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他是瞎子,竟然没看到小晏的脸色难看得像吸血鬼,还得理不饶人的逼她接招。
小晏?暂做壁上观的安娜差点没因惊喜过度而昏过去。她有没有听错..儿子叫她小晏!
这么熟稔又亲近的称呼,再加上毫不保留的怒火跟肢体动作,在在都强调了儿子满蕴情意的宣示与占有欲,而且一向来对女人只动口不动手的斯文儿子还一脸忧仲的将小晏抱个满怀,这……
这岂不是代表……这两个小家伙之间有个什么了?
“赫森,你跟小晏?”
“等一下。”赫森急迫的轻拍了拍姜晏的白颊[小晏?”
要她等一下..她哪等得下去呀!
“呃,这你跟小晏……”
赫森怀抱著姜晏蹲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完全没听见安娜在身后的吱吱喳喳,一心一意,只专注在眼帘已微微掀动的姜晏身上。
啧声叹著,安娜忍不住上前,动手扯了扯儿子的头发。“赫森?”
凝望著姜晏一脸的青白,这时候他没有心情跟母亲解释来龙去脉。
“妈,有话以后再说,我先送小晏去医院。”
“医院?”姜晏无力的喃声问著,颊际渗进的温暖教她不急著睁开眼,好熟悉的气味,是赫森的味道,他真的来了。“我不要去医院。”她语焉不详的透露著自己的意愿,仍旧拒绝睁开眼。
依在他怀里的感觉像置身天堂,多日来,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
“你得去医院!”不由分说的抱起她,赫森忿忿地往外走。
“赫森!”
“乖乖闭嘴,行吗?!]
“不,不去医院……”精力不够,又被人家抱著,她的抗拒没什么效用。
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再跨进医院那个会令她伤心的地方,那里会让她……想起妈咪!
在一旁观看著的安娜忽然了解姜晏的心情,伸手拉住儿子的手臂,不让心性执拗的他恣意而为。
“笨哪你,你乾脆先带小晏回家,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皆大欢喜。”眼角瞥见姜晏轻轻的睁开眼,在儿子的臂弯里感激的朝她眨了眨眼。
看吧,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就算再怎么精通易理卜卦之术,慌了心绪的儿子还是没她了解女人心。
“她得去医院。”没听到医生的保证,他不放心。
“不!”
“姜晏,你再说一个字给我试试看。”
差点忘了他的牛脾气,姜晏扁著嘴,卯起全身精力捶打箸他的胸膛。“放我下来,我自已走。”不靠他的腿,总行了吧!
“休想!”
“你要我踢你?”
“哼哼。”赫森差点笑得失手将她摔下来。“你的脚够长吗?”
“你……”
炳,他又赢了一记。
“说不赢人就少开口,免得自取其辱。”他得意的口气差点没让她一口气顺不过来,又昏了脑子。
“你是强盗还是土匪……不准你打我……”
“如果我够强悍,早就将你锁在堡里当黄脸婆了,哪还由得了你四处游荡……”
啼笑皆非的看著小俩口吵嘴斗气的离开礼拜堂,情绪很沸腾的安娜却没跟著走。
她仔细的想想,儿子自小都气定神闲的看待每一件事,悠哉的像是事不关己,很少有让她跌破眼镜的举止发生,长大后更是凡事都将分寸拿捏得极佳,也不须她烦心,从不知道他竟也是有著火烧的牛脾气,今天,总算让她大开眼界了。
而小晏,虽然年轻的娇俏脸庞依旧带著憔悴的死白,却也扬起了精神,不再一副死气沉沉的让她担心。
“妈,你不走?”赫森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唷,这浑小子还记得她呀?安娜摇头叹气,铁定是小晏的提醒,要他那失了分寸的傻儿子想起她这个娘的存在,等明天看会不会奇迹出现。
“妈?”赫森的声音有点催促了。
“你们先走吧!”
她呢,想再留下来,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好友。
“惠欣,你应该也看到我家那个傻小子的模样了,这下子,我们的心愿总算没有白许了….:”
醒来时,僵凝的视觉立即充塞著一片蔚蓝的海洋色系,很沁心,让人打心里感到舒畅极了,但是,眼睛刺刺的,好痛!
“噢,不要!”无力的叹著,姜晏又阖上眼,下意识的偎向身侧的温热物体。“不要。”
“不要什么?”
“赫森?”蓦地抬眼,她跌进那双彷佛等待了一世纪的爱恋眸里。
“要不你还想赖在谁的怀里?”
“真是你!”
“对,是我,我又找到你了!”
他只手撑在下颚,炯然的黑眸紧盯著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见她倦意仍浓,心疼不舍地用温热的指月复篇她轻抚著黑彩仍深的眼肚,拇指勾勒著她乾枯的唇瓣,不由得放柔了嗓音。
“你真的有找我?”
“废话。”还敢怀疑他的话?哼,等她的伤心稍止后,他会让她清楚他这几天有多么渡日如年[睡饱没?”
“睡?”他的话像条引线,将她心底的悲伤勾了上来。悄悄的,将双手环上他的腰,她贴向他的胸膛,极力的搜寻著能叫她安心定神的心跳声。“妈咪死了。”
“嗯……”没顶高她的下颚,透过衬衫那薄薄的衣料感觉到的冰冷湿濡,他知道她又掉眼泪了。“别慌,我在这里,而且,我很抱歉。”
“抱歉?”
“在最重要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在你的身边守著你。”
“守著我?”姜晏吸吸鼻子,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躺在我的床上?”
“你的床上?小姐,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他失笑,故意跟她贴得更紧,只冀望能稍稍转移她的伤楚。“我们的床。”
昨天的她简直快吓坏他;前一分钟在他怀中还不安份的跟他拉扯,结果一上了车,她就闷不吭声地睡得不省人事,连他抱著她走来走去都没睁开眼,可见她真累惨了。
为了找她,他上山下海累毙了,他当然就毫不客气的跟她挤同张床了。况且,将她紧抱入怀,感受著彼此契合的呼吸,才能安抚他连日来的心慌意乱。
他的心意没说出口,她却感受到了。
伤心与甜蜜两股力量在胸口翻腾,她闭著眼,悄悄的模索到他的大手,任由十指紧紧相缠,就这么依偎了许久……
“赫森?”
“我在这里!”
“排骨呢?”
蓦地将她推开了些,张大嘴巴,他无奈的将眼睛往上翻。
“排骨?”他没听错她的问题吧?“你问我那只笨狗?”
当他沉沦在浓情蜜意的当头,她却只关心那只四脚爬爬兼到处乱撇尿的笨狗?
他要杀了她这个缺乏浪漫细胞的女主角,再将那只笨狗幸了效药炖排骨!
姜晏拢起怒眉,没好气的回他白眼,他又用这种嫌弃的口吻叫排骨,也不想想排骨为他们所为的一切,而他,竟敢过河拆桥!
“对,排骨,那只笨到救你一命的英雄!”她来不及止住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但,心里却是吃吃的偷笑。
他在吃醋呢!
如果妈咪没走得这么快就好了,她一定很高兴总是捉模不著的缘份这次真的“显灵”了!
“你忘了..那只狗英雄还在堡里做威做福呢。”他不满的拉过她的手轻咬一口,突然想到一1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
“你就是我注定要以身相许的女人—.”
以身相许?想到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暧昧情嗉,姜晏不由得红了脸,突然意会到他们的身体……贴得极近……太近了,不假思索地推开他,却赫然发觉,奸诈的他已经早一步的箝制住她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