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打哈哈,你说,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哪?这么过分又残忍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我们真是瞎了眼,帮错了你了。”她闷头就是一阵劈哩啪啦的恶骂。
“什么过分?”石黑公敬一头雾水,“你吃错了什么药?一回来就找我开飘?”
“装傻?哼,别那么丢男人的脸好不好?都这种节骨眼了,你还装什么蒜?”
“我干么要装蒜?”莫名其妙就被人抢白一顿,他也有些恼了,“你究竟在飘什么鬼脾气?”
“想推卸责任?你敢说小绑的耳朵快聋了不是你的杰作?”
小绑的耳朵快聋了!怔愣地瞪着她,石黑公敬猛地皱紧眉头,“你在说什么鬼话?好端端地干么要咒她?”
“还需要我咒她吗?哼,拜你的暴力所赐,她的耳朵就快聋了,如果不动手术的话,就铁定成了聋子,你不知道?”她怀疑他这个始作俑者会毫不知情。
“小绑的耳朵……聋了?”
“对呀,难道……”见他仿佛受了莫大震惊的样子,她颦紧眉心,“不会吧,你真的不知道?”她忽然为时已晚的感觉到,自己似乎闯了些什么祸子。
石黑公敬已经完全意会不到他人的存在,突然腿一软,就这么硬生生地跪了下去,慢慢地、紧紧地,将壮硕的身子缩成一团。
难怪他前几天叫她时,小绑总是反应慢半拍,他还嫌她愈来愈迟顿,原来……她的心事重重,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公敬!”轻声蹲坐在他身旁,看着石黑公敬伤心难过地将整个人蜷缩起来,她也扁扁嘴,静静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她是气公敬的出手没有分寸,也气公敬的不知道控制坏脾气,更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说错话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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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火辣辣的愤怒,火辣辣的激动,火辣辣的千思万绪,俯视着她娇媚又无辜的脸孔,石黑公敬的心在失声痛哭。
为什么对于他的粗莽脾气,善良的她竟然可以一忍再忍?
“说什么?”小笠原阁瞪大了眼,不解的望着他。
今天大家都好奇怪,怎么常常是一开口,就是这种质问兼埋怨的问句!一时之间,向来单纯脑子的思索方向尚未导向先前与凉子讨论的事项去。
“到这种时候,你还想蹒我?”
“瞒你什么……”她倏地睁大了眼,“你知道了?”又是谁告诉他的?
奇怪,怎么她不过是去了一、两趟医院,在这里也没几个人认识她,这些消息却传得像生化武器般迅速!
“你以为出了这种大事可以瞒得了所有的人?”
“我的确曾这么企盼过。”轻喟,她俯首认罪。
可谁知道这里的人个个都如此神通广大,她都还来不及策划隐瞒的计略,他们就全都知道了。
其实,她压根就不担心自己的耳朵会失聪,因为以现在的医学技术,痊愈的机率虽不是百分之百,倒也挺让人放心,她担心的是另一项。
“你以为伤了你,我的心可以原谅自己?”
小笠原阁摇摇头,没说什么。就是清楚他所会有的反应,才不敢让他们,尤其是他,知道她的耳朵受了伤。
忿忿地握紧拳头,半晌,石黑公敬忽地将她扯进怀里,像存心将她揉进他体内似的搂紧她。
“放心,我会负责任的。”附在她耳畔的唇瓣是凉的,吹拂进耳窝的气息却是热得撩人,“你不会有事,我会陪在你身边,别怕。”
闻言,小笠原阁神情一黯,千怕万怕,最怕听到的,就是他的这类宣言。
“其实不必你负什么责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是我失手……”
“你并没有打我。”
“可是,如果我没有失控去蹋那张椅子,你也不会因此而受伤,所以我一定会负……”
“负责、负责、负责,我就是不要你口口声声都是负责任。”气到极点,小笠原阁的口气也硬了起来,“我已经说过了好多次,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互不相干,你为什么硬就是要将我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你说我们互不相干?”她极欲撇清关系的态度在石黑公敬的心中掀起狂涛,“你说我们之间一点什么都没有?”他有些咬牙切齿。不信这些日子的和平相处,甚至于几近温馨甜蜜的感觉是他会错意?
“我们之间的确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呀。”
“你……哼,随你。”恼羞成怒,他一旋身,跨长了腿冲向外头。
见状,小笠原阁机敏地一跃而起,牢牢地抱住他的腰,脸色倏变,“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他拿她刚才的话堵她。
“你别老是一发怒,就想开车四处飙窜好吗?”
“这是我的发泄方式,就如同你一气,也总是闷声不吭,我都没管你了,你管个屁呀。”虽然他压根就不打算再用这种方式发泄怒气,但被她简单又冷血的三言两语给惹毛了,也懒得纠正她的揣测。
“别总是这样冲动好吗?你知道这样开车出去会令多少人替你担心?你为什么不能替那些人想想呢?”
“我为什么要替别人想想?”
“因为你已经够大了,不能再这么自私的只顾一己之乐。”她真的被他气到了,“看来,强介大哥真的是白疼你了。”
“是呀,在你心中,我是怎么也比不上我那位出色的哥哥。”他冷言讥讽。
“强介大哥的确是很出色,也或许,就是因为你的太坏,所以才会衬托出他的太好。”小笠原阁有感而言的轻叹。
出色及太好又如何呢?没错,强介大哥的成熟稳重是她所钦慕与不及的,可是,公敬的放浪不羁……却是她所爱的。
他坏、他好、他温柔、他粗暴,无论他的性子究竟如何令人难忍,这些都不重要,谁教手脚利落偷走她芳心的人就是他,石黑公敬!
“很抱歉,你蠢到这会儿才将眼光移到我哥身上,已经太晚了,他早就找到正主儿了,就算人家小俩口不介意多了你这个电灯泡,你也顶多只能补上老二的位子。”他气得口不择言,“因为跟小文比起来,你只是只丑不拉几的小兔子;畏缩、胆怯,各方面都差人家一大截的笨女人。”
“你……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伤害我?”有形无形,他全部有办法将她刺得遍体鳞伤,“我不希望你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开车狂飘,是怕你受伤,我不跟你说我耳朵受伤的事,是因为不希望你为我担心。”
“我……”望着她又开始泛红的眼眶,那句对不起却怎么也无法月兑口而出。
小绑她说的没错,他是着了什么魔?竟一而再地用各种方式伤害她!
凛着受了伤的心痛,沉默地望着他,在眼泪淌下颊际之前,小笠原阁静静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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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双小手慢条斯理地整理来时所携带的行李,凉子猛叹着气。
“阁小姐,你真的决定回家?”
“嗯。”
“小少爷那儿……”
忽然停下动作,小笠原阁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凉子,帮我一个忙好吗?”
“当然好,你要我跟小少爷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你传话给公敬?”小笠原阁怔住了。
“我都已经是个六十好几的老太婆了,几十年的时间与历练,常会带给我们察言观色的好本领。”浅笑,复又忍不住叹了声气,凉子拍拍她的手,“说吧,你有什么话要留给他。”
“替我告诉他……他赎罪的刑期已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