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的种子。”
“紫藤子?你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小敏!”他的低唤带点警告了。
唉!“你拿它去化验?”
“没错。”
这么说瞒不下去了?
瞪着他手中的白色小瓷瓶,她想接过来,他又不肯给,缓缓凝视上移,跌入他等待的温柔目光中,半晌地耸肩轻喟。
“你什么时候拿的?”她以为掉了哩。
“上个星期,我在客厅的椅缝里模到的。”
她忆起了那天,他们租了两部新片回来看,却看得心不在焉,想当然耳,两人差点擦枪走火;这次不怪,得怪他,因为他竟然使尽全力诱惑她,逗得她心痒难耐,甚至扑身对他霸王硬上身,结果在扭身时动作过大,将两人撞下沙发,也撞翻了提包。
“我……向来很斟酌用量,只是小小的整治某些恶夫。”
“没出过错?”
轻颦蛾眉,诚实的她说不出谎话。
“看吧。”
“就只有一次……呃……”她忽然想到,好像不只一次。如果那次李先生别太贫嘴,也不会误食玉珊瑚的红果,幸好只是让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而不是一命呜乎。
能怪她吗?嗯,呃,好像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起码。
他不理会她的吞吞吐吐,只好奇她率先承认的那一次。
“那倒霉蛋有什么下场?”
垂下肩,她笑得有点尴尬,“他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原本她只想倒一小撮粉末,却不料打了个喷嚏……“真是不幸的家伙。谁教你这些毒物跟使用方法?”以后他得防着这人一些。
“我姐念药剂的,所以家里有一堆植物药材的书籍,闲来无事翻一翻,大概就有点概念了。等等,你别急着骂我,我还没这么胆大妄为的乱搞一通,除了看书,我也跟一些人打探效果。”
无师自通?真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骂她自做聪明?凌敬海笑忖,忍不住将她捉过来毛手毛脚。
“难怪你老是神秘兮兮的带着那些瓶瓶罐罐。”捉回月兑逃的她,他还是要训她几句。“要整一个人有许多更好的方法,你拿这些玩意儿去毒人家,万一出了事,被检验出来怎么办?”
她张嘴欲答,他不由分说的覆上,吞进了她的解释,以炽热的舌尖勾出她的激情反应。呼!她急喘着气。他继续责备,“这么一来,以后我光接你的案子就忙不完了。”
“没那么倒霉啦。”唇碰唇的说着话,她的脸又红了。
“你以为老天爷永远站在正义的这一边?”知道她羞了,他更不肯轻移相吮的双唇。“以后别再耍这种手段了,好吗?”
阿海说得没错,她承认。
为善,不见得有善报,但做恶就绝对会有恶报,她信这一点,也不会一味的自以为举着正义骑士的旗帜就可以做恶做歹。
见他当真很替她忧忡,她顽心一起,不答反问:“果真如此,你会跟我收钱吗,我很穷的噢。”
他的脸板了起来,“小敏!”
见他真动了怒,她露出极惹人心怜的甜蜜诌笑,“真要我金盆洗手?那以后我不是英雌无用武之地了?”
“想用武?来呀,我那么大一样目标就排在你眼前,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他极度暧昧的又吻上了她。
眼看苗头又偏了,脸红心跳的她在他怀中扭身想逃。
“不。”他手脚利落的一把握回她的小蛮腰。
“不?”
“这次不行。”
“啊?”
一声惊呼,罗敏若来不及抗议,直接沦陷在仿佛永无止境的欲海情涛里……
***
提早过新婚夜,凌敬海不遗憾,甚至可以说定下了一颗惶然的心,可是他因她的完壁而震愕。
“怎么会?”
“东文,他在车祸后受了伤,他不能……无法。”
她的话一月兑口,他恍然大悟,一切的疑云有了答案。
“所以他就名正言顺的心理变态?”
“别这样说他!”
他心疼她受的苦,听她替那男人辩护心更痛。
为自己的迟了一步而痛,如果早在黄东文之前认识小敏,她就不会白白的受他折磨了。
“为什么不能?一个男人断了根,并不代表他就有权利伤害他周遭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至今她完全确定他知情。
甚至说不定连当时的细节他都一清二楚,像他这么精明的男人,只要有心,在嗅到她的秘密后,又怎会查不出她想隐瞒的所有心结呢?
***
是她笨,迟迟想不开!
“我有眼睛看、有耳朵听,然后小茱也提了一些。”他心疼的沉叹一声。“在结婚前呢?他都不逾矩?”
“他是个传统的男人。”
“传统?”
低头望着他抚弄胸前的大手,她忽然想起黄东文的手臂,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无论她多努力,就是想不起黄东文那双也曾数次环住自己的炽烫健臂。
黄东文虽然奉行传统思维,却仍是男人,相恋时,两人不是没有果裎相对的时刻,但是那个在最后关头喊停的人永远是他,再怎么意乱情迷,他始终把持着最后一道防线的规范,而她,早就在激情下化为一摊水。
“他一直很期盼洞房花烛夜的到来。”她不懂,黄东文的传统思维怎会这么强烈,强烈到能左右的方向。
她与阿海有几次擦枪走火的机会,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才会迟迟末能让他心想事成,但黄东文却时机搁在眼前,他却用意志力强行压下欲念。
凌敬海无语。
童话故事的结局是,王子如愿的娶了心爱的公主,却又无法完全占有她的身心,爱恨交织的感情挣扎中,他一再的伤害忍气吞声的妻子。沉默的揽紧怀中的身子,他感叹不已。
难怪黄东文因此而心性大变,他同情他,却仍然不谅解他。
“你还在生气?”
“对,我气你什么事都憋着不说。”将她翻转身,四目凝望。“以后没有秘密?”
“好嘛。”好嘛?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你能保证?”
“我发誓!”才语毕,他吻上了她,她又尝到那股醋味。“好酸!”闻言,凌敬海笑得很邪恶,不由分说的扑上她泛红灼热的身子,磨磨蹭赠。
“还不是你酿的味道。”
“我?”
霎时,谈话声转化为低喘急促的申吟……
***
快下班时,罗敏若听到几句耳语。
加护病房有位护士住在陈淑苓家附近,昨晚听见林家传出吵闹声,乒乒乓乓的喧扰了好久,似乎在上演激烈的全武行。
罗敏若有些担心,她等着、盼着,直到下班还是没看见他们夫妇,甚至是陈淑苓上急诊室,她捺不住性子了。
“会不会真出了事了?”
“你在嘀咕什么?”已经换好便服的阿莲听到她的低喃。
“玉真说陈淑苓家昨天晚上很不平静。”
“那又怎样?”这种事她听多了,她不以为意的轻拧眉心。
女入当自强,若当事人次次隐忍暴行,旁人再怎么奔走,也是白费力气罢了。
“怎样?屋子里打得乒乒乓乓,却没人受伤就医,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侧着脑袋想想,阿莲附议,“是挺奇怪的。”
所以——“我要去看一看。”她决定了。
“咦?你……好吧,我陪你去看看。”
罗敏若很想点头,谁知道到暴力事件的现场还会不会有突发状况?有个伴当然是最好,可是——
“你不是跟朋友有约了?”
“你不也是?”
她没忘记阿海马上就会到,只是又不是整晚缺席,她去看看就赶回来,顶多让他等一下就是了。
想到就做,她朝阿莲挥手拜拜,拔腿飞奔到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