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烧了?”
“是呀。”
原来如此。“就说嘛,难怪我胡思乱想,原来是发烧过度了。”说不定那一切全都是梦,一场春梦罢了,所以他吻了她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小阓?”轻拧眉,凯特俯近她,专心观察着她的病容。
情形不太对劲呢,怎么小阓似乎陷入神智不清的状态?该不该再请医生过来一趟?
“我好累,好想睡觉,好好的睡个好觉。”叹了叹,她微侧过身。“凯特,我好?,眼皮好像有火在烧着……”
唉,她忘了小阓这会儿还是病人,难怪她会听了半天还不知所云。
“那你好好休息吧。”顺了顺被子,凯特静静的离开。心想,等小阓醒了后,再煲些营养的食物替她补补身子。
才走出房间,阴幽的声音自她耳畔响起。
“她还好吧?”
“将军?”捂着胸口,她差点教他神出鬼没的身影吓出心脏病。
没有理会凯特何以像见了鬼似的,姜离背靠着墙壁,轻声问:“有没有请医生了?”一早听斯坦利提到这事时,他还以为是她存心闹情绪罢了,没想到……
“看过啦。”
“那……”
“大概是海水太久,海风又大,着凉了。”睨了他一眼,凯特忍不住将数落月兑口而出。“都怪你啦。”
“我哪知道她这么不堪一击。”凯特骂得没错,都怪他的莽行。
“现在知道了吧?既然那么担心她,你怎么不进去看看她?”
“我会的。”
咦,怎么将军这次如此听话?真让人惊讶,只可惜小阓这会儿八成已经睡沉,即使他窝在里头也没办法陪她聊天……“天,干么呀你?小阓睡着了耶。”他还真的想进去探病哪?
“我知道了啦。”话虽如此,他还是悄悄走了进去。
“那你还想进去吵人?”
“她睡着了,我就不能在一旁陪她吗?”哼一声后,姜离随即进房,并轻柔地将房门带上。
“陪?!”
再度受到惊吓,凯特低抽了口气,终于撑不住的将身子倚向墙壁。
陪?她没听错吧?陪、陪耶!
老天爷,这么体贴又真心诚意的话是出自向来不解温柔为何物的将军口中,神经比恐龙的大腿还要粗的将军?
完了、完了,看来她准是被小阓传染到病菌了!
第六章
因为是私人的岛屿,在岛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拥有一辆以上的车子,有些地方铺了平坦的柏油,两旁绿叶扶疏,美得不输台北市的敦化南路,可较郊区的地方就没这么妥当,石子、黄土铺在不顶宽敞的道路上,风来飞沙、雨来泥泞,虽然稍嫌不便,但更平添几分乡野风味。
“不是想四处逛逛?”一大早,姜离就来踢开她的房门,耐性不足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想法。
变?哈,早八百年前她就已经模遍了岛上大半角落了。可是,他会提起,是不是意味着他想通了,愿意当向导?
“走呀。”
“你要带我逛?”许央阓狐疑的望着她。
“要不,你以为我站在这里是当门神来着?”
半信半疑,她下意识的接过他朝她丢来的毛线外衣,直觉的跟在他身后,从一头雾水走到上气不接下气。
“走慢一点啦,是四处逛逛,又不是要赶火车……”跟在他身后,她犯着嘀咕。
他人高腿长步子大,可是她不过是中等身高,腿骨的生长仅差强人意,他的一步,她要跨上两步。
终于,他听进了她的嘀咕,停下步子回过身,瞧瞧她的模样,极不满意的摇头。
“你这么拖拖拉拉的还逛个屁呀,啧,才刚开始走呢,就汗流浃背了,待会儿干脆就近找棵树将你挂在那儿风干算了。”
能怪她的体力差吗?她这两天才刚能起床呢。
既然怪不得她,那就只能怪……呃……怪这是什么鬼太阳嘛,不到正午时分就这么烈,晒得她头都发晕了,走不到两百公尺,她就已经浑浑噩噩的跟在他身后,什么想法都没了。
“好热喔。”
“热?”瞪着她惨白的脸,他不禁在心里暗咒。
Shit,只记得不能让她再着了凉,跟凯特要了件毛线外衣就忘了别的,早该想到再跟她拿把阳伞。
“是呀,你不觉得热吗?”她头又开始晕了。抬眼凝望着他,正想为自己的情况争取些同情,眼角却瞄见一幕奇怪的状况。咦,那辆车子有毛病呀,驶这么急做啥?“小心呀番王。”
姜离被她蓦然急扯住他手臂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又搞什么鬼?就说了不准你再口口声声叫我番王……啊!”身后呼啸而来的车声勾起了他体内的自然反应,搂着她跳向路旁,凶恶的眼直瞪着逐渐远离的车牌,感受到怀中的身子微微起了哆嗦,不由得心火直往上冲。“该死的杰瑞,你是赶着去投胎呀?”
没记错的话,那是杰瑞新买的BMW跑车。骚包的家伙,待会儿叫斯坦利扣住他的车几天,看他还敢这般狂妄吗?
“没事吧?”
“咦?”
“你没事吧?”仰望着状似怔忡的他,许央阓问得不安。
像一阵风般狂飙的车身惊险万分的自他们两人身边不远处掠过,虽然身体未受到伤害,经历此劫,他会生气咒骂自是难免,但除了气愤的情绪,他的神情似乎多了些什么。
又怎么啦?
“我没事。”皱着眉,姜离若有所思的提醒她。“你的衣服脏了。”
为了护住他,她被因车轮疾驰而过所激起的泥水溅了一身,裤管都湿了,可她第一句问的却是他有没有事,怎么,她是没感觉呀?
“啊?”许央阓微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不以为意的耸肩轻笑。
他语气不佳的问:“你是神经被烧断了吗?裤管湿了,也脏了,你都没感觉吗?”
“喔。”
“喔?”
“有问题呀你,干么学我。”
“我说,你的裤子被弄脏了。”真不知道有问题的是谁。
“我听到了啊。”
“那你还站得那么直?”姜离皱眉道,他纳闷得很。
一般而言,女人都爱美得让人难以想象,当她们身上的衣服被弄污、弄乱时,不都会急呼呼的像只即将被送上炉子的火鸡般跳脚、乱叫一通吗?
“要不能怎样?”她被他执意追究这个问题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脏了就脏了,回去洗洗冲冲就又干净啦,这事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敝的?”
当下,姜离跟她大眼瞪小眼。有没有搞错?他关心她的衣服脏了,而她竟嘲弄他是大惊小敝?“幸好没人受伤。”许央阓抚胸庆幸,唇畔不禁逸出浅笑。
“为什么?”
“啊?”
“你早就看到那辆车了?”见她点头,他迟疑片刻,问:“为什么不快点先逃远一点?”
“叫我自己先逃?”像是听到了超级新闻,许央阓瞪大了眼。“那你呢?”
“谁像你这么迟钝呀。”
“如果,万一你没及时反应过来,而那辆车的车速又过快,那不是……可能很惨?”她没忘了两人初见面的那一幕,当时,他就是因为对她的冲势闪躲不及,才会惨遭她狠踩。
“我不会有事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
“你!”顿时,姜离的五官皱成一团。
她这是在咒他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呀。”哈,真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好可爱哟。“走吧,不是要逛逛?”
这会儿,她悠哉悠哉的率先向前走去,而姜离则气呼呼的兀自将双脚钉在原地,死瞪着她洋洋得意的背影瞧。
小心驶得万年船?
哼!先前他还用这句话数落过她的玩命行径呢,她还真是不要脸,自己做不到的话敢拿来转送给他,真是……真是欠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