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稳稳的捧着大碗,他一坐上床,强将她挤到光照较强的床头。“手松开,别老捂着。”
“不……哼。”瞟见他的坚决神色,她嘟着嘴,乖乖从命。
反正到最后他也会用蛮力迫她屈服,现下她最好少点挣扎,也可以少得痛楚。
“啧,痛呀。”
“太烫了?得忍忍。”诸葛极承精敛的眸中疾掠过一抹心疼。微眨眼,又是一脸的嘲笑,“不过。连这么点痛都不能忍,你还真敢跳到人家面前去喊打、喊杀的。”
“狗屎,是你太用力。”才刚起锅的白煮蛋当然烫得很,她早有心理预备,但,他有必要使这么大的劲来推拿吗?
他以为被热蛋壳烧的的不是他的脸皮,所以拼老命的搓呀搓的!
“会吗?”轻吁着,他立即放松手中的力道。“这样呢?”
“晤,随便啦。”嘴里嘟哝,她还是自动自发地依着他的动作调整疗伤的姿势。
她又不笨,既然热呼呼的白煮蛋已经奉上眼前,当然很善加利用。再说,不快点将淤伤褪去,如果遇到某个眼尖又没良心的家伙……例如寒契,还有就是眼前的臭诸葛。
这两天若遇他们一个满心不爽,只要一根充满坏心眼的手指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戳得她哀哀叫。
“还有没有哪儿受了伤?”忍着笑,他换下手中变温的鸡蛋。
有,怎会没有?寒契那不要脸的家伙下手那么重,她全身都是伤!
“没了啦。”不敢跟他说大腿跟腰肚上也青了几块,连转个身都会扯痛。
但,她真的不敢将委屈说出口,万一他神经扭了弯,忘了男女之防,硬要替她疗伤,她岂不是更丢脸。
包何况说话不饶人的他看到自己干干扁扁没几两肉的大腿,肯定又会月兑口说出一堆让人听了就火大的嫌弃与嘲讽。
“真的没有了?”她那双晶亮的眼珠子转得太快了,他不太相信她的推托。
“赫,你是巴不得我被打死?”
“我才没你心狠手辣。”嘴一撇。“别对我臭着张脸,没了就没了,反正肉是你的,又不是我在痛,痛死活该。”
“你就只会咒我。”扁了扁嘴,苗杏果眼睛泛起了酸涩。
“干么口气那么冲?如果我只会咒你,又何必眼巴巴的端着白煮蛋来替你去淤伤呀,对不对?”瞧她眼眶泛红,心一软,他存心说得委屈。
没说出口的是,白煮蛋是小小叫人准备的,他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苗杏果睨了他一眼,在嘴中不知喃喃自语些什么。
“你说什么?”隐约是有听到谢字,可他偏就是想再听她说一次。
“谢谢啦。”她说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啧啧,这么不情愿?”
在她隆起小包的额头滚着鸡蛋,见她神情转好,他忍不住起了嘀咕,“其实,这次是你自己讨打的。”
“哼!”
“别乱动。”迅速却不失小心翼翼的扳回她气极别开的脸蛋,一时抑不住,又将笑意绽出面容。
小杏果这回当真是教寒契给气坏了。
“你笑什么笑?”鼓着颊,她问得火药味十足。真想一拳揍散那张明显是落井下石的窃笑。
“你又没给我半丝好处,我干么要让你知道我在笑什么?”
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嘟着嘴,又是一声怒哼。
发出一阵轻笑,趁气恼的她不备,诸葛极承捏了捏她稍扁的小鼻头,眼明手快的在她愤怒的小手拔过来的前一秒缩回。
嘿嘿,安全得分!
