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不要动手?”他挑挑眉。
“我?”哽着嗓门,涂佑笙仍极度警戒地盯着他手中的小吸血虫。
万一寒契这家伙吃撑了胆子,食言而肥,竟敢将它们往她身上扔来,她就要夺门而出了。
“对呀,你不来就我来喽。”
她怀疑的看着他,“你要动手替她放血?”
“是呀。”稍敛起玩笑的心,寒契一一将掌中的小吸血虫用力扯开,扔回盆子里。这群吸血虫真饯,啧,待会儿可有它们一顿饱餐的了,“这房里就我们两个人而已,不是你,就是我,要不,你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等等,等一等啦。”见大势已去,涂佑笙犹做着最后的挣扎,“你真想亲自动手替她放血,我是无所谓啦,但,好歹你也得考虑到人家单十汾再怎么说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平白无故地被你占了便宜。”
寒契怒眼一眯,顿时气结。这,这婆娘说的是什么鬼话呀?好像他存心去占那呆妞的便宜似的。
他怒道。“去,你以为我喜欢哪?”就说这婆娘仗势欺人嘛,十句话里,就有足足十句会将人气得血管爆掉。
“你的确有点得偿所愿的奸诈样……吓!”见他又气急败坏地拿起一条呕心兮兮的小吸血虫甩呀甩地,涂佑笙脸一白,“停,不准你再这样吓我了。哼,要不这样吧,你先徵求当事人的同意,单十汾若不反对,我也没话说。”
“你说的倒也没错。”脖子一扭,寒契瞪向始终不发一言躺在床上静观他们龙争虎斗的病人,“喂,你的意思呢?”
炳?
微愣着,听得入神的单十汾一时无法立即回神应答。怎么突然地,这个烫手话题就丢到她身上来了?
可寒契私心里只纯粹当是顺口一问,压根就没打算要得到单十汾的应允,更逞论捺着性子多等一会儿待人家仔细思考,在她的情绪还挣扎在愿意与否之际,他已经断然宣告了事情的最后答案。
“单十汾,你没问题的,对吧?”
“呃?”细喘着气,单十汾努力地瞪大眼。
寒契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得意扬扬的对涂佑笙道:“看到没,她根本就不在意。”依她的性子,若真不满。早就卯起来抗议了。接着他又傲气十足的对涂佑笙说:“喂,既然怕的话就站远一点,别被那玩意儿缠上了。”
“你是说我?”涂佑笙用手指比比自己。
大眼一瞪,寒契松了松即将握成拳头的手掌。
“用用你的大脑行吗?不是在说你,难不成我是在叫躺在床上的病人滚出去?有没有搞错,这种会害人笑掉大牙的蠢问题还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呵呵。”涂佑笙笑了笑,这倒是实话,是她自己被吓晕了头,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活该被人家嘲笑,“你要开始了吗?”
“不,我要先去挑个黄道吉时才动手,废话一堆,你是被这些蚂蟥吓傻了?胡言乱话。”呻了咋,寒契懒得理会她了,“呆妞,你呢?脑袋有没有被摔蠢了?”
有这么问人家的吗?
涂估笙当场重气一叹,又想开口数落个几声,却教寒契大刺刺且直接的动作给怔愣了眼。
“寒契,我的天哪,你在做什么呀?”
