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提到阿汉的事?”不懂什么叫改变话题,他执意要揪出令她伤感的原因。
“嗯,这是其中一部分。”此时此刻,她没心力稍加掩饰。
“你对阿汉……真那么喜欢?”他将心中疑问问出口,浑然无措的痛意猛然揪心。
“其实,是因为看清了事实,所以才会这么感伤。”靳穗无奈地自胸口发出轻喟,眼底的神采被一抹黯沉掩住。真的,真的是已然看清了事实,才会将无奈的怅然勾出心底深处。
“什么事实?”
摇摇头,她不想将心事摊得更明。
“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啦,石大哥你别多心了,只是我自己想呀想的,突然就觉得很感伤,如此而已。”
靶伤?石德朗更自责了,光只是听别人提到阿汉很多人追,小穗的心情就那么低落,若阿汉那天真传出个什么既定事实的消息,她不就……噢,去他的,他的心竟然也开始觉得感伤了。
“有些事情……其实不是能勉强得来的。”
“我知道。”就是因为相当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觉得心绪低沉哪。靳穗不由自主地拧紧眉头,要告别一段纯稚的单恋,是多么不容易的决定呵。
“别难过了,真那么舍不得,要不,你就干脆嫁给我算了。”眨著眼,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温柔,“至少,你还可以常常看到他。”
“石大哥……”
“你不是挺迷阿汉?你嫁进我们家不就可以常常,甚至是天天看到他人啦,怎样,这主意不错吧……咳咳!”瞧著小穗愈瞪愈大的眼眸,他这才悟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蠢话。
我的妈呀,他竟然那么轻忽地开口向小穗求婚了,而且,去!听听他讲的什么破烂理由?嫁到他们家后她就可以天天看到阿汉……天耶,来阵冰雹砸破他的猪脑袋吧!他会怎么想他这番疯言疯语呀?
憋著气,石德朗一脸尴尬的直视著靳穗,以为她应该会恼个几句,跺跺脚,或许疾射出手赏他一个铁沙掌,甚至是二话不说就掉头走人,然后老死不相往来……怎知她愣了好半晌,盈著雾气的眼眸紧瞅著他瞧。
四目相望,她细微嗫嚅的唇瓣更令他的神经绷到最高点,几近要……要……要断了气了。该死,怎么老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呢?总是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下子可好……
“什么?”倏地屏住气息,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回答。
“好。”轻轻地,她再度自唇边吐出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答案。
四周的嘈杂喧扰声浪瞬间消退,凝瞪著她半晌,她不语,只拿双闪著晶光的眸子瞧著他。忽地重咳一声,石德朗的脸色愈见沉凝。
“你开玩笑?!”
“你是吗?”
“不是。”他想死了,想让她成为他的终身伴侣,没错,这是他心底的渴望。
可是小穗,她是说真的吗?
“那我也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难得的凝重神情浮在她青春洋溢的眼底、
脸上,闪烁著一诺千金的决心,“你会吗?”
“会什么?”
“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当然不会,可是……”她答应要嫁他,她真的答应了,在他天杀的胡言乱语之后?
石德朗不敢高兴得过早,思忖的黑眸尽盯著她瞧,会不会是因为他刚刚提到阿汉的事给她的刺激过大,所以才会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
“小穗,我觉得你别答应得太快,或许再过几天你可以再给我更确定的回答,
我可以等。”
“为什么要等?我现在就可以……”
“不。”轻抬了抬手,他止住她的急切辩白,“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仔细想一想,一个星期后我再开口,好吗,”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的疯言疯语,而小穗大概不知道应了一声“好”以后的严重性。
她肯嫁,他更愿意娶,因为自己毕竟是对她有了心、有了情、有了期盼。可是他不想让她因一时激动而许错承诺,宁愿自己揣著颗忐忑的心努力等待,再给她一段时间深思熟虑。
希望到时候,他所得到的答案仍是她一如初衷的答案,希望她仍旧只回答他一个宇。
好!
“为什么要等一个星期?”靳穗打心底泛著不解。
她不是急著嫁人,也不是死心眼的非他不可,事实上石大哥没头没脑的说了那话后,看得出来他很无措。可是他开了口又为什么要她一个星期梭再给他回答,她很好奇他是怎么想的。
“因为我要你想得够透彻,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是随口一个承诺就行了,这辈子我只娶一个老婆,如果你应了声好就得跟著我做一生的伴侣,至死方休,这是我的承诺。”罗曼蒂克的言词他不懂、也说不出口,会先撂下这番重话,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小穗。
不管她最终的答案为何,他已经认命的将心给赌到她身上了,可是,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毕竟,她的心是挂在阿汉身上而不是他身上,他心知肚明,可是他愿意为她耗尽心力,一切只因为能与她携手共尽人生路……光只这么想,石德朗的心已然柔化成一缕柔丝。
“我……”他的慎重让她迟凝了。
“嘘,我说过你别急著回答我,你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好好的想想。”轻吁了声,瞧见她仍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微晃了晃脑袋示意她端起桌前的杯子,“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待会儿你的女乃茶喝完了,特允你喝一杯热咖啡,怎样,我够大方吧!”
她爱喝什么,他根本管不著,可不知怎的,方才一坐下来想点杯咖啡的念头在瞧见了他不经心的一瞥后,便自动自发地改口换成了女乃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干么那么在意他曾经说了些什么呀!
“嗯,大方极了,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望著他又充满笑意的眼,靳穗从善如流地端起杯子轻啜了口香醇的女乃茶。
事后想想令她执意嫁他的意念,或许就是他那双蕴著轻笑凝望著她的黑眸。因为隐在笑意后头的,是一抹让她心悸的感觉。
可是不会吧?石大哥真会紧张她的回答?
“小穗?小穗,你听到没,”
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应声。
“小穗,楼下有人找你。”不自觉地提高嗓门,靳本正眉头轻纠,“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神?”
“没、没呀。”随手将看了半天仍没看进几个宇的书合上,靳穗蜷缩在沙发椅里的身子仍是慵慵懒懒的,“爸,有什么事?”
“还没呀,我都已经说第三遍了,你没听进耳朵里吗?楼下有人找你。”他发现怎么女儿这两天尽窝在椅子里发愣哪!
“噢。”
“噢什噢呀。”瞧她好几秒仍没动作,他有些不耐了,“小穗,你到底是有没有将我的话听清楚?我说,有人找你。”
“啊?”有人找……她?靳穗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有人找我?谁呀?”
“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当门房已经够委屈他这个做人老爸的了,偏又催三请四拉不回女儿的魂,靳本正的口气不怎么良善,“真是的,没事情长那么高干么……”
“爸,我又不是今天才长得这么高。”无端端的,她被埋怨得有些愣头愣脑。”
“谁说你来著,我是说楼下那个高得不像话的大个儿。”门一开,两人面对面,他还得仰起脸来才能将他瞧得清楚,很累耶。
斑得不像话的大个儿“谁呀?趿著拖鞋慢吞吞地踱出房间,散神得厉害的脑子不经心的在想著访客的身份,“啪哒、啪哒、啪哒”,拖鞋击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的。很高的大个儿?她今天没跟人约时间……满心疑惑的靳穗忽地顿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