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雀儿也认为他好欺侮?
唉,何苦来哉!
“你在叹气?”
喝,佳人留意到他了?
难以置信的惊喜浮现眼底,他上前一步,正待与危薇攀谈,就见她根本无心与他多聊,旋即又迈入另一丛花圃中。
苦笑在唇畔泛开,他退回原点。
唉!
一声叹,吵人,二声叹,就扰人了!
自花丛中抬眼,危薇悄悄的打量起蓝幼爵,再思及弟弟那天的话,说他在喜欢她,想著,不由自主的便红了颊……突然,脑海中竟浮起单奕风那张嚣张跋扈的怒颜。
想著想著,她轻抚起手中的花。
“那花是怎么了?”
“嗯?”她还在恍惚中。
爱恋的目光盯著她那双纤手,蓝幼爵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朵花,享受她温柔的。“是花怎么了,还是你怎么了?”
“咦?”
“你在轻抚那朵花。”
猛然回神,危薇讶然望著他,再低头一瞧,总算察觉自己怪异的动作,想到自己竟因为想单奕风想到发怔,不禁红了脸。
“怎么了?”见她粉女敕的面颊像染上红云,他不解又爱恋的直盯著她。
好美!
“我在想……”他?单奕风?
怎么可能?
心一惊,危薇猛然站起,想逃离迷惑的思绪,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倏地又蹲跪回地上。
好晕!
蓝幼爵陪她蹲下,虽一头雾水,但笑得一脸满足。
总算能这样细细瞧著她了。他心里暗暗窃喜。
危薇不禁心想,如果换做是单奕风在一旁,肯定身手矫健的扶住她,就像上回那般……喝,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呀?收回思绪,蹲了会儿,待晕眩感消失后,她缓缓站起身,顺手拎起一旁的空水桶。
“要浇水吗?”见她拎起水桶,蓝幼爵自告奋勇,“我去替你提些水来。”
嫣然一笑,她摇头拒绝,“不用麻烦了,明天再浇就可以。”听到响雷,她缩了缩肩。“说不定待会儿会下阵雨。”
蓝幼爵敛起笑,有些失望。唉!
危薇本就无视他的用心良苦,心思紊乱之际,更没看进他的咳声叹气,提著水桶,慢慢拾步走向大门。
她想不通,自己怎会不时想到那张总是怒气腾腾的脸?
一滴雨斜缓飘落,正中蓝幼爵的脸颊,他大喜。
“快下雨了呢。”
遥望天际沉厚的乌云,一如自己纷杂的心绪,危薇不觉颦起眉心,漫不经心的叹了叹。
“你要不要进屋里躲雨?”他按捺住雀跃的期盼,力图沉稳的提出建言。
老天保佑,希望佳人能点头说好……
“不了。”
唉!
“趁著雨还没下大,我要先走了。”
啧,老天爷总是不让他如愿。
但他不死心。“可说不定这是阵急雨。”
“蓝公子请留步。”微欠身,危薇再次拒绝,顺著庭院外围的小径缓缓走向大门。
因为沿途有她在前些天播种的金莲花,她想在回家前顺便瞧瞧它们的情况。
蓝幼爵亦步亦趋跟著。
“危姑娘……”
“嗯?”
“听说你进了单府?”他支支吾吾的,纵使留不住人,也想趁机多挖些她的近况。
“是呀,单老夫人请我重新整治单府庭园。”
“你前些天不是才接了李员外家的育苗工作?一下子要做这么多事,身体捱得住吗?”没胆子直截了当的问她,他只好旁敲侧击。
“蓝少爷甭替我担心。”知道人家是好心关怀,危薇也不好意思太轻描淡写的一句谢字就子事。“单老夫人已经答应我,在时间上不催促我。”
可是,他真正担心的不是单家老夫人,也不是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负荷,而是单家那几位名声响当当的少爷呀!
差一点蓝幼爵就低喊出声了。
谁不知晓,单家四个少爷个个俊朗潇洒,至今只有一个大少爷成婚,他怕,怕心仪的佳人一接这工作,就真的“入”了单府大门!