他竟然二话不说,粗手粗脚地掀开覆在单十汾身上的衾绸后,便扒开她的衣襟,露出里头勉强遮住粉女敕白肉的小亵衣,还企图扯散那件可怜的小玩意儿,速度快得教人措手不及。
这人……噢,拜托,他究竟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女性?涂佑笙简直看不下去。
就算是打着要帮人家姑娘疗伤的神圣旗帜,好歹也该开口叫女孩子自己动手卸下衣物才对,可他却……真是过分,虽然常听闻寒契是浪荡男人的典范,而她也曾适逢其机的亲眼目睹他拐了个丰满的女人在野外哼哼唉唉的快活,可是,这也未免太猴急了吧。
“你没眼睛看吗?”寒契不耐烦的吼着,吵死人了,真想一脚将她给踹出去,“躲什么躲呀你,小心待会儿扯裂了身上的刀伤,又到处喷血,像见了鬼似的,妈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啧啧啧,难怪你到现在还起不来,原来也挨了这么多刀;不过,幸好脸上没有大严重的伤痕,若那么倒楣留下了疤痕,看你以后怎么嫁人。”嘴里咕哝,他的手没停歇,忙中有序的将水蛭一条条的安放到单十汾渗血的伤口上。
闻言,涂佑笙白眼一翻,也懒得上前动手推开这粗莽过了头的男人。
“虚荣分子,就只有你这种男人才会去在意人家女孩儿的脸是美是丑。”他手上握有致命武器,涂佑笙怕死了,所以只得甘拜下风,认输了。
“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啦,如果不是拓跋硬是赖上你,我看你八成早就投向阿琅的怀里了,哪还会这么乖的窝在他身边。”寒契凉凉地道。撇开与诸葛的中性情谊不说,这婆娘的桃花也不匮乏。
哼,她以为他没瞧见她与阿琅偶尔互视的相知相惜吗?
“就是因为拓跋跟我是命中注定,所以,我才那么认命嘛。”顿了顿,涂佑笙忽地心生不满,“喂,有一点你说错了噢,其实拓跋长得也不输阿琅,你不懂得欣赏就少在那儿喳呼一些废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是王二麻子,只要入了眼、嵌进了心,连帅哥潘安也得靠边站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相当清楚阿琅与诸葛之间的复杂关系,她才会对长相出众又谈笑风生的阿琅另眼相看,可这种细腻的感情,凭寒契这种没长智商的人是很难理解的。
炳,她不会怪他误解的,毕竟,智商的层级有差嘛。
“你对他的长相倒是挺有信心的嘛。”
“那当然喽,也不看看他是谁的相公。”瞥见单十汾略显僵凝的视线扫来,涂佑笙在瞬间又笑得甜甜蜜蜜,“等你康复些,能走出房后,我会替你引见拓跋,噢,他是我的相公,而阿琅是这儿仅存最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还有阿默,它是我家相公养的一匹狼,长相凶狠,内心善良,唉,反正有一堆的亲朋好友等着见你呢。”她愈说愈起劲,幸福洋溢周身。
是呀,拥有拓跋的爱,是她一辈子的幸福与骄傲。
寒契冷笑的说:“省省吧你,她不必你替她引见任何人。”
“呵,话可不能这么说唷,毕竟十汾姑娘对这儿的一切都还生疏着,我好歹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这就不必你鸡婆了。”
涂佑笙满心疑惑,“为什么?”
“因为,她的事,我会负责!”想也不想,寒契的话就月兑口而出。
第七章
她的事,他会负责!
她的事,与她毫无瓜葛的他为什么要强行揽上身呢?
不懂寒契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他的话所引起的反应迭迭在她心中起伏,久久不散。
即使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可单十汾却染上了傻愣愣窝在床上发呆的习惯,一呆就是大半天;想着陆续见到的一些人,想着活泼和善的涂佑笙,想着机灵过人却很泼辣的苗杏果,想最多的就是寒契,还有他那两句教人费解的话。
实在是挺莫名其妙地,无缘无故,他干么对她这般另眼相待呀?
恍恍惚惚,她听到门外有人拦下了才刚跨出房门的老大夫……
“孙老?”
这声音……是寒契。倏地,单十汾的耳朵下意识地竖得直直的。
“呵,是契爷呀!”
丙不其然,她猜得没错,她又继续仔细往下听。
“她怎么样了?”
“不错、不错,单姑娘的伤势挺有进展的,这两天如果腿上的痴愈合得顺利,就可以让她下床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