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瞧她在做什么?只不过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罢了呵,不是吗?可是,她的心受了伤,痛得她快撑不住,好痛,好痛!而家人的心,也因她的受伤而受伤,眨了眨眼,靳珞狠狠的将不听话的酸水给眨回心坎里。
自己蠢得将身心交给一个男人,是她活该,可是,让家人陪着她受伤难过,她觉得罪孽深重。
“你已经窝在房间里舌忝了够久的伤,我觉得,如果你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或许对你会比较好。”沉沉的叹了声,靳冬止不住心头的悔恨,“阿珞,如果……”恨哪,她好恨自己一时的不智举止,生意没谈成她并不太放在心里,可是令她内疚的是,她的愚蠢却赔上了妹妹的伤心。
“老二,为什么要这么想呢?这一切都是没人料得到的,不是吗?别说抱歉,认识他毕竟也不全然是坏的,”姊姊心底的悔恨,她懂,可是,她并不怨二姊,若真有该怨、该怪的人,是她自己!
“他有什么好?”
“起码,他教我认识了被爱的滋味。”慢慢的,热泪盈满了酸楚的鼻心,“不可否认,在爱情这门学问里,他是个相当优秀的老师。”连她都可以驯服,他的功力,是不得不让人佩服的高超。
他说爱她!而她,竟然深深的将他的话给搁进了心里头,真不是普通的蠢哪!
心里讥讽的嘲弄着自己的愚蠢,靳珞的泪已然自颊边淌下。
于是,就在一个澄空万里、间缀着几朵浮云的近午时分,眼神迷蒙、心酸楚的靳珞带着隐忍在心的怨、恨与抹不去的眷恋飞向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她走得相当低调,除了三个姊妹外,她没让红着眼眶的父亲跟到机场送行,更没让任何亲朋好友知道。
她并非是个善于逃避的败将,可是,如今的她情冷、心伤、沉痛难捺,老二说得没错,继续留在这片有着他的土地上,她的愈伤能力相当的弱,或许在遥远无他的国度里,她会让自己更清楚的了解事实。
宋江桀与她,从此再无半丝牵连了。
一改数日来的残败面容,天未亮,宋江桀就将自己打理得干爽潇洒,揣着颗忧喜掺半的心,他将车驶进晨光中,趁着靳家人都未出门,而心爱的女人也一定是身在其中,他要将曾被自己亲手击碎的幸福找回来。
不加思考所说出来的无心话语重创了心爱的女人,虽然心中的坚持依然持续着,婚姻的枷锁也依然沾不到他的身、他的生活,可是,他竟没有一丝的志得意满。失去她的同时,他的心也不知随魂飞向何处。
空空洞洞的日子令他骇然,身边没了小痹的身影,他竟觉得?NC021?惶不安,失去了她,竟比陷入婚姻陷阱更令他恐惧!
按门铃的手有些颤抖,长长的吸了口气,他勇敢的将全心期待都冀望以指尖传递出去。
欣盼的笑脸在看到眼眸惺忪却带着明显浮肿的靳姬时,逐丝的加上了忐忑不安。
瞥着她身后,几双诧异的相似眼眸全部投向杵在门外的他,不解、愤怒、埋怨、同情……林林总总,全都透过视线绞住他懊悔的心。
“阿珞呢?”希望她能原谅他的自私与狠心,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来不及了啦……”轻吁一声,靳姬不自觉的摇起了头。
“你又想干么了?”踱到靳姬身后,靳冬的声音冷咻咻的。
“阿珞呢?”靳冬眼底的不谅解、靳姬眼中的同情……倏地,一阵麻冷打宋江桀脊髓漫散入四肢百骸,“阿珞?”他焦急的眼越过她们身后探视,“我有话跟她说。”
“宋大哥,我三姊已经不在家了。”
“什么?!”嗓音蓦拔,他环视着她们,“她去哪里?”
“美国。”或许,事情终于有个转圆,载着三姊爱情幸福的青鸟悟通的飞返,靳穗浪漫有加的脑细胞开始活络起来。
“小穗!”警告的语气发自靳冬口中。
“她去玩几天?”清楚的知道靳冬心中对他所持的不谅解态度,宋江桀将矛头瞄向另两位口风较软的姊妹,“美国哪个州?预定什么时候回来?”
“不管她去哪个州,恐怕,这几年她不会回台湾了。”轻咬着唇,靳穗不太确定是否该说的这么明确。
“你骗我!”
“宋大哥,你不能在用话伤了她后,还希望她徒留在台湾一天接一天的舐伤度日哪。”靳姬疑惑的瞪着他,“你难道不知道阿珞一直想出去拿学位?”
他知道,他知道这一点,甚至也知道,在她付出她的心后,曾在耳鬓厮磨之际沙哑着嗓子,低诉着不想离开他……而他呢,在她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后,所给予她的,是残忍无情的重创。
老天,被他扼杀的是什么?是两个人的心哪!
狂烈的悔恨一波波的袭上他的心,怔愣的旋过身,宋江桀迈着倏然沉重脚步走出靳家,一步一步,任由无边的郁冷掩上全身。
于是,一个星期后,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宋江桀出现在人潮往来密集的中正国际机场。
“阿桀,你就真的抛下这里的一切?”来送行的好友石德汉至今仍对他的决定抱着怀疑的态度。
几天里,阿桀将费心经营得如日中天的公司顶让出去,退掉了名下所兼任的一切职位,甚至卖掉了他最心爱的车子,而这些,全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失去了心爱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心痛,以前听人这么说时,我还在暗地里嘲笑呢,结果,当亲身体验这种痛时,才……”长长的吸了口气,宋江桀紧咬注牙根,“我绝不会让遗憾发生在我跟阿珞身上。”
“但靳珞的个性……她会释怀吗?”那么烈的性子,阿桀给她的当头棒喝又是那么的不留情,她能前嫌尽弃回到他身边?石德汉实在是怀疑。
在听说过阿桀是如何对待人家后,他这次送上门去,简直是找死的行为嘛!石德汉很想亲眼目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好友吃瘪的死相。
“尽我一生,我一定要重新得到她。不追回她,所有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空。”眺望着他身后的蓝空,宋江桀的眼中重燃起熊熊的意志火花,“下次回台湾时,我的身边绝对有她。”
半忧半喜,石德汉不怎么确定的扯开了唇,鼓励的拍了下他的肩头。
“祝你成功。”或许,凭藉着意志力,阿桀真会重新掳获靳珞的芳心。
执着机票,宋江桀最后一次朝石德汉挥挥手,不经心的,他望见了杵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靳家姊妹,怔忡了几秒,他忽地朝她们挥了挥手。
“我绝不会再伤害她。”隔着一段距离仍能清楚的瞧见他眼中的决心与保证。
“我们知道。”缓缓的踱上前,靳冬将手中的折叠整齐的纸张递给他,“拿去,你会需要的。”
“这是?”
“阿珞的地址,免得你浪费太多时间去翻出她来。”
靶动莫名,眨了眨眼,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寻不出任何只字片语可以形容他心中的感激。半晌,宋江桀的脸上绽出惯有的自信笑容。
“你们别替她担心,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爱护她。”听着广播里传出即将载他飞向彼岸追求幸福的班机时刻,他的动作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切,“我该走了。”
几双眼全追随着决心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追爱的男人消逝在出关口,然后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忽地,一声细琐的吸气声传进众人耳朵里。
“老天,小穗,你在哭什么?”石德汉让她的眼泪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