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若自原路回去,那当真是死路一条,如今的她几乎只能坐以待毙,可他不同呀。
不顾一切,她只愿他能活着离开这里!
“往那儿走,有条路……”
“你是说,这个光点后头还有路?”拉长脖子,试图自泥壁上这小小的圆洞瞧出些许能逃出去的机会。
白着脸,单十汾微点了点头。
“这泥壁?”
“因为怕出口教人发觉了,所以我爹早将它给封起来了。”她停了一会儿,吸了吸气又接着道:“后头是一处山壁,自村子里不太容易发觉。”
既得出路,寒契哪还犹豫,手脚并用,三两下就将泥壁给敲开,刹那间,一片光亮拂上周身。
待确定果真另有生路,他根本就没心思去瞧瞧光亮的起源点,兴奋的回头报讯,“呆妞,原来这真的是……你干么?”
不知何时,单十汾已撑着墙壁站起来,身子贴他极近,满眼哀戚的凝望着他,眸中带泪。
“对不起!”她纤弱的说。
“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突如其来的歉然教寒契蓦地傻了眼。
“我欠你一条命。”强挤着全身余力,死咬着泛着死白的下唇,她不由分说地双手一堆,将他往洞口处推去,“现在,我还你一条命。”
“单十汾!”
因为事出突然,连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不敢置信的圆睁黑眸,就这么被她给推出地道。
“好好保住你的命……就算是为了我!”
余音袅袅,瞬间,寒契已顺着山壁稍嫌陡峭的坡滚下去。
☆☆☆
总算是找到人了!
吩咐斗雄先去拓跋泉那儿报个平安讯,蹲,诸葛极承担心的伸手推了推双眼紧合、不省人事的寒契。“阿契?”
“呵。”忽然受到骚扰,寒契未醒已将依眉紧颦。
“阿契,我的天哪,真让人难以置信,里头打打杀杀的乱成一片,可你就这么躺在这里睡得唏哩呼噜的。”偷懒也不是这种偷法吧?“也不怕着凉了,喂,快点给我醒醒哪。”他故意玩笑的谎道。
“谁?”寒契浑浑噩噩,似乎听到了挺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阿契!”诸葛极承伸手拔开他的眼皮子。
敝哉,看他的伤势似乎不至于严重到昏迷不醒才对,但怎么吵不醒呢?
“妈的,你敢这样对我!”眼前还一片蒙胧,已然想起些什么的寒契恶声恶气地暴吼迭迭。
“好啦。好啦别这么使劲的吼。”听起来,阿契似乎受了点闷亏,啧,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死人全都被你给吓醒了。”诸葛极承这才放下心。
这下子,寒契突然清醒了。“诸葛?”
“你认得我?”呵呵,万幸哪,这代表他没跌傻,“没事吧?”
“呆妞呢?单十汾那个呆妞呢?”没空理会他关切中带着揶揄的问话,一待完全回过神来,他几乎快疯了。
等他找到她后,她就知道该死了。
“她没事。”面不改色,请诸葛极承随口诌了个答案给他。
方才急匆匆的找着他的下落,他四处巡过一回,没瞧见她的尸体,也没人见到她,随便揪了个贼胚子问,也只得到一脸茫然的回答,这应该代表她的命还在,只不过不知去向罢了。
而寒契完全相信了他的话,边挣扎着起身,他不住的拿眼眺望山壁那个被破开的洞口,仗着诸葛极承的扶撑强稳住脚下的浮躁与踉跄,一心一意想尽快离开这里。
“那群王八羔子呢?”他得快点儿将她找出来。
诸葛极承月兑口道:“全都抹尽了。”又是另一个顺口诌出来的答案。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虽然贼胚子是杀人不眨眼的盗贼,但他们可不是呀,没人家心狠,所以,顶多只是……随随便便地将他们去手、去脚,折腾得剩下半条老命罢了。
寒契再追问:“没留半个活口吧?’”
“干么,似是气不过,想亲手宰几个来过过瘾?”他冷嗤一声,“或许,等下回再说吧。”
还有下回?妈的,诸葛是存心跟他杠上不成?但,他这会儿哪有心思去搅和这种闲事,爱乌及屋,他要担心的事还多着呢。
“呆妞她村里的人呢?都还好吧?”
“死了几个,伤了一堆,看这情形,得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严格说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先前被他们洗劫过的几个村子,听说都惨不忍睹到了极点。
“妈的一群王八羔子。”忍不住,寒契又破口大骂了几句,“那她爹娘呢?”
“不知道。”诸葛极承应得很理直气壮。
“你他妈的怎么不打听详细一点……”
“怪了,这人家又不是我未来的岳丈,我只知道‘大家’好不好,哪那么勤快的去一一对照身分呀。”明明是平铺直述,偏眼中的揶揄破坏了效果,见寒契果然怒气冲天,诸葛极承赶忙澄清自己的用意,“既然你醒了,就快些将人家爹娘找出来,好好的阿谀奉承一番;以后好办事。”他好心好意的点比寒契。
本来嘛,要想将来单家夫妇心甘情愿的将女儿送出门,这会儿不乘机巴结、巴结,他还想怎样?呵,这可全都是为他着想,故意制造个机会给他拍马屁,他该感激自己才是。
“哼,罗唆一堆。”试了试,自己的双腿重新蓄起劲力,寒契生猛的将诸葛极承给推开,“你们怎么知道这儿出事了?”
“感谢隆岬吧,是他发现不对劲的。”
“怎么你们这群人专喜欢跟在别人后头探究隐私?”
“喂,阿契,我得出来说句公这话,这回你可是怪错人啦。”拍了拍他的肩膀,诸葛极承不满的朝他擂了擂拳头,“你忘了先前曾派人过来盯着?”
“那又怎样?”
“是不怎么样,只不过他察觉不对劲,赶回来向你报讯时,刚好跟你们错开了路径。”
“原来是这回事。”
“对,所以你欠隆岬一个情。”
诸葛极承好奇的随寒契的视线瞄着那个山洞,“你就是从那个山洞逃命的?”
“你以为我愿意呀。”
不是他自己跳下来的,那……“不会吧,是她将你推出来的?”他们两个人的体型差那么多耶!
啧啧,早就跟阿笙说不能轻观十汾这女人的爆发力,果不其然吧,她连阿契这种力壮如牛的角色都可以轻易扳倒呢。
“闭上你的嘴,这值得你惊讶成这样吗?”寒契呕死了。
虽然是因为她的动作出其不意,他才会中了招,可是再多的理由也依然是……呕呀,呕、呕、呕,他真的是呕死了。
“唷,看来你也挺看好她的能力嘛,这么说来,以后你们夫妇俩若开扁,鹿死谁手尚不知唷!”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风大,哪天一个下小心的便闪到了舌头。”
扁只是在口头上咒他,阿契不预备动手扁他?
那岂不是代表有话最好现在说,因为这会见阿契在口头上赏了块免死金牌给他?
“喂,你现在心情好不好?”忽地,诸葛极承向后退了一步。
问清楚一点,免得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干么这么问?”无事穷紧张,这不像是请葛的作风。喝,准是出了什么会让他暴跳如雷的坏事情。寒契冷着脸,“你又桶了什么搂子?”
“我?哪有呀,只是因为……”看起来,他的火气又上来了,真教人心惊胆战。
“你他妈的在说什……诸葛极承,你给我滚回来把话说清楚。”
攸关生死存活之际,诸葛极承哪可能乖乖听令,他旋身拔腿就跑;但还算是有良心,边跑边回头吼着,“我说呀,你的呆妞她应该没事,问题是,没人见到她,所以想知道她的下落就自己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