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叹了叹,拓跋录忽地反握住她的手。“别哭。”
“我没有……”见他提着气,气弱的勉强抬臂,轻柔地以冰凉的指月复拭去她垂在睫上的泪珠,她心一酸便扑倒在他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该死啦,你为什么会这么粗心?”
“我……分了神。”
“还敢说,你这是跟人出去打猎,不是去散步。踏青。郊游烤肉呢,竟然连打猎都敢失神,你,……你……你真是活腻了不成?这么粗心……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多少人担心?”
“你心疼我?”
“谁,谁心疼你呀,你这次差点没了命是自作自受,活该,有哪个笨蛋会心疼你呀。”迭声喊着,涂佑笙又哭得摧心裂肺的。“你这是在寻死还是在惩罚我的失言?你是故意的吗?你,你该知道我的话全部不是存心的,你该知道……我……我只是……,,
“值得的。”他的受伤竟能漏出她的真心,他心满意足了。
虽然这次是个意外,可若再一次选择,他还是愿意以身试试她的心。
“值得?你是不是伤到了脑袋?”听他疯言疯语了起来,嘴里叹起气,偏面容又似乎带笑,她更是慌张。“你是怎么了?我不是存心咒你死的,我真的不是存心咒你的……”
“我知道。”
“啥?”
“你舍不得我。”
什么跟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还有心思跟她调笑?惨了,这岂不是证明了,他的伤势严重到意识混乱的地步。
“你……拓跋录,我不管,你一定要好起来,”涂佑笙想也不想地以沾泪的湿唇一遍又一遍的在他泛着冷意的唇上吸吮,久久不离。“你一定。一定要好起来,求求你。”喉中哽咽着,她哭得哀戚悲恸。“别让我来不及对你好。”
“你想对我好?”拓跋录的语气里有着快乐与兴奋。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乌鸦嘴,以后,打死她都不会随便乱诅咒人家了啦。
“我没事。”她说她会对他好的。胸口的伤因为情绪的过于激荡而感到刺痛,低抽口气,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你怎么会没事呢?”他伤的是胸口,肋骨大概被那只该抽筋剥皮的野猪端断了几根,怎么可能会没事呢!“你骗我?”
“我真的没事。”
涂佑笙依然不相信,“可是,你的脸色青青的
拓跋录安抚她,“再调养几天就成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她在脑中搜寻记忆,“有,一开始,你骗我说诸葛死了。”
“唉,你的记性真好。”“所以,你以后绝对不要骗我。”润了润干唇,涂佑笙小声小气说。“我很小气的,宁愿有话直说,也不要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帜诓骗我任何事。她说了“以后”这两个字,这是不是代表拓跋录惊异的黑眸闪过狂喜,使劲力气的将她搂进怀里。
“小小!”
她说了,她终于说了教人心神震撼的词儿!
“这……”他的惊喜唤出了她的羞意,娇靥艳红,她微扭了扭身,若不是及时忆起他身上带伤,她铁定一阵粉拳伺候。“我有说了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话吗?”不过就是私将终身许给了他,如此罢了呀,瞧他的模样好像天崩地裂。
“有呀。”细喘着,拓跋录轻棒着她的手凑近唇,吻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小小。”
“哎呀,你说得人家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啦。”泪光盈盈的眸子娇羞的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是小小?’她一直很好奇他的神通广大。
小时候姐姐成天抱着她,兴致高昂的替她取乳名,换来换去的喊了好几个,都没能拿得定主意,直到有天决定替自己的“小”妹安上小小这个永久性的乳名,这事儿才告一段落。”你忘了。”他望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她不解,“忘了什么?”
“分分秒秒。”
“喔。”噙着泪水,涂佑笙笑得分外惹人怜疼。“对呀,我怎么忘了你分分秒秒都可以瞧到我的一举一动……对了,这笔帐都还没找你算呢。”
“以后,你可以如法炮制。”
“你不会嫌我粘人?”
“欢迎。
呵呵笑着,揉了揉哭得红通通的鼻子,她带着羞涩的腼腆又问了,“以后,没有秘密?’
拓跋录笑着说:“再也没有了!”
“那……”紧抿唇.犹豫了几秒.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伤
处,将身子贴近他。“偷偷跟你说一个秘密啃。”
“好”
“其实呀,我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你了。”涂佑笙低声轻喃,床头一盏昏暗的油灯闪闪烁烁,为她遮去了浮显在娇怯面容上的神采奕奕。
来到这个水电皆不便的古早年代,第一次,她觉得这种不便也挺不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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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是前缘未尽,要不,既已坠人轮回,又怎会与毓儿同模同样呢。”轻啜了口温茶,于应琅说得极其自然。
“真的假的?该不是你又想管某人说项了吧?”涂佑笙狐疑的眼眸朝他瞟了瞟。“不过,我原谅你当初的献计了啦。”无论轮回是怎么安排,至少,如今的她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只不过她仍惦记着家人。
于应琅从她脸上看出遗憾之色,“缘若真尽了,再如何也是强求不来的。你在那个年代的阳寿已尽,也该断了与你父母的那丝亲缘。”
“真是这样吗?”无论情与不信,事实终归已是事实,只是她难免仍有着遗憾与惆怅,毕竟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呀!
“你不相信我?”
“如果,我真是与亲人缘分尽了,那诸葛呢?我跟他同时来到了这里,若我真是短命鬼,他可不会那么巧,也跟我一样倒媚吧!”
于应琅摇摇头,“他不同。”
“怎么不同?”
“你初见我时,不觉得我很熟悉?”
听他轻幽他说着回涂佑笙清澄的脑筋转着,忽地,她的眼仿佛铜铃般瞪得浑圆,难以置信的瞅着他,上上下下迅速的瞧了又瞧。“
“为何我一见你不是诧异,而是微笑,你曾想过这一点吗?”他有耐心提醒着她。
她的确是曾经纳闷得很,当她初来到此地,跨出了那扇门,所有的人见了她像是瞧见妖怪现世似的,惟独他,不但不惊不吓,反而还冲着她直露出温柔安抚的浅笑,给她的感觉就如同诸葛一般……
“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你不是诸葛。”涂佑笙登咬牙根,否认到底。
“的确,我不是他。”于应琅轻笑,见她僵凝的面容绽出浅浅的释怀,这才轻幽的添上附注。“只不过,我跟他的渊源也同你与毓儿一般深厚。”
他们的关怀同她与毓儿一般深厚?!
她跟毓儿是前世今生,那换言之,他跟诸葛岂不也是……天哪!
“因为他阳寿未尽,而拓跋录劫掳你时怒气过旺,才会连他也一块儿被带到了这个年代。”
“琅,你现在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存心开我玩笑?”
于应琅笑而不答。
见他认真的样子,她不得不相信。“你倒还好,起码可以跟未来的自己相处个这么几天。”虽然悬疑得教人心里发毛,但她自己身历其境,事实真相的冲击反倒没这么强烈了。“我跟我的前世就没你们这么幸福了。”
瞅着她一脸的神往,他忽地摇头叹气。“你不会喜欢她的。”
“啥?”涂佑笙微愣。“为什么?难不成她是个坏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