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她不但当真,还胆敢邀人同行观赏?猛地踉跄了几步,一旋身,靳珞真有些火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赤手空拳的将靳姬那颗猪脑袋拧下来泄愤再说,正想付诸于行动时,却让她瞧见了小妹眼中的忧心忡忡。
唉……罢了,能说什么呢?靳家有靳姬这一号生肖属恐龙的奇葩不是任何人的错,看在保护稀有动物的份上,她是万万不能动手结束靳姬的性命。
“三姊?”靳穗瞧出了她眼中的杀气。
她不怎么想跟着去看热闹,可是,她好害怕自己若没跟去,万一在路上,大姊又不知道说了什么不经大脑思考的话惹三姊恼火……这……一个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依人类心理学的观点来说,第一次杀人比较困难,可是,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三姊已然伤过一个人了,若再教她动手伤第二个人……靳穗睨视着靳珞的眼里充满了同情与心疼,还有隐约的谨慎。
仰天长叹数声,待终于稍敛去眼中的凶狠,靳珞这才满面挫败的朝她咧开唇片。
“想看热闹就跟着来吧!”
而靳姬呢,早已经一手挽着一个妹妹的手臂,高高兴兴的像是要到动物园看猴子般的荡出了门,其心神愉悦的程度,只差没顺手自冰箱兜些餐点在路上吃!
只手撑额,隔了扇光洁明亮的玻璃,宋江桀好笑的看着靳珞在厨房的动作。
倒了杯香醇的咖啡,她先是迟疑了几秒,然后往里头丢了一块方糖,隔了一秒,再一块,再隔一秒,又丢一块……
“你打算甜死我?”不开口阻止她的动作,待会儿那杯咖啡他是休想入口了。“别再放糖下去了。”
通常,他是喝纯的黑咖啡,可若是她亲手调制的,他不介意喝加了糖的咖啡,但太甜则不在他的忍受范围。
蓦然侧身,透过玻璃,他犹能自靳珞瞪着他的眼神中瞧出了嘲弄。
“不好意思,这杯是我自己要喝的。”自冰箱模出了鲜女乃,她一古脑的朝杯里倒至杯满才停手。
“啊,不是给我的?”她的回答倒真是让宋江桀大感意外。
自他出院后,小母老虎上门探视的次数增加了。
宋江桀清楚得很,如今,小母老虎会走得那么勤快,那天尾随在她身后进门的靳家两女功不可没,若非她们,恐怕她会始终停留在杵在门外探视的份,直到他出院,然后就一拍两散。
幸好在靳家另两位美女一缠一软的眼眸逼视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允诺,她会偶尔、不定时、常常的上他家探视他这个“可怜兮兮”的病人。
而她也的确说到做到,虽仍是凶巴巴的,可是口气与神态却已是日趋和缓。有时,甚至会有丝令他心悸的温柔出现在她不经心的举止中,靳珞大概毫不自觉,但是宋江桀发现了。
只是,唉,那是多么偶然才会有的温柔呀?
“你又不是被我砍断了手脚,要什么不会自己弄呀?”小心翼翼的端着自己精心调制的咖啡,靳珞踱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舒舒服服的预备享用着热腾腾的咖啡。
早该知道她不可能会在几天之内转性的,肚里唉声叹气,自椅上起身的动作不免添了些做态的柔弱。
“唉唷。”微扯了下胸口的伤,痛只有一分,他偏要唉出了十足十的痛意。
“怎么啦?”说不理他是不太可能,要不然,她也不会浪费时间跑来他家杵着,这会儿瞧他拧起了脸,似乎是痛苦难捺……“伤口又扯到了?”男人,就是动作粗鲁,他忘了自己胸口有伤吗?
“嗯,没关系,一会儿就过去了。”嘿嘿,算准了你是只纸老虎,看你还硬不硬得下心来。
丙然,靳珞完全软化下来。
“坐下,别乱动。”不但嘴里说着,她还急匆匆的冲到宋江桀身边将他按回椅子上,“你要喝咖啡是不是?”
“我的咖啡什么都不要加哦!”打蛇随棍上,宋江桀相当的深知其中之精髓。
“知道了啦!”后知后觉的悟到自己又败了一回,靳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有你这种没骨气的男人。”
“小痹,人家胸口的伤真的很痛哩!”
“医生不是都说了,这点伤是杀不死你的,你拿出点骨气来行不行?”
他是很有骨气,但是,骨气并不能帮他追到她呀!宋江桀才不会愚蠢到说出这项事实,可是,她提到医生……“那天回医院复检时,我们在走廊遇见的那个医生,你很熟?”
“陈文南?”
谁管他叫什么名字。“嗯。”
“熟呀,怎么不熟?”一时之间倒是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靳珞回答着,边将咖啡壶搁回炉上,“他是那家医院的内科医师。”
“他是?”
“他是他爸的儿子。”没好气的回着话,她颦着眉头将咖啡放到他身前,“你少无聊了,一个大男人学那些三姑六婆去打探别人的消息干么?”明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她就偏不顺他的意。
而宋江桀也瞧出了她的故意,耸了耸肩,他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对啦,通常我是不大会去注意另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这个叫陈文南的男人明显属于笑闹的碰触,能让排斥男人的小珞一点都不避不闪,甚至还无所谓的任由他轻拍她的脸颊,想想,这种男人还能称为普通吗?
对于有他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宋江桀的心里相当的不是滋味。
除了他以外,她竟然允许另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肌肤?那全身都该属于他宋江桀的白女敕肌肤?
见她对陈文南的笑闹触碰似乎是习以为常,宋江桀差点就没使出棒打鸳鸯这一招,只能勉强的捺着性子眼睁睁的瞧着别的男人碰他的女人的脸颊,然后在终于隐忍不住时,二话不说的探身隔开他们的谈天说地,面无表情提醒她,他的医生在等着他们了。
当时,陈文南将他吃了醋的表现瞧得分明,却不在她面前戳破他的情绪变化,只是贼眉贼眼的朝他眨了眨眼,手儿一挥,顺带流连的抚过她的颊一秒,在他的横眉竖目下潇洒的走人了,而靳珞给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宜人了。
虽然她没有吭气,但他知道她铁定老早就开始在肚子里暗骂他小气鬼、猪八戒这些不怎么好听的话。根本不需要疑惑他的推理能力,光只是瞧着她的嘴皮动呀动的,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这个陈文南绝对不是普通的男人,我说得对不对?”宋江桀再度确定着自己的推理。
“你怎么知道?”诧异的发出一声惊呼,靳珞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宋江桀真那么厉害,一眼就可以瞧出陈文南是……那个?
聪明狡黠的宋江桀哪会听不出她的惊呼自有别意,低吁了声。“看也看得出来,有什么好惊讶的。”
真的吗?止不住的佩服一波一波的打脚底泛了起来,靳珞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双询问的眸子直瞪着他眼。
“你怎么看出来的?”陈文南绝不是属于那种娘娘腔型的男人!她很确定这一点,但,宋江桀由哪里瞧出陈文南是个同性恋?
耸了耸肩,宋江桀让自己先啜了口咖啡,再慢条斯理的说:“小痹,这得靠智慧的累积了。”
靠智慧的累积……猪八戒,他这是什么意思?
横了他一眼,靳珞已没兴致再去追问他是哪只猪眼睛瞧出个究竟来的,气唬唬的灌下一大口咖啡,心里只恼悔着——刚刚,该在他的咖啡里塞满方糖的。
将完稿的英文稿归类完毕,靳珞伸了伸疲痛的腰,不经心的睨到了桌边的电话,顺带的,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