“呃……你与他们很熟吗?”
“他们?”
“单家少爷几个兄弟呀。”
危薇狐疑的睨他一眼。
“蓝少爷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与他们熟稔呢。”她的笑容里掺进了一丝不耐。“几个少爷中,我也只见过其一罢了。”然后就像中了蛊,三不五时被他搅乱了心魂。
唉!
她叹息,蓝幼爵也不禁惊叹。
佳人已经领受过其中一人的翩翩风采?
“你遇到谁?”他慌得忘了维持平和的口气。
“这关蓝少爷什么事?”她的语气显得不悦。
闻言为之一愕,蓝幼爵赧然乾笑。
“呵呵,说的也是,我……呃……我只是好奇罢了。”
心神不宁的危薇不再理会他,对他的解释听若未闻,倾身在金莲花前细细审视。
薄薄的细雨就在这时候斜飘而下,仰首,蓝幼爵几乎是感恩般的绽放微笑,若不是顾及佳人就在眼前,他会张开双臂,大大欢呼几声。
老天爷总算开眼,肯助他一臂之力了!
“真下起雨来了哩。”他装腔做势的啧了啧。“危姑娘不如随我回屋里躲雨去。”
做完审视的危薇挺直身,连一眼都没给他直接说道:“趁著雨不太,我先回去了。”
“啊?”
“蓝少爷,我看这雨恐怕会越下越大,你还是快些回屋里,免得被雨淋湿。”说完,她迈开小脚快步跑离。
怔望著她越来越远的身影,蓝幼爵久久无法言语。
般了半天,原来没开眼的不是老天爷,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驽钝佳人!
第七章
“那不是蓝公子吗?”
望著同桌的杨家清跟郑文源两人咬起耳朵,单奕风剑眉一挑,无精打采的望向窗外。
无聊!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到这会儿还搞不懂,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会点头,跟他们一块儿上茶楼……啧,疯了,他铁定是被哪个妖道施了咒。
耳边,闲话继续在聊。
“不知道他得手了没耶?”
“得什么手?”
“就种花的那个女的。”
“噢,她呀!”
“你别瞧她一副温吞样,白白净净的惹人怜,也不知道她是下了什么蛊,将咱们蓝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到处放话,非迎她入门不可。”
“怎么,蓝幼爵还没摆平那娘儿们?”
“你以为他很行呀?”
“就算不行,以他的家世也应该不难啊!”
“人家脸皮薄,要他多缠著她说几句甜话,他就结巴了起来,你还指望能多有进展。”
嗤笑一声,郑文源不以为然的大声讥嘲。
“去,哪来这么多麻烦,看中了就直接将她撂倒,待天一亮,不就什么都成真了?”
“嘻嘻,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示爱直接?”
闻言,郑文源笑得更狂妄。
“想那危薇也不是什么好出身,真喜欢的话,玩玩就算了,蓝幼爵还真的想将她弄进门呀?”
“可不是吗……”
两个长舌的公子哥儿闲聊中,话题一涉及男女,对视的眼神满是鬼祟且暧昧,单奕风见惯了,也不以为意,直到他听进危薇的名字,心一动,整个人精神都上来了。
真是危薇?那个总是将他惹毛的女人?
他停步,还没求证到答案,望著他们的瞳眸已不自觉的添了几分戾气。
玩玩就算了?他脑子回荡著郑文源这句话。
“你们说的危薇,就是那个爱玩泥巴、爱弄花草的姑娘家?”也没针对谁,他劈头就问。
闲聊的两人互换一眼,下约而同的朝他点头。
“是呀。”
“而蓝幼爵相中了她?”
“可不就是她嘛。”见单奕风难得有兴趣,郑文源乐得分享闲话。
“听说她虽然不是沉鱼落雁之姿,却也是细皮女敕肉、唇红齿白,讨人喜欢得很。”
“是吗?”单奕风皮笑肉不笑的轻问。
他并不是存心要维护危薇;他心知肚明,也不住的自我提醒,她是他的谁呀?他没必要替她出头,但是,听他们这么评论她,他还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