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仿佛心有灵犀,他突然问。
“不,我无法恨你。”
“别恨我,这一切……我只是希望你的未来有保障。”他叹道。
知道她以后会坐享荣华富贵,就算天注定他要命丧此刻,他也不怨不悔。
“我的未来,由我自己作主。”低俯下脸,她退了两步,像是下定决心,写满哀戚的眼忽然遥望向持弓的箭手。
“小桐,过来一点。”轻咳了咳,朱保永示意她避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地会误伤到她。
“别靠近我!”她轻喝,锋利的眼神止住了他上前欲扯开她的手臂。
知道她性子倔,朱保永也不再强押她远离,右手微晃,终于下了格杀令。
就在飞箭离弓的刹那,一抹飘忽的浅笑浮映在沈桐嘴唇。
朱保永瞧见了,脑门一僵。
虽然于应琅没瞧见那朵极为突兀的微笑在她唇畔泛开,但就在同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在气势凌厉的飞箭插进于应琅背后的前几秒,两个男人这才顿悟沈桐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小桐!”
可一切都来不及,在飞箭嵌入她身体的那一刹那,朱保永停住奔势,惨白着脸,既感伤又心死的见她没有半丝犹豫的扑向于应琅身后,而于应琅只来得及回过身,堪堪的接住她因中了箭而向前俯仆的身子。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弱了箭势,也或许是箭手一开始就不想领旨杀人,拉弓的力道并不强劲,箭矢直刺入她的背,但不深,伤了她,却不致杀了她,只会让她再多痛个几天。
可教人诧异的是,矢端的刺入点恰巧是她前些时候被斧头所伤的位置,尚未完全愈台的伤口皮开肉绽,箭杆笔直的竖立在她的背上,教人触目惊心的鲜血汨汨淌出。
“小桐!”紧揽着她,于应琅让差一点天人永隔的事实给慑住了魂魄。
“你为什么……”粗嗄着嗓门,朱保永在她身边蹲下。
“对不起。”垂下泪眼,她轻咬着下唇,几滴晶莹的泪水划破死寂,洒在她绞着裙摆的手背上。
又搞砸了,她又将自己的计划搞砸了!
“你该死的究竟在搞什么鬼?”紧握的拳头贴放在地,青筋怒凸,朱保永抑不住惊魂未定的骇怕朝她咆哮。“你不是说要我……”
“我喜欢你,没骗你,真的是打心底感激你对我的百般善待,可是我……”泪盈盈的眸子移向脸色比她还白,却不发一言的于应琅,感受到他无言的怒火,她愈发哽咽难言。“我……我的心早就许了他……我爱他……真的好爱好爱他……这辈子,无论生与死,我只认定他了。”
朱保永紧咬牙根,盯望着她,清清楚楚的瞧见她眼中的歉意与坚定,蓦地狂哮咆一声,他站起身,拔腿奔离。
望着他愤而离去,两人无语,良久,于应琅先叹出声。
“小桐。”
“我知道你不爱我拿命去冒险,可是,你不要我……”扁扁嘴,她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你还是要赶我走吗?”
“你为何这么傻气?”
“是傻气吗?”酸楚的心禁不起他心疼的凝视,她猛吸着气,伸舌润润发颤不止的唇。“我知道你不想受我拖累,我也知道自己不讨人疼爱,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做不到,所以……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你。”他的嗓子哑了。“你一开始下的决定就是这个打算?”
是他傻呀,她压根就不要他死,她要的是自绝,老天,他该知她性烈如火,该知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屈服的,可他却……以往教拓跋泉他们服膺的判断力与理智究竟跑哪儿去了?
“你不要我,我只能选这条路了。”
“小桐!”长长的叹出胸口的心惊胆跳。“你明知道我无法允诺你一生一世呀!”
“我,我无所谓呀。”听出他口气中的接受,她忙着申诉自己的决心。
“但我不能眼看着你像是随时都在守活寡似的……”
“那又如何。”不以为意的打断他的话,气弱的她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无限爱恋的在上头落下细碎的亲吻。“我只要跟你在一块儿,过一天,赚一天。”
掌心贴着她的唇,情难自禁,他倾身上前,轻轻的接替掌心,将温软的唇印上她已渐显血色的芳唇。
“阿琅?”她又惊又喜。
这代表什么?!
“罢了,该是我命中注定的情缘,纵使想躲,也是躲无可躲呀。”唇畔蓦扬,他笑出了许久未见的轻松愉快。“你愿意跟我一块儿走吗?”
“一块儿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一块儿走,一块儿餐风露宿,一块儿浪迹天涯……”目不转睛,他盯视着她;若在她眼中察觉到一丝丝的迟疑,他绝不勉强。“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呀。”泪涕迸流,不顾背上的伤口早就在喊救命,沈桐奋力将身子塞回他怀里,乏力的手臂挤尽力气的攀上他的腰。“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抛下我,不许。”
笑叹连连,他情不自禁的拦腰将她抱起。
“啊?”她轻呼一声,笑吟吟的笑望着他。
“走吧,不快点找大夫替你疗伤止血,恐怕我得先担心失去你呢。”除了箭伤,她又开始流鼻血了。
想到新婚之夜,可能他尚未一亲芳泽,她就因流血过多而虚月兑、昏厥,他心里又开始叹起气来了。
尾声
“啧,阴魂怎么会愈积愈多呢?”搔搔满头横纠的发丝,阎王老爷一脸忿愁的嘀嘀咕咕。
一旁的鬼差悄悄的垂下肩头,兀自摇起头来。
唉,这个疑问,在地府的鬼差们哪个不是天天在问着呀?可是,依阎王老爷这种急惊风兼粗线条的性子,哪回不是事倍功半呢?
“你在怨我?”
“我不敢呀,阎王老爷。”吓了一跳,被凌厉眸神点到名的鬼差忙撇清嫌疑。
怨阎王老爷?他又不是蠢到极点……但,话说回来,阎王老爷通心眼的这项法宝可就教心服口服,连眼也服了。
“别尽在心里嘟浓,我问你,你是找齐了名单上的魂没?”
“呃……”
“究竟是找齐了没?”
“大致?!”
“呃……”
“说呀!”
“还……还有几条魂找不到。”依阎王老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性子,一一二二早点摊开来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他怎么死的都不道。
虽然,他早已然是幽魂一缕!
“为什么?”
“因为簿子被染湿了,大部分的姓名还隐约可寻,只除了几条姓名没头没绪。”黑污水渍由浅至深,黑渍最深处,这几条人名完全看不清楚。“……其中有两条魂在下个轮回还有一段缘呢,但……”
“算啦、算啦!”的挥挥手,他气呼呼的瞪着那条在奈何桥上拖拖拉拉不肯爽快过桥的幽魂。“有空再去找了。”
有空?!接下来有场大变动,阎王老爷他是忘了不成?到时会忙得人仰马翻的呀!可是……瞧了瞧阎王老爷那吓人更吓鬼的烧饼大脸,鬼差甲聪明的闭上嘴。
“算啦,阎王老爷说的,等下回有空时再找吧。”
下回阎王老爷卯记性来吼着他们要魂时,再说吧!
如果,健忘,健忘的他还记得起来的话……
拓跋泉与徐佑笙笙穿梭时空的爱恋,请看霸嚣男子之《霸王硬上弓》寒契与单十汾的温柔恋情,请看嚣霸男子之《霸爷寒契》诸葛极承和苗杏果的逗趣恋情,请看嚣霸男子之《霸夫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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