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希罕,你干么还杵在这里那么久?”在她身前站定,撒冷俯望着她,紫眸中有着深沉难懂的挣扎。“下回,你想看我,或是想看我的果身,直接挑明说,不必三更半夜偷偷模模的巴在门口偷窥。”
“我偷偷模模?”我呸。祝上虞忍不住气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偷窥你?鬼才会相信,况且,我是站门边,又不是巴在门口,请你搞清楚这一点。”
“无论你站在哪里,都已经将我看得精光了呀。”
“是你自己不肯遮住……呃……重要部位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不听,能怨谁呀?”她指控的视线闪闪躲躲,既要避开他引人注目的体魄,又要坚持意念的让他知道她的抗议,好辛苦。
所以,明明可以理直气壮的驳回他的讥讽,可偏她的脸皮没人家薄,说起话来硬是将气势减了大半。
“原来,是我的错?”他的语气忽然转了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心怀不轨的减了霸气。
气恼于胸的祝上虞没有察觉他眼底的算计,双手叉腰,杏眸斜瞟的跟他就事论事,争执原议。
“那当然,我可没有要求你月兑得光溜溜的给我瞧呀。”
“你说的很对。”
“咦?”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祝上虞狐疑的眼微眯,唇瓣微启,这才惊觉他何时站得这么近来着?她正意识到该后退几步时,他已经有了动作。
“既然这样,那,为了公平起见,你也来吧?”
来?去哪里?她眼中的疑惑逐渐加深。
不待她启齿询问,就见他迅速的将手中的浴巾往她脖子一套,只手一揽,牢牢的攫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他的身,一双长腿几个起落,就带着她往冷咻咻的池子里跳。
“撒冷!”
只来得及月兑口喊出这么一句惊声尖叫,扑通一声,两人就已经置身池里了。
☆☆☆
笑着谢过前来请她去吃晚餐的女仆,祝上虞离开房间往餐厅移动,蛾眉轻颦,心情很复杂。
接连几次的不欢而散,想来,她应该不会再见到他吧。
就算她不避他,依他嚣张的气焰,八成也不想再看到她才是啦。她在心里起了琢磨。
因为,她一不拍他大爷的马屁,二不对他卑躬屈节,三嘛,常常跟他的权威硬碰硬,强杠上了。
尤其是那天在游泳池畔发生的事情,他说不定已经将她恨之入骨了。
那天实在是气死了,他竟然闷声不吭地便拖着她跳水,没给她时间多喘一口气,害她差点溺毙,一待被他拎出水面,顺过气来,她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弓起十指往他脸上一抓,十道红痕立即浮现。
然后,她趁他震惊且难以置信的闪神之际,像条泥鳅似的扭身,溜了。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气恼也不该动手动脚,尤其不该在人家的地盘上放肆,毕竟古有明训,强龙不压地头蛇才是聪明之举,是她失了风度,先动手伤人;可是,谁教他真的太过份了。
若角色易位,她成了他,既然赶不走眼中钉,绝对会干脆就来个眼不见为净,少理对方,免得气死了没人偿命。
脑子里这么数落着他的小人行径,而几天下来,她真的没再见过他,大概也是因为她极力的做到早出晚归,成天在外头观光、游览、压马路,躲在宅子里玩捉迷藏的时间自然也少了。
虽说是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却奇异的有份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撒冷不像是那种都已经被人踩到头顶上了还轻易放过人家的男人呀!
“嗤,祝上虞呀祝上虞,你这是怎么了?人家不来惹你,你反倒怀念起他来,又不是有自虐倾向,一两天没被人大呼小叫就浑身不对劲!”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她没瞧见走在前端的女仆递来的探索视线,兀自责难起自己的不争气。
却不知,一踏进偌大的餐厅,漫不经心的眼瞧到老神在在坐在长桌前的人后,她整个人顿时傻住了。
原以为是独自进餐,谁知道撒冷早已经“盘踞”在餐厅里了。
她,该退还是继续前进呀?
