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天,他一定亲自将小晏的祖宗八代全都模得一清二楚,他对自己发誓!
“请问,你哪儿找呀?”
“我是赫森.唐,她的未婚夫。”脸不红气不喘的宣告自己迳自安上的最新身份,他随即反问:“请问你是?”
“未婚夫?小晏什么时候订婚的?”话筒传来的声音有著惊喜与不信。“怎么她都没跟我们说呢?佛烈.安琪拉,你们知道小晏订婚了吗?”吱吱喳喳的讨论声就在线上的彼端散了开来,很热切的持续了好半晌,又换了个人回到线上。“嗨,我是安琪拉,你好,能不能请你将你跟小晏的关系再说详细一点。”
这女人的口吻像律师,但还不至於咄咄逼人,他并不觉得反感,而听起来,这几个人应该跟小晏的交情很不错。都是室友?赫森将他们暗记在心里。
“你好,我是赫森.唐。”至於他跟小晏之间的情嗉滋长过程,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陌生的安琪拉讲,也不想讲,因为,不关他们的事!
“是你说的?你是小晏的未婚夫?”
“对。”
“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这之前。”
啧,这么马虎且敷衍的答案?安琪拉问得更严谨了,“那,再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定下婚约?”
“不久之前。”
“咦,既然这样,你怎会不知道她上哪儿了?”
赫森真想拿头去撞墙,女人,就是这么疑神疑鬼的。
[这就是重点,我也想知道她为何会突然离开我—.”
是小晏主动离开了他?当下,安琪拉决定守口如瓶才是良计,无论这个赫森说的是否属实,他们都有必要等小晏重出江湖再作定夺。
“既然她有事想俏失一阵子,那我也不方便告诉你太多]安琪拉轻拧起眉峰。“对不起了。”
“你……”
“我想,等她想出现时,自然会跟你连络,就这样了。”像是怕被说服,她再道歉一声,便收了线。
持著听筒,赫森呆了呆,不敢置信的瞪著仍持在手中的话筒。
“看来,我只有亲自跑一趟纽约了!”低喃著,他强迫自己重拾奕奕精神。
小晏如果真是想让他动了情后就将他撇得远远的,这辈子,她是别作梦了!
扩音器传出登机的广播,将就著一身穿了近三天的绉衣服,神色憔悴且狼狈的赫森快步走向登机口,忽然想到行动电话得先关机,才将行动电话拿出来,刚好有人拨进来。
“儿子呀,你这两天挪得出空吗?”安娜开门见山的问道。
“妈?有什么事?”
安娜的心情虽然沉重,却依然听出儿子的口气不稳且带箸极度的压抑。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没事。”
“真的没事?唉,我看真有事你也不肯讲,言归正传,腾出两天的空档,来纽约探视你于阿姨好吗?”
“能不能改天?”
“改天,就怕你再也看不到了。”此时,安娜坐在计程车上,远远的,看到于惠欣住的那家医院。“她的情况很不乐观。”
即使是心焦如焚—听到这个消息,赫森还是有些错愕。
“怎么会呢?于阿姨住的那家疗养院不是照顾得挺妥善的?”于阿姨初住进疗养院时,他曾听妈说过那所疗养院的环境佳,看护人员也很细心。
“你于阿姨一连跌了两跤,就这样……唉,几天了,都还没醒过来。”
他感受得到妈的难过与焦急,但是,目前他的心放不下别的事情,这时有机场服务人员朝他走来,催促他及早登机。
“妈,我不能说了,改天再连络。”
为什么不能说了?安娜满心疑惑。“儿子,你在忙些什么?”
“我要上飞机了,晚一点我再跟你连络。”
上飞机?安娜更疑惑了,“你要去哪里?”
“妈,我有空再跟你连联啦,就这样了。”收了线,关了机,他快步走向登机口。
反正他也正赶往纽约,到了那儿,他会抽空去探视于阿姨的!
“小晏?”
姜晏怔茫无助的视线缓缓的循声望去,突然,哀伤的红眸滚滚热泪急涌而下,她轻喘著气,疾扑向朝她快步走来的中年美妇大张的臂弯里。
“安娜阿姨!”
“真是你,几年没见,你变漂亮又迷人了,害阿姨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呢。”抱著她,心疼的抚著她骨瘦如柴的肩头,安娜叹了叹。“别难过了,是人迟早都要走上这么一遭的。”
湿濡的面颊俯在安娜阿姨的颈边,她微点头,却无法言语。
先前,来来去去的探视者都是些老邻居及妈咪的朋友,她的情绪还能硬挺,但,一看见恍如血脉亲缘的安娜阿姨,她瞬间哭得无法自抑。明明知道这是迟早都得面对的事,可是,她舍不得妈咪呀,在这一刻,她自私的奢望赫森能陪在她身边,替她揽下一切的哀伤……
真的好希望能有他在身边支持她,几天来—身心俱疲的独撑著所有的悲伤,她知道自己快垮了。
她曾试过跟赫森连络,可是,他不在英国,堡里那个接电话的女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而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守候她,习惯了他如影相随的踪迹,她根本完全没有找到他的方法。
如今安娜阿姨来了,她绝对知道该怎么连络赫森,不过,她心中又有点害怕找到他,他现在一定很气她的无故消失吧?在她这么对待他后,他还愿意守候在她身边吗?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从现在起,阿姨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阿姨向来关心我跟妈咪。”很少哭得这么凄惨,吸口气,姜晏微带羞意的抬眼望向安娜,笑得很苦涩。
“惠欣会放心的,她知道我一直拿你当女儿……赫,小晏,你的脸是怎么了?”安娜这时才看见姜晏睑上的伤,她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昨天一听到她出了事,便心慌慌的赶来,方才认出杵在医院大厅瞪著马路发怔的小晏,也没啥心思再多作打量,待近距离看清这孩子的面容,才发觉她脸上有几处尚未完全复原的伤疤。
“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
“什么意外会伤得这么严重?”安娜拉过她,重新上上下下的审视一番,这一细瞧,不禁心疼轻叹。“天哪,看看你,竟然瘦成这样,不成不成,我得好好替你补一补,瞧你瘦得,一只麻雀都比你还来得重呢。”
姜晏因为安娜夸张的形容词而淡然发噱,冲散了不少心酸泪。
“阿姨,我很好。”
“好不好不是嘴巴嚷嚷就行了,唉,你们这些孩子全都那么拗性子。”指月复轻轻划过姜晏浮肿的黯沉眼肚,安娜又叹了叹。“走,我们进去陪陪你妈咪。”她觉得要数落这两个臭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多陪陪惠欣才是首重要点。
点点头,姜晏乖顺的挽著安娜的手臂往电梯走去,却不忘将泪湿的面颊拭乾,明知道妈咪根本就看不清她此刻的模样了,她却……不为别的,只因为不想以一张泪脸送妈咪最后一程。
不愿妈咪走得不安心,这是身为女儿的她所能为妈咪做的最后一件事,相信凡事乐观的妈咪也会希望她永远微笑过日子。
“傻孩子,你真是让我心疼。”反手揽过姜晏的肩,她随意的念著。“等赫森来了,你也不必再这么辛苦的撑著了,凡事都有他。”再怎么说,她跟惠欣是姊妹一场,两家儿女自然也是不分彼此。
“赫森?”她的心猛然一揪。
“你忘了他?”不会吧?小晏忘了赫森那浑小子?那怎么行呀,她对小晏这个内定了二十年的媳妇还没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