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段时间。她可是卯足了劲要取他小命耶。提起过往的这个念头,她可是不敢再这么任意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妳一直都舍不得离开我?”康泽笑得像个白痴。
“哦,康泽,我拜托你一点好不好?别笑得那么智障行吗?”好歹他已经差不多算得上是个准硕士了耶,若让他的指导教授看到眼前的他,他就休想拿到那张毕业证书了,“要我说多少遍,你别想歪了,我那时可没你想象中跟得这么紧哦,”她努力的想将他眼中的愉悦斩断。
可是……难了!
唉,这家伙迟早会因为过于旺盛的想象力给逼疯了。同情的望着康泽至今未见停歇的笑脸,铁商秋又叹了叹,摇摇头,闷闷的径自走人。
早知道跟他摊出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他身边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她早八百年就请了,还按三餐外带消夜的重复不断,迟早也能将他逼疯、逼死的。
可现在扪心自问,她不想他死了。他快疯了、她却不傻,若他死了,她不又得重新过着寂寞难耐的悠远日子了吗?
唉,想想。真是自白浪费了那么好的一项致命武器。
第七章
虽然阖着眼,铁商秋仍清楚的听到一阵细微且坚定的足迹声响上了楼梯。
是康泽,他的脚步声她一听就知道了,好认得很。而且,她听到他方才有停下步子与康母聊了几句。其实他的声音挺好听的,之前她不肯承认,但现在对他的痛恨一点一滴逐渐消褪,当然就大大方方的点头称是喽。
她听到他先走进书房,几乎是立即的就往房间走来了,她想,八成又打算先将她给揪出来再说。
可是,她懒得动。
今天心情平平,诸事都没啥太大的起落,本就是个无事之日。但,偏平顺到连话都提不起劲儿来讲个几句,所以她决定干脆别浪费精力睁开眼去瞧他的动静,说不定他会体恤她正处在打瞌睡的状态,宽宏大量的放她一马,不找她闲扯淡。主意一定,铁商秋继续闭着眼,放缓气息,动也不动的赖在他床上,一整个下午她就是这么耗掉的。
意外的是,康泽竟一如她所料,没叫她、没吵她,甚至连脚步都消失得无声无息。结果,他的没有吭气反而令她大呼意外。
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憋得住?平常别说她懒得吱吱喳喳,就算她摆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死样子,他几乎都是死哄活说,硬就是要逗她开口说话,怎么这会儿却轻易的放过她?!
哦喔,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纳闷至极,她倏地睁开眼,还来不及眨眨眼,就被几乎像是快贴上的定格脸庞给硬生生吓得快得心脏病。
喝,妖怪现世了!
“吓着妳了?”始作俑者康泽带着浅浅的歉然笑了,但没想到要缩回气势迫人的颀长身躯,他忘了。
“废……啐,你讲的岂不是废话嘛,任谁这么突然又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另一张放大版的脸孔不吓死才怪。”幸好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要不然这会儿铁定又被他再杀一次。
最好他不是存心蓄意的,否则她又要开始处心积虑的想着要如何杀死他,以报此两件深仇大恨。过分!随随便便乱吓人。
“妳怕我?”康泽很惊讶。
“怕,当然怕,我怕死你了,高兴了吧?”铁商秋暗暗吞了口口水,“咳咳,呃,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靠得这么近?”害她心惊肉跳的。
不是因为骇怕而引起的心惊肉跳,是……另一种情形的心惊肉跳。那么近又直接无碍的一眼哪,刚刚她真的很紧张,心脏彷佛跃到喉咙口了,活了十八年,她还没经过方才那般阵仗哩。
“喔,不知不觉竟靠得这么近了。”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微挑起两道帅气的剑眉,还是没将身子抽回,“刚刚妳在打瞌睡,我不想吵醒妳。”慢条斯理的作着解释,他缓缓抬起手,想碰碰她的颊,让手心的温暖传递心中浓烈的眷恋给她知晓,但下一秒,胸口就被蓦然忆起的事实给击得沉痛不已。
小秋死了,他再怎么渴望,也永远无法再触碰到一丁点她那白皙肌肤的细致感觉。
“妳看起来睡得很沉、很熟。”康泽轻叹,眼中的温柔明显可见。
所以他才会摒弃男女之防,轻悄悄的接近她,原本真的是不想打扰到她,只是想看个一眼,确定她不是自己的幻想就悄然退场的。
可是她闭着眼安睡的沉静模样,娇媚又不失纯稚的童颜……该死的,剎那间,他就是忍不住将蓦然紧绷的身子凑上前去、再凑上前去、再……他知道自己靠她很近、很近,太近了,近得几乎像是可以嗅到自她身上散出的缕缕幽香。
“现在我醒了。”铁商秋在心中嘀咕,拜他所赐,被他给活活吓醒的,“喂,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冷?”
“对呀,冷,你不觉得靠我那么近,很冷、很冷吗?”
“不会呀。”他丝毫未觉。
“不会?”她觉得有点惊讶,这家伙八成是属恐龙的,感官神经迟钝得可以,
“我偶尔靠近那些鬼都会冷得直发抖哩。”而他凑得这么近竟不觉得酷寒?真是让人佩服得很。
“以后妳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康泽又贴得她更近了。
他的表情真的有够给他奇怪的,还有他的话,有点像……声明?宣言?保证?铁商秋感到狐疑,却教他的逼近憋紧了气息,“你……康泽,你是怎么了?”被他的言行举止给骇着,她完全动不了自己的身体。
“小秋……”
“嗯?”
“我……呃……没什么。”干笑几声,他望着她,倾慕的眸中流散着浓郁的爱恋。
懊不该坦白告诉小秋,他不但能看到她、听到她,甚至也开始能闻得到自她身上逸出的那份教人想沉陷其中的少女馨香?而且他对她的爱恋与日俱增,这种感觉来得又凶又猛,狂烈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心惊胆战。
好怕,怕自己的狂情热焰迟早会焚烧了自己的意志力,是悲是喜均是个未知数,他不怕毁了自己,就只怕会在无心之中伤了她稍许。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康泽无法厘清究竟是在何时发生的,只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已经是他的一切了。纵使她芳魂缥缈,可是他就是爱她。很莫名其妙、很无法抑制的,就是将爱情一古脑的全都投注在她身上,无怨无悔。
可是能告诉小秋吗?恐怕她不会相倍,他甚至可以打赌,当她获知这一切,铁定会逃得比最新型的战斗机还要迅速。
“没什么?”他想骗鬼呀!嗤了声,铁商秋狐疑的心思蓦然转强,机灵的眼紧盯着他瞧,企图能揪出任何一条蛛丝马迹的线索。
“别瞎猜了,真的没什么要紧的事。”在她眼中应该不是很要紧吧,虽然在他心中……“那天晚上,妳怎么不吭一声就走了?”
“哟,没办法呀,你没瞧见你那副沉醉样,恐怕核弹砸到你家门口,你也浑然不察哩。”她要笑不笑的揶揄着他。
“我真那么忘神?”看吧,她都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有多么无远弗届呀!
“忘神?呵,岂只这样而已。”
“真有这么夸张呀。”虽然心中涩涩的,康泽仍旧笑了,只是笑得很腼腆,
“以后我会尽量克制自己……”
“尽量克制?喝,你也别吓死人了,一次就够教人叹为观止,你还巴望有第二次哦?”不知打哪儿冒出了浑身战栗,她低抽了口气,谨慎的将身子抖了抖,却怎么也抖不开随之而来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