。
不行!脸上的妆得再化浓一点,这样保证左医师一定永远忘不了她。
她们共同指责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好不容易冲破重重人墙后,才刚进到医院里来的院长秘书廖如玉。
缓缓的回过身,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隐藏着危险的怒气,“不好意思?我是医院里的员工,只想赶快进办公室免得迟到,如对各位小姐有任何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并非她多礼,亦不是不想出出被人奚落的怨气,只是她知道那位视钱如命的院长大人董翔集,此刻正躲在大厅的角落观看他口中的“财神爷”,而这个把财神爷赶跑的重罪她可承担不起。
一听到眼前的女人是医院里的员工,众人的眼睛莫不瞪得有如牛铃般大。
这可是更亲近D4的大好机会啊!思及至此她们纷纷迅速换上友善的脸孔贴近廖如玉。
“ㄜ……小姐,请问你和朱立文医师熟不熟啊?”年轻貌美的上班族,笑得灿美如花。
“抱歉,我不是整型外科的护士,所以不熟。”唉!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如假包换的人工美女。看来朱医师的整型功力更高深了。
“漂亮姐姐,那宋飞鸣医师你该认识吧?”女学生─脸的谄媚。
“不好意思,妇产科那边我更少接触了。”穿着迷你裙跷课来看妇产科?这小女孩肯定别有企图!
胖太太一脸难以置信的问着,“怎么可能,那你总该知道小儿科的主治医师左宏升是谁了吧?”
敝了,这胖女人挂小儿科门诊做什么?瞧她浓妆艳抹的怪模样,应该到另一头男女患者各半的脑科门诊挂号处去排队,让石亚艳医师剖开脑子瞧瞧她有无异常才对。
敝异的瞥了她一眼,廖如玉清清嗓子后才开口,“抱歉,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这家医院院长的专属秘书,所以无法当各位的红娘,不过我们院长虽然肉多了点头也秃了点,但还算是个不错的对象,如果各位有需要我一定帮你们安排相亲时间。”
话一说完,她微微欠个身后,转身往角落走去,留下三张错愕的脸。
※※※
“怎么,我的财神爷们又拉着你问些什么了?”董翔集朝向自己走进的廖如王笑问。
“和往常一样,”简短的回答中透露着一点埋怨。
“辛苦你了,今天难得搭计程车上班的我,刚刚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挤进来的。”明白她感受的董翔集轻声安慰着她,“不过看到这些爆满的病患,原本烦躁的心情就一扫而空了。”
这些人可都代表着白花花的钞票啊!思及至此,他肥胖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在白袍医界,有谁不知道万人迷综合医院的妇产科主治医师宋飞鸣、整型外科主治医师朱立文、小儿科主治医师左宏升和脑科主冶医师石亚艳,全是医术项呱呱的帅哥美女主冶医师啊。
单身的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医院的活招牌,让医院每天门庭若市,也因此他们赢得了──D4,这个足以媲美风靡华人界的新世代偶像团体F4的封号。
当然他这院长在与有荣焉之余,除了对这四个宝贝医师视如己出关心外,最快乐的事便是每天数钱数到手酸喽!!
看着他满足的脸,廖如玉轻叹一声,“院长,我们也该上去了,我买了你爱吃的烧饼油条。”
“太好了,若少了你这细心的秘书,我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办呢。”盯着她手上提的早点,董翔集笑开怀。
而也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此刻廖如玉的脸颊上,正微微泛着美丽的红……
第一章
汗,缓缓的滚落!
再一颗!
凌乱的大床上,身形瘦长的石亚艳翻个身,贴身丝质睡衣往上卷起,可爱的小肚脐展露,柔女敕的肌肤渗着细汗;她一脚竹掉缠身的被单,口中逸出一声轻呓,洁净白哲的面容揪起,显露出痛苦。
不要,她想喊却喊不出口,挣扎在梦魇与现实之间……空茫却显得真实的梦境,不断在她脑海里转动……
“裤子月兑掉!”一个声音粗嘎的响起。
奥?石亚艳错愕的呆愣
“快点!”
不!下意识她缩起身子,细致的五官陡然皱成一团。几秒后……
“你木头人呀?内裤也要月兑!”不耐烦的嗓子细细尖尖,锐利的划破沉黑的梦雾。
不要!呜咽一声,她更加蜷缩成一团。再几秒……
“躺上去!”
呜咽声伴着轻泣,微微漾起房中的寒意。又过了几秒……
“脚张开来!”
喝!一阵冽寒猛地袭上周身,冻得她打起寒颤,隐约,感觉有双沁凉且无形的手冷不防地触碰到她的双腿,接着不由分说,刷地一声,硬生生的扳开她紧拢的腿……
“不要呀!”恐惧的扯开喉咙低嘁,一张开眼,石亚艳猛地从床上坐起,娟丽却苍白的面容已是冷汗淋漓。
仓皇不安的目光迅速扫向四周,半晌……再半晌……确定是噩梦,全身仍泛哆嗦的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黑漆漆的房里只有她,没有别人,也没有那些刀光剑影般的手术刀……
呼!原来是梦!
“叩叩叩!”石亚艳来不及擦汗、来不及吭气、也来不及阻止,房门就被她急切的双亲推开。
门口,两条黑影晃动。
倏地,啪的一声,室内大放光明。
“小艳?”向来小声小气的李嘉铃憋拧着眉,“还好吧你?”
“干么呀?吼得这么大声。”大嗓门的石守治,急得都忘了现在仍是夜半时分,“强盗上门了?”
有吗?她真的喊那么大声?
石亚艳帅气的伸臂拭汗,瞅着眼前神情紧张又警戒的双亲,忽地轻笑,“真那么大声呀?”
“呃……”李嘉铃突然不知如何开口,转而看向丈夫。
“你说呢?”重重叹了口气,石守冶抢先嘀咕,“吓了我一跳,是有鬼在抓你唷?”
听丈夫开口闭口就没句好话,李嘉铃两眼斜瞪,先是弓肘给他一记侧攻,再快步走向明显闪了神的女儿,“怎么了呀你?”
“我……”石亚艳这个我字都还没说完,石守治已经迫不及待的又喊出声。
“女儿呀,你是思春了不成?”
思春?他这么一枪白,石亚艳微愕,忍不住轻笑。
老爸是越来越会说笑话了!
“思你的大头鬼啦,尽在那儿说些不像样的混话;幸好是女儿,这万一换儿子躺在那儿,你是不是要检查他有没有作春梦的证据?”李嘉铃没好气的骂道。
“证据?作春梦哪来的证据呀?”
“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