“小姐?”见她愣着,先走了几步的女仆回身叫她,示意她跟着她走。
“呃?噢,好。”又来不及退了,她只好乖乖跟着走。
几秒后,她认命的坐进他对面的位子。
八成是撒冷的报复,嘱咐仆人带的座位就在他正前方,可能存心要她对着他仍带有浅浅抓痕的脸,食不下咽!
何必呢?他只要一出现,她就开始神经紧张,白眼微翻,她苦叹在心。
“下巴托一下,快掉下来了。”
“啥?”没料到他突然开口说话,祝上虞吓了一跳,不禁抬眼瞧向他,有点怔忡。
见她目瞪口呆,没能立即回神的模样,撒冷难得好心,不再为难她,慢条斯理的端起杯子啜了几口红酒,谁料到几秒后她仍旧目瞪口呆的瞪着他,他不禁稍稍掀起一阵不耐。
“你的下巴,托一托!”
“喔。”
她一坐下来,一旁的仆佣倒也勤快,刀叉盘碟全都在即刻间送了上来,连来到爱丁堡后吃上了瘾的起司浓汤也热腾腾的捧上了桌。
“谢谢。”喃声对略有年纪的女佣言谢,她举起汤瓢,探索的视线悄悄的锁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见他不耐的瞪来责备白眼,便改锁为瞟,有一下没一下的趁机偷瞄起他来了。
要死了,他没事干么跑回家吃晚饭?存心凑热闹不成?该死,他知不知道心情向来坦荡的她开始有烦恼了啦!
在那天晚上之前,她因为安静而失眠,因为寂寞而失眠,因为身处异乡而失眠;而在那天晚上在瞧过了他的……呃,后,她的失眠更严重了!
男人的身体……咳咳咳,都那么具有震撼性吗?
回忆伴随着挥也挥不去的画面慢慢浮现,惨,她的眼睛又花了,看来,今天晚上她又别想有个好眠了。
八成是该死的思春期到了、泛滥了,不过是凑巧瞧见了个男人,她的花痴意念竟一发不可收拾……
“汤凉了!”
“什么?”听他又开口,她名正言顺的瞟向他。
“肉也凉了。”
“咦?肉?”她诧异的眼猛地移到桌前……哪来一桌子的菜肴呀?“什么时候上的?”她错愕。
“就在你专注的眼正忙着剥我的衣服的时候。”要笑不笑的弓指敲敲桌面,他睨了她闻言后蓦然艳红的脸蛋,紫罗兰的锐利戾眸渗进了不由自主的柔缓神采。“眼睛吃饱了,肚皮也得顾一点。”笑讽着,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她的脸更红了!
因为被“捉包”,她像是突然被饿死鬼附身,拼了命的将食物塞进嘴巴里,不知所措的眼神只敢张望在盘中的食物与汤之间;而他,抽着烟,接续她先前的视线,盯着她乌黑发丝的头顶瞧,嘴角泛着莫名的得意。
接下来的几分钟,无声胜有声。
直到她将胃塞得鼓鼓的,举着刀叉穷极无聊的刮刮刮,连盘子里最后一滴酱汁都给刮干抹净,最后在无可奈何之下,又不得不抬起眼来找罪受,刹那间,她乌墨般的眼又瞪得褶亮。
“你会不会别的图形?”好奇心拔得头筹,她月兑口问道。
他在抽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吐的烟圈很漂亮。她不抽烟,却是第一次亲眼瞧见有人吐着甜甜圈的白色烟圈!
“烟圈?”他听懂她在说什么。
猛点着头,她睁大期盼的眼。
“不会。”
“不会呀!”笑容减缓,祝上虞心里不禁有点失落。
还以为他有十八般武艺呢,结果,就只会这么一招半式,害她还对他的技术寄予这么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