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诚信的小坏蛋,痛死你活该!”
阿茂委屈的说:“我又没说不换。”
“骗子,你的脸上写满了后悔,还敢说没有?”
“我才没有……”
斗着嘴的两人满含心机且身手矫健的避开对方的攻势,眼睛盯着对方死瞧;嘴里不疾不徐的争论着条件,谁也不想沦落为吃亏的一方;脚下一旁,狡猾的番王将军不满的吱吱吱了半晌,见没人理会它,而竹笼的小门竟然是虚掩着……
生存在夹缝中多日,番王将军自是不笨,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就在眨眼工夫,番工将军强健的后腿蓄满劲力,勇猛的往外一跳、再一跳,逃往自由的生路已在这一秒为它而开启,冲呀!勇敢的番王将军不顾身的向生路冲去……蓦然间,一声教人心碎的喀嚓声清脆扬起。
骁勇善战的番王将军就此死于非命!
闯下此大祸,神经线比树干更粗的寒契压根就没注意到行步扎实的脚下在这一秒多了条亡魂,迳自走他的阳关大道;可那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清脆喀嚓声却已将它前后任主子的注意力自勾心斗角中唤醒。
不约而同,两双探索的眼神迅速的打量着已空荡荡的竹笼,猛抽着气,再异口同声的失声尖叫……
“寒契!”
“契爷!”
····································
寒契正要赶到村子东边去赴老婆单十汾的邀约,忽闻两道唤名的喝斥,犹不知自己闯了祸,搔了搔后脑勺,下意识的停住脚,好奇的俯瞪着两双充满仇恨的童眸正用最毒辣的神色厮杀他……
“干么?”瞧着那两双快瞪凸的怒眼,他耸动宽肩,想也不想地扬声嘲笑。“哈,想找我拼命哪?”他打趣着。
还小的时候,小杏果性子虽倔又强,可仍会笑嘻嘻的满口阿契哥哥的叫着他,有天,他失手将她摔出窗外跌了个狗吃屎,大概让她觉得颜面尽失,自此后,她就赌气叫起了他的全名。
小表头就是小表头,有够会记仇的!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这是苗杏果胆大妄为的挑衅。
“呃……”虎头蛇尾惯了,更何况,闯了祸端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契爷,他甫一停下脚,阿茂的气焰顿时消灭不少。_
方才那声暴吼,是他在遭到惊怒后的下意识行径,做不得准的。
“无缘无故的叫住我,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有何贵干?”
“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一开口,苗杏果就灌入十足十的火药味。
左瞄右望,没瞧见啥横尸遍野的惨境,搔了搔脑袋,重新将视线定在那双火力充足的怒眸上,正想嘲讽几句,忽地想起十汾一再要他别老是恶神恶煞吓小孩的谆谆教诲,啧啧舌,他难得好言好语的虚心求教。
“我是做了什么好事?”
“还不承认,你刚刚踩死了我的……”火辣的眼珠子一个滴溜,她机灵的改了口,风向一转。
“你踩死了阿茂的番王将军,还想逃”
“小杏果!”
“番王将军?”那是啥鬼玩意儿呀!
“就是阿茂的大蟋蟀呀。”她一口咬定死者的身份,还不忘对阿茂使眼色,鼓励受到二度惊吓的他共襄抗战的盛举。
而阿茂不敢相信的眼里满是饱受惊骇的慌乱,,再也不敢望向气势比人强的寒契,只敢将委屈不满且恨得牙痒痒的心绪,借着眼神眼瞪着苗杏果的小人行径,却不敢轻言说出“是”或“不是”。
毕竟,被契爷一脚踩死的是番王将军;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番王将军,他心爱且骁勇善战的番王将军,是他因为打赌、因为愚蠢而输掉的心肝宝贝。
他的心好痛!
虽然小杏果要的这招实在有够阴险毒辣,可她的确没说错呀,若刚刚的条件成立,番王将军就即将回到他的怀里……呜……他那无缘无份的番王将军!