“别说我没提醒你,下次你若存心想找人拼命,好歹也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别再这么不知死活。”他边笑边念,差点一口气又顺不过来。
开战时,他是在场的,也蓄意袖手旁观,可是,在瞧见她小泼猴般的跳跃身影朝寒契扑去,胸口就一紧.接下来的三两招已然让他笑弯了腰,忙不迭地逃离现场,免得一时玩心大起,也冲上前去加入战局。
不是站在两个不知轻重的小表这一国,而是想帮衬着可怜的阿契呀。
那场荒谬至极的仗势实在教人傻眼。
若不是事出突然,也怕一闪人,她会直扑向那堆削尖的树枝上,被戳成针包,身手敏捷且善战的寒契哪有可能会让小杏果飞扑成功。而他再怎么厉害,遇到她这种毫无章法、乱打一通的疯婆子也只能捉襟见肘,被逼急的出手回击……当时,阿契一定满肚子郁卒,深感颜面无光吧!
“那又怎样?我们可是有两个人、四只拳头。”吃了败仗,她满肚子增怨。
憎寒契没事吃得那么高壮干么?怒自己即使撑破了肚皮,却仍旧不长半两肉的丢脸体质。最怨的是没用的胆小阿茂,平时跟她凶来凶去的很是气候,可硬拗他上场,压根就撑不到喘口气的光景。
“就凭你跟阿茂?”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阿茂不是个人吗?”
“他?”诸葛极承真不忍心再狠戳苗杏果的微弱气势。“这次是多亏阿契手下留情,要不然,你这小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开战,阿茂就已经输了;可笑的是,阿茂的败迹不是因为阿契的不得不反击,而是被他的利眸一扫,阿茂便轻而易举的成了个手下败将。
“要你管。”她忿忿难平。
还需要人家提醒吗?她在动手的那一秒就知道自己挑错战友了……
“说的也是呀,我吃饱了撑着,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点点头,诸葛极承反省着,嘴巴不知何时已动个不停。
是呀,他的确是吃饱了撑着,管真多呢……咦?
“你在吃什么?”她也听到啧啧啧的咬嚼声。
“鸡蛋呀。”将一整颗蛋塞到嘴里,他话说得不清不楚的。
鸡蛋?猛地看向被搁在床榻的大碗,苗杏果大惊失色。
“那些应该都是我的蛋!”照惯例,这水煮蛋既是消她淤青,就该留给她吃。
“哦?”月兑了她一眼,他扬扬眉梢,惺惺作态的将手中渐温的鸡蛋举到眼前,端详数秒。“咦,怎么没见上头刻了你的名字?”
“以前阿笙姐姐都是等鸡蛋凉了就给我吃的。”她不满的嘟起了嘴。
饼份,这是她挨了好几个大拳头所换来的痛苦收获,他又没挨到拳头,怎么坐享其成?
“这样呀?”摇了摇为难的脑袋。“可是,我肚子饿了……要不这样吧,剩下的这颗咱们一人一半。”
“贪吃鬼。”真的是过份,才一眨眼工夫,他竟然已经吃得只剩一颗!
“要不要随你。”还嚼着鸡蛋的嘴嘟嘟哝哝,他动手将蛋一分为二。
“当然要呀。”打了一架,她也饿了。“等一下,怎么你那一半比较大?”望了望他送到眼前的鸡蛋,再瞪着他留给自己的那一半,苗杏果皱起眉头。
“是吗?”
“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这么明显?”缩回手,诸葛极承有模有样的研究手中的两半鸡蛋,唇畔忽地浮起一丝贼笑,然后教她傻眼的迅速咬下其中的一半鸡蛋。“这样子总平均了吧!”
如果她连他这摆明了是耍着她玩的恶意举动都看不出来,她就枉称狡猾机智的苗杏果了。
可是,就算看出来了又怎样?鸡蛋被他咬得残缺不全……真心忽然窜出酸意努力眨着眼,她不想孬种的在他面前哭得浙沥哗啦。
“喂,没吃到就没吃到,你可别哭哦。”见她红了眼,他反倒急了。
“不管,你赔我的鸡蛋来。”雾蒙蒙的眼死瞪着他,一脸的指控。
“鸡蛋都被我吃进肚子里了。我拿什么来赔你呀!”见她闻言更是泪眼汪汪,他叹气迭迭,认命的自裤袋里掏出一个被压扁的馒头,恭恭敬敬地将替补的贡品送到稍停抽噎的她眼前。“喏,这给你。”口气有些埋怨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