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原也觉得好冤枉,她是有错在先,可是她已经尽力在弥补错误了,然而天时、地利根本不配合,她能怎么办?
“咱、咱、咱、咱……”靳冬故意将脚步拖得沉沉地,还是不理她。
“小冬,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惨毙了,瞧小冬那丝毫没有褪去半丝冰霜的冷脸,难不成今天下午……“你没待在公司?!”呜,她不但对不起小冬,更加对不起骆大哥,他那么忙,好不容易被她跑后门成功,二话不说地挪出时间来义务帮忙,却让她们姊妹俩联手放鸽子!教她往后拿什么脸皮去面对骆大哥呢?眨了眨有些泛起热潮的眼,靳原委委屈屈地抿紧唇瓣,好想哭哦。
“小冬,怎么办?”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妹妹踱进厨房,晶莹的泪珠已经在眼眶中滚着波波的涟漪了。
“什么怎么办?”靳冬倒了杯清凉的橙汁,啜了口润润干涸的喉咙,她睨了满脸哀戚的靳原一眼。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帮我们开口请骆大哥出马的陆大哥跟小堇,更对不起抽空帮忙的骆大哥,我……我怎么办?”一时之间,靳原真的是想不出半个足以完全弥补过错的方法。
“还能怎么办?”秀气地再啜了口橙汁,靳冬以杯子掩住自己唇畔泛起的促狭。
听出大妹口中尚有丝后路的味道,靳原心急地倾身凑向地,“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切月复自杀,以表歉意。”她的口气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啊。”靳原愣愣地望着妹妹,“你说什么”这么严重?不会吧,只不过是放了只野鸽子,就得落了个切月复自杀的悲惨下场?
“呵,呵呵,呵呵呵。”干干地自喉中挤出声音,靳原望着妹妹,一脸的痴傻与不敢置信,还有浓浓的伤心。小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无情来着了?真恐怖!
可是,几秒过去了,没听到靳冬为她消疑解惑,抑不住的酸泪终于漫下了靳原逐渐苍白的双颊。
小冬不是开玩笑的,她是说真的。“小冬,我只不过是忘了跟你们说而已,真有这么严重吗?”颤着唇瓣,抖着嗓音,她趋前伸手想搭上妹妹的手臂,寻求援助。
“啧,小毕呆一个。”机敏地避过身,握着手中的饮料,靳冬踱向自己房间。
“你说什么?”
“骆大哥来时,我正巧在公司,所以,擦擦你的泪水吧!”临进房门,她仍细心地抛下一句,“还有,恭喜你,你不用切月复自杀了。”
得跟大姊解除警报,要不然,以她那傻呼呼的憨直神经线,说不定她真会去买把西瓜刀,或是日本武士刀来一死赎罪。
“真的?!”靳原手还悬在空气中,她瞪大了眼地瞧着预备关上房门的妹妹。
“唉,大姊,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切月复自杀了,你不知道吗?”叹气兼摇头,靳冬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阖上门。
有时候,真怀疑大姊的社会经验是如何累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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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在繁扰嘈杂的台北街头,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不算太大,可是,坐在驾驶座上的靳冬却完全清楚得很,自己又闯祸了。因为,被她一双手所掌控的车子很明显地起了某些程度的震动。
探出脑袋,她拉长脖子往震动的来源处梭巡。刚刚没将车子切入的距离给瞧个仔细,一时切得太死了,这会儿才会……哎呀,惨了!
彼不得车子还停得有些歪歪的,靳冬飞快地推门下车,却差点没被后头飙窜的机车给迎面撞上。她紧倚车门,屏着气,待机车骑士嘴歪脖子粗地赏了几句三字经,忿忿地飙开后,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踱向车后。
一见到刚才被自己爱车给扫过的事故现场,靳冬的脸色白白青青的,带着轻微的颜面抽搐。
虽然对方的车子看起来并没有很严重的损伤,顶多就是车灯破了,漂亮的宝蓝色车漆给刮花了,车头的保险杆也有了摩擦,就整体论来,这场小擦撞该不算太严重。但,谁知道车子的损坏情况到底是有多严重哪?
她向来对汽车等机械类的东西就不甚了解,除了会开车、知道如何打开油盖加油外,是再也不懂其他了。可是,依先前无数次例子所累积的经验来说,徘徊在她脑门的不祥与心疼是愈来愈浓了。
看看,受害车子的款式、气派程度、清洁的车身,若再加上车子果真是不能发动、行驶之类的内部机械问题……她的钞票、她的钱……靳冬颜面的抽搐延展到脑细胞,并立即地引发了胸口一阵接一阵的心痛。
这下子完了,无端端地去扫到人家停在路边的车子已经够惨了,还竟是挑了辆进口的MAZDA撞呢?
呜……她下个月的收支铁定又得起波澜了!
人家好端端停在路边的车子,无缘无故地就教她给K到,若是让极度宝贝车子的主人给瞧见了……
靳脑子里的提心吊胆倏然蓬勃萌芽,她顾盼四移的仓惶眼神梭巡着状似车主的彪形怒汉,有些担心即将会面对的尴尬场面。几秒后,没发现半个符合她想像的汉子,却瞧见了拎着公事包站在门庭前的骆保强。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究竟是站了多久,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瞧,隔了一段距离,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直到他忽地迈开步子朝她走来,靳冬才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若有所思。
“骆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今天没迟到吧?
“才刚到一会儿。”骆保强晶亮的眼神游移在她与她身侧的两辆车子,“你刚刚在想些什么?”明明该可以避得过,而她却没避过,除了分心想事情外,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开车竟然还敢分心想事情?!真有她的。他很想佩服她,但却有着更深沉的紧张与忧心占据他的胸口。
“没有呀!”他该不会是从头到尾都目睹这件霉事吧?“只是一时的不小心,我没有测好安全距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以她所驾驶的车子状态评判,这种不小心极有可能是惯性行为。
她的座车破损的情形……颇能让人掬起一整个水库同情的泪水。
靳冬对他的问题也是不予置评,只是给了他干涩的一笑。
而骆保强也没要求她回答自己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今天下午我没时间帮你对帐,过来跟你说一下。”
“你特地等在这儿,就只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她好感动。
“顺路经过,看见你贴在办公室门口的留言,知道反正时间差不多,你也该回来了,就在这儿等等看。”结果,她还真是准时,留言上写着三点会回来,果真在三点的时候见着她的人。
“你没等很久吧?”
“几分钟而已。”骆保强自胸袋掏出了枝金笔,“给我你的行动电话号码,有事的话较好联络。”
不疑有他地念了一串数字,靳冬忍着想恳求他尽可能拨出时间来帮她忙的渴望,迟疑了几秒,强迫自己周到地做着人际关系。
“其实,你尽避先忙你的事,有空再来帮我也没关系,反正我的帐已经乱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她的这一番说辞简直是口是心非。
在确定他的帮忙真的是分文不取、纯义务性的善行后,她可不敢这么硬性地要求他在何时拨出时间来散播爱心。只要他能、他愿意继续对她伸出援手,她就已经相当地感激在心了。
“晚上你有空吗?”忽地,他冒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关的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