眼角瞄了下不敢言语、不敢吭气,只敢以眼神声援小母老虎的阿茂,寒契蓦地将老婆的嘱咐抛在脑后,仰头大笑了起来。
原来那惨遭身首异处的倒楣鬼这会儿粘在他脚底下,难怪他瞧不到鲜血淋漓的刺激画面。
“你还敢笑!”苗杏果当真气得猛跳脚,气得面红耳赤。
发生了这么天怒人憎的大事,寒契他竟还笑得出来?还笑得那么乐?!
“难不成你要我为只小虫子哭得浙沥哗啦?”
“这……”她顿时哑口无言。
对哟,她当真是气过了头,一时之间倒是忘了先想想要他怎么做,心才会甘愿!
得意扬扬的瞥着她吃了败仗的瘪相,寒契恶意的拍了拍她的小脑勺。
“好啦、好啦,也别穷气恼了。我知道阿茂很难过,但,我又不是故意去踩死它的,是不小心的,相信善良又大方的阿茂会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对不对?
“阿茂?”两个毛头小子因怒气而拦下他,弱点是哪一个,不必猜,他即精准的得知答案。
只须一个笑意稍敛的眼神,胆小的阿茂绝对不敢有二话,这点他心知肚明,可他更知道的是,小杏果这凶丫头就不是这么好沟通了,她向来跟涂佑笙那娘儿们一个鼻孔出气,不但老爱挑他毛病,更讨厌他像待个小娃儿般地拍拍她的脑勺或是肩膀。
不过,这一回能教向来舌剑唇枪的她气结,真是爽!
战败国的两名成员对视,暗自恼怨,却无话可说。
“我就知道你们能体谅。”蓄着践意的宽厚大手腾空一扬,隐约一声含笑的得意自稍扩的鼻孔浅浅冒出。“借过,我还有事要忙呢。”
闻言,苗杏果圆眼又瞪了起来。
不会吧?他竟然企图轻轻松松的了结此案,然后得意扬扬的就此窜逃?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你打算一笔勾消,就这么走了?”
“不走干么?”瞟了仍旧是敢怒不敢言的阿茂一眼,寒契眉头轻挑。“你该不是想我帮着你们葬它?”挟带惊诧的口气中不掩调笑的意味。
“你!”瞧他说的不正经却又十足十的促狭意味,她气得一口白牙都快咬断。
“既然不是,就别闹了,也别挡着我的路,我还有事。”
没有第二句话,阿茂乖巧的退到一旁。
可已经怒极的苗杏果却因为他的行径更是气上加气,狠瞪了他一眼,再怒气冲天的唤住寒契。
“不准走。”想也不想地,她飞快的闪身拦在他前头。“你得赔我们的番王将军来!”
“你们的?”椰榆的面容衬着迭声大笑。“咦,这就奇了,你刚刚不是说,那只蟋蟀是阿茂的?”
“对呀,它是死阿茂的蟋蟀。”没种的阿茂,平时对她敢吼敢叫甚至敢打、敢骂的,一遇到这需要恶声恶气的阵仗,就什么屁都不敢放。
“那,关你啥事?人家阿茂可没开口指责我。”
一时之间,她哑口无言数秒。“可是,它目前归我照料。”
“你是说,它是阿茂的蟋蟀,却是你在养的?”
“对!”
“这只番王将军的身世还真是复杂!”说着,寒契更是笑声不断。
闻言,苗杏果脸一红,继而一白,然后转绿。
“要你管,你赔我们蟋蟀来。”
“赔?没问题,可你倒是说说看,想要我怎么赔?”
“我……”她再度傻了眼,张口结舌。
对呀,想也知道,寒契他那么大个人早就不玩蟋蟀了,听说,在没遇到十汾姐姐之前,他专玩女人……
“看吧,连你自己都愣住了,还能要求我做什么赔偿?这样好了,我大人有大量,别说我欺负你们这些小表头,等你想到解决的办法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