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哥不知道呀?”虽然小冬是摇头没错,可那悲伤模样……哼,她才不相信跟这事骆大哥无关,“要不然,你去美国住一段时间散散心算了,反正,阿珞在那里,好歹姊妹俩也有个照应,好不好?”靳原是标准的鸵鸟性子,一出事,先躲起来,然后再慢慢地细说从头。
“不要。”连想她都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即便是无雄心重新再来,她也不想离开台湾。心里已然有个结,纵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
不,她绝对不逃。
可是,不逃不避,她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面对自己的失败,面对……骆大哥自此可能与她形如陌路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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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连喝了三杯波特酒,酒量零分的靳冬已经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更遑论发自身后的这声细微的诧异。没有回头去探索究竟,茫着眼,她朝吧台的那位先生晃了晃又被她三两口就饮尽的杯子。
生平第二次来PUB,而且是独自一人。这次,阿珞已经不在这里打工了,里头没半个熟悉的脸孔,她该有些不自在与仓惶才是的。可是,没有半丝不寻常的局促与浑身紧绷,就像是天天来这儿报到似的,她自进门后就寻到吧台前的这个位子,目不斜视地盯着酒保动作迅速地倒好她点的波特酒,然后送到她眼前。
“乎干啦!”嘻嘻,不是有哪个广告词儿就是这么一句?吃吃地笑出声来,靳冬端着杯子的手也晃了晃,差点没将杯中的酒给洒了出来。
“小冬?”
酒气迷了神智,没听到来人的呼唤,只知道身边又不知第几回坐上了个男人,撇撇嘴,她仍然采取不理不睬策略,视而不见,反正,没得到回音,那些对女人犯了饥渴的男人该会识趣的走人吧。
但这回的登徒子相当的有耐性,不但是有耐性,而且还色胆包天地伸手触碰她的手臂。
连半秒都不愿忍,用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她倏地侧身,朝登徒子咧出满口森冷的漂亮牙齿,“你给我手脚放干净一……咦……文南哥?”
“不错,你还认得是我。”不表赞同地瞪着她,还有她不离手的酒杯,陈文南的眉头弯弯勾勾地皱拢着,“干嘛呀,借酒浇愁?”
“是,是呀!”愁绪能不能借酒意来消除,她不知道,但是,人家这么说,她就姑且信之。
“灌下一肚子的酒后有没有比较快乐?”
“没……没……没有耶。”靳冬遗憾地摇摇头,想到公司、想到骆大哥,她还是会烦会恼、会心疼、会……想哭!
“嗟,那不就结了,知道没有还拚命的灌酒,小心酒精中毒呀。”抢走她手中的杯子微啜了口,陈文南倏地瞪大了。哇,小冬胆子真不是普通的大,酒量烂得有够可以的人还敢喝波特酒?
“是吗?”瞪着被他抢走的杯子几秒,靳冬朝他做了个鬼脸以示不满,侧身示意酒保再给她一杯相同的。
“不准。”低喝一句,陈文南望着酒保朝她歪了歪脑袋,“给她一杯苏打水。”
“苏打水呀?”靳冬有些不满地嘀咕着,但还是逆来顺受地闭上嘴。
“究竟什么事让你烦成这样?”还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若不是恰巧他今儿个跟朋友约在这里碰面,瞧见了她……愈想,陈文南的脸色就愈难看。
成了只小醉鸟的靳冬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傻呼呼地望着他呵呵笑着,酒保放在她桌前的苏打水,她端起来又猛饮好几口。
看着她醉态掬人的二愣子样,陈文南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抢下她手里的杯子,唉,从小到大都这么让人担心,看来,往后骆保强要担的责任可大了。
“说吧,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情?”歪着脸,靳冬想了半天,“没有呀,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只不过是心里有点烦罢了。”
“只不过有点烦罢了就喝成这样,那你如果像我这样烦的话,恐怕全台湾的酒都不够你喝哩!”突如其来的感叹让陈文南一声接一声地打胸口吐着烦燥。
“文南哥,你怎么了?”很少看到向来风趣幽默的文南哥也会唉声叹气耶。眯着眼,脑子打着眩茫的靳冬努力地想研究清楚他的心事。
“还有什么事,你也知道我的情形,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家伙跟我爸他们说了些八卦消息,这会儿可好了,他们成天逼着我相亲、结婚,烦都烦死人了。”
“啊,陈伯伯他们逼你娶赛门哪?”
“娶赛门?”可见得小冬喝得有够醉了,“哼,他们如果能接受他,我就不会那么烦了,看看我,有个爱人都不能将他公诸于世,可不可怜?”
“好可怜哦。”点点头,靳冬同情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是呀,你才知道比起你来,我可怜多了,我都没有借酒烧愁,你更犯不着做这种利人不利己的事,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被别人给赚走了。”后面那句话是贴在她耳朵旁边咕哝的。别一个不小心地让酒保给听见了,以后他再上门时,铁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对哦。”像是现在才想到,打今天起,她就是个完全没有工作的“自由业”了,不严着点怎么行。
“知道心疼了吧!”见她眼中流露些许懊恼,陈文南幸灾乐祸地搭着她的肩,“出了什么事?说给文南哥听听好吗?”
“事情是有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可以从头开始讲给我听呀。”他理智地做着建议。
可是,她现在不想从头开始讲呀,别说是开口讲了,光只是一想到公司,一想到骆大哥,她就好想、好想嚎兆大哭。
“小冬!”哦哦,这回事情八成大条了,陈文南皱着眉头凝望着那张很努力掩饰悲伤的脸庞。
“要不,这样子好不好?文南哥,我干脆嫁给你好了。”有些口齿不清的,靳冬微颤的手点了点他的胸,再指向自己的胸口,“我们俩都各有个难解的结,干脆将婚结一结算了,我就不必烦恼着未来的事,还有骆……”光只是想到他,胸口的结就揪起了热烫的抽痛,“呃,你也不必担心陈伯伯整天逼婚啦,这样子不就诸事大吉,没问没题了!”
她没用,她是只没用的鸵鸟,她是只孬种的鸵鸟,明明都已经在心里下定主意,她绝对不逃的,绝对、绝对挺起胸膛面对这一切的,可是,她……还是逃了。文南哥的胸膛,该是最适合她,也是最安全的屏障了。
“诸事大吉?”小冬醉了,这是明显的事情,可是,他只沾了两口波特酒,脑子清楚得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哪。小冬竟然开口向他求婚?怎么,她跟骆保强又搞出什么问题来了?
“对呀,只要我们结了婚,陈伯伯就不会再逼你娶赛门,也不会逼我娶骆大哥,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也不怕一无是处的饿肚子了,好好哦,对不对?”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她的两只手还相当配合地飞舞在他目瞪口呆的面前。
陈文南实在是被她逗得啼笑皆非,听听,连话都开始讲得语无伦次了。他娶赛门?她娶骆保?啧啧啧,她真的是醉了。但微忖思……小冬那张连笑时也带着泪意的白皙脸庞……他头痛地伸手按着开始抽痛的太阳穴。
“怎么样,要不要娶我呀?”趁着醉意,靳冬难得俏皮地朝他挤眉弄眼。
“不行。”
“啊!”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愣了愣,她瞪着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