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小冬在烦些什么呢?骆保强实在很想立即知道答案,但是此刻她最需要的是睡眠,不是他的骚扰。不急,等小休息够了,再好好地哄出她的烦恼,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一辈子,不是吗?
“你要走了?”犹然苍白的脸颊下意识地偎向他的手,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体热好温暖,好想就这么贴着、靠着、顺抚着自己疲惫困惑的心,“你要走了?”混沌的神智又重复这么一句,但话里添了浓浓的依恋不舍。
“不,我会陪着你。”意识到她的依赖,他将手整个托抚住她的脸颊,斜倚床畔的身子顺势贴上她的身侧,“我不走,就这么陪着你好不好?”
“好呀。”悄悄缓缓地将泛凉的手贴覆上他的大手,靳冬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笑容,缓缓地入眠……“不行,你该走了。”不知打哪儿来的理智,她突然想到这件重要的事。
他不是她的男人,她也不是他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爸爸会怎么想?大姊会怎么想?小穗会怎么想……骆大哥会怎么想?!
“唉,你该走了。”偎着大手的温暖感觉让她在开口赶人时倍觉不舍。
“嗯。”
微掀起眼睑,恍惚中将他摄入茫散的视野,安然地将摄入的影像嵌进逐渐昏茫的思绪里。
“太晚了,再不走,爸爸他们会觉得奇怪。”
“我知道。”骆保强轻哄着她,“闭上眼睡觉,等你睡着后我就走。”
他不打算跟她说,刚刚靳本正在经过门口时,见着他斜倚往床畔,两则身躯只隔着一条薄薄的被单,不但以口语暗意他可以留宿一晚,还很好心地替他们将微启的大门给轻轻阖上。
“你……真的……要……走了?”听到他提到离开,轻呓的低喃有着感伤。
“睡吧,别再动脑子。”将散着幽香的柔软身子紧拥入怀,骆保强可以感受到泛自上身的热烫,好想……好想……唉,该死,既痛苦又愉悦的,他叹了声气,又一声,再一声。
不管他好想做些什么,但今儿个晚上是时事也做不得。但是,就这么搂抱着她,胸口已然是窝着浓浓的心满意足。
“乖乖的睡呵,明天,你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我保证。”
他答应陪着她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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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保强一直不知道那一天,靳冬究竟是为何事心忧。
第一次,他软硬兼施地费了好大的劲儿,却只能得到她摇头以对的答案。挫败、气馁、强烈的无力感让他有那么刹那间的慌乱无措。
怕,很怕,他害怕小冬那凡事搁心底酝酿独尝烦忧的自虐性子,可偏又拿她没辙,只能在一旁替她心疼。
“怎么,很苦?”瞧她啜了口咖啡后便挤着眉眼,还微吐了吐舌尖,他不禁失笑。
每次在外头餐毕,他总爱与靳冬两人窝在家里,泡杯咖啡,啜着热腾腾的香醇黑咖啡,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嗯。”一脸的厌恶,靳冬将只尝了一口的黑咖啡递给他,“给你喝。”
“我不要这样喝。”接过杯子,他贴着她坐下。
瞧着他,靳冬一脸的不解,“那你要怎样喝?”莫名其妙,咖啡装在杯子里,他不以杯沿就口喝下去?难不成,他想学人家玩特技,腾空将咖啡注入大张的口中?不会吧!
“我教你一种新喝法。”
“什么新喝……唔。”
骆保强将杯沿凑近她的口,霸气又温柔地让措手不及的靳冬在惊呼微张的口中饮下一口苦涩的咖啡。
“别动。”轻喃一声,在她惊讶又慌乱的凝视下,他以唇就唇,自她口中吮尽咖啡汁液。
傻愣愣的,神智未清,但靳冬的颊却已经滚上艳彩红潮。
“这种喝法不错吧?”得寸进尺的,他又趁她毫无招架能力之际,快速地让她饮了第二口,然后凑上唇。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好久、好久。
仿佛水无止境的炽热唇瓣一再地向她需索,辗转吮尽她的气息,想逃,但他哪肯允许她如愿。一个退、一个进,一个再退、一个更进,直到她退无可退,直到他似乎欲将她整个身体给揉进自个儿体内…………
“你还欠我一个赌约。”忽地,他在她的唇畔低喃着,热呼呼的气息再次将她已然不稳的心律挑逗成一波又一波的狂浪。
“你要什么?”心中隐约知道答案,靳冬的心猛然荡起了愈来愈猛的悸动。
“你。”缓缓地吻上她的唇,骆保强轻轻说着,“把你自己给我。”
曾经不只一次,她在心里想着,骆大哥会向她要求履行的赌约是什么,可是,再怎么揣测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他要她的人?
“骆大哥,你一向很君子的。”倏地用力推开他,靳冬一个弹跳就跳离他的拥抱,凝眉竖目地瞪着他,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话。
“君子也是人,对你,我也是有着的。”
对她,他竟然有?这话自骆大哥口中说出……巨硕的锣钹来势汹猛地在她胸口击着响声,震得她耳茫茫,击得她心慌慌,目瞪口呆,恍着思绪,她傻气地望着他。
“可是……”
“过来。”手臂蓦然腾空,他朝她摊开手掌,“没什么可是,你欠我一个赌约,我要求你偿还赌的,就是今天、现在。”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卑鄙、很小人,可是,他实在是想极了将她拥入怀中的感觉。
她该发怒、该觉得被侵犯了、该怒骂他几句,然后端着女性矜持冲出门去的。可是,她没有。像是被催眠了,怔怔地朝他走去,将手搭在他等待的大手中。
“这算是你的要求?!”
“如果是呢?”
靳冬不语,心醉神迷在他轻怜蜜意的抚吻之下。
依着赌的,依着两个人身不由己的强大吸引,靳冬将自己给了他,而他也毫不客气地拿走了他一心想要的她。
是呵,她欠他一个赌约,他要她,她给了。而如果其间并没有赌约的承诺,他要她……哦,坦白说,她也愿意给。
只要那个人……是他,骆保强!
第九章
“咦,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每次一见她,他的心情就陡然跃向愉悦。
“骆大哥,你为什么明知道宗合跟源富的事也不告诉我?”因为怒极,不待他将话说完,靳冬就急呼呼的丢下不满。
“宗合跟源富?”他们是谁?
“就是上个月各抢走了我手头上几件Case的公司呀,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她一定不会相信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知道?”愣了半秒,骆保强反问她。看得出来,小冬今天是存着挑衅的情绪上他这儿来的。
“因为他们的帐是你们事务所做的。”她的消息怎么来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冷不防地就冒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教他怎么回答。
“你知道宗合跟源富他们公司的交易进帐底款,为什么不跟我说?”
“小冬,这些都只是事务所的一些业务而已……”忙都忙死了,谁有心思去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况且,他虽然是老板,但接进公司的Case怎么可能件件都一清二楚呢!
“你可以提示、暗示,甚至给我一些建议呀,你知道上个月的几件案子因为估价错误我亏损多少吗?”公司的财务状况已经够拮据了,再历经这些亏损,简直只能用惨毙了来形容她的窘况。
“既然没赚钱,又何必白费心力呢?”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公司有多苟延残喘,但是……“小冬,已经几年了,怎么你总悟不透?”咳声叹气的,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狠狠地一棒子敲醒小冬的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