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未语,靳本正就长长的叹了口气,“阿珞,老爸都知道你一向就不喜欢男人,可是,也犯不着随便去找个男人下毒手吧!”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撂下一句他活该,若让受害者听到,铁定不会轻易放她甘休!
“老爸,你明明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就因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才希望从你口中知道最正确的消息。”为了这件事,他可是马不停蹄的打高雄赶回来的,“况且,你也真是的,谁不好惹,跑去惹上宋先生那么一号大人物。”
有钱人比比皆是,帅哥也是满街都可兜出一大票,可是,像宋江桀那么长袖善舞的花心公子就不多了,原以为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浪……唉!
私下里,他曾打听过这个宋江桀的事,若他真是对阿珞有意,他倒是不拒绝像他这号人物来当自个儿的女婿。当然,先决条件就是,他得玩真的!
“拜托你好不好老爸,搞清楚一点,是那个姓宋的家伙死缠烂打的烦我,我哪会那么没有眼光呀!”
“啊,你对人家一点意思都没有哦?”他的口气有点失望。
对宝贝女儿传出这么风风雨雨的花边新闻,靳木正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哪。
喜的是,敢情有人卯上了他的宝贝女儿!忧的是……唉,看情形,宝贝女儿相当的不屑人家。
“爸!”
除了静静窝在沙发里开始任思绪云游四方的靳穗,靳家的女性全都抗议出声。
瞧瞧这个,望望那个,靳本正有些不解。
“怎么,你们不喜欢这个宋江桀?”不太可能吧,听陈老说,宋江桀这个年轻小伙子不但长得俊俏,嘴皮子也滑溜得像蜜似的,相当讨人欣赏,而且轻易就能掳获女孩子芳心,怎么自家女儿全部不看好他?
“他太花了。”靳冬的眉心竖了几条粗纹。
“那个男人听说有一大箩筐的女朋友耶!”靳姬打一听到这八卦消息,心里就只忧挂着一件事,若八卦属实,妹妹能不能永远占着上风处?
“不屑。”靳珞最直截了当了。
再度瞧瞧这个、望望那个,靳本正不但叹起气来,连眼眶都偷偷的染了个酸涩的微红。
老天爷,她们的答案最好是只针对那个姓宋的小伙子,若是针对全世界的男人,那他抱孙的愿望……不就真成了遗愿了!
“唉,你们这几个孩子……唉,我懒得说你们,老爸年纪大了,也管不动你们了,可是,阿珞,不管再怎么说,毕竟他是伤在你的手里,找个时间去看看人家嘛!”靳本正的口吻相当相当的公平且和缓。
他清楚得很,家里四个女儿全部是一个性子,全都吃软不吃硬,天生一副软心肝,对付她们得动之以情才行,来硬的,不搞得玉石俱焚绝不收兵!
听了老爸的话,靳珞满脸的为难。
要她去探视那家伙?坦白说,她不是不肯,她是……啧,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呢?
瞧出了她的为难,靳本正再接再励。“明天找个时间去医院瞧瞧人家吧,记得要带束花去,到底,人家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都已经捅了他一刀,什么气也都该消了,不是吗?”会为难,这就代表了她的不屑开始松动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暗暗的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靳本正的脸色开始转晴了。
上回到高雄时,阿水的老婆将他拉到一旁,喜孜孜的说她前些日子替他们靳家卜了个卦,卦象上显示靳家这一、两年一定会有喜事,当下让他乐得说不出话来。
喜事!他可是盼了好多年了,啧,若老三阿珞真是那个拔得头筹的新娘子,他倒是不怎么反对。
毕竟,令他担忧女儿终究会嫁不出去的榜首位置,是由阿珞这男人婆稳稳的占据了好几年,若她真能替自己觅得一份幸福,也足以让他欣慰好一段时间,更别提可能会有的骨牌效应。
想到当女儿们接二连三的被别的男人给拐跑了……呜,靳本正的眼眶又红了。
靳珞确实是听老爸的话,第二天中午就乖乖的跑到医院去了,只是,她没顺便带束花。
那家伙都捡回来一条命了,送花干么?只不过是白白浪费钞票罢了。反正,那个花心大少的病房里该不欠她送的这束花吧!
愧疚归愧疚,人也在病房外徘徊了好几分钟,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去敲敲那扇门板。尽避门是虚掩的,也尽避只要她凑近一些,就能瞧到那个病床上的家伙,更尽避是有第三人在里头,她若一出场,他人就该明了她是特意捺着愧疚上门致歉的,从此该是互不相欠了,但……见到了他,她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那个时候将话说得这么绝,又拿刀刺他,靳珞实在是很想趁这个机会跟他一了百了撇清关系,从此到老死都不相往来。可是,他凭什么挨她这一刀?心里头的天秤开始抓斤减两的运作了起来。
就算他真对她有兴趣吧!也罪不致死呀,顶多,她不理他就是了,犯得着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吗?虽然她也是无心中所铸下的大错,但,她已经成年了,该保有清晰的理智才对的。
老爸的话没错,左思右想,似乎真是她不对了。
正犹豫着,手再度缓缓的扬起来,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夹在隐约传来的谈话声。
他们干么好端端的提到她?纳闷的停住动作,靳珞难能可贵的好奇心萌出女敕芽来。
肯定在编派她的不是,铁定的,就说嘛,有谁会凭白无故的挨了一刀,却半句气愤都不吭声?
“阿桀,你为什么不对她提出控诉?”一个男人的声音,浑厚低缓,很成熟、很好听,但,惹靳珞很不悦。
猪八戒,竟敢趁当事人之一不在场,教唆挑衅另一位当事人重燃战火!
“我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宋江桀的回答快而敏捷。
嗯,宋江桀这花心大少还算有良心,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他的话,由耳朵钻进心坎儿里,靳珞听得很受用。歪着脑袋,她干脆将身体斜靠在门柱边的墙壁,特意将耳朵拉得长长的。
横竖下午没事情,就听听男人们都在嘴碎些什么!
“但人家不见得领情哪!”对他的宽宏大量,教唆音似乎是相当的不以为然。
我领不领情你又知道?臭痞子、大嘴巴,闲闲没事做跑来这里中伤我的名誉!靳珞皱眉想。
“阿珞终究会了解我对她的心意的,况且,她又不是故意的,阿珞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毒娘子。”反映在门板的黑影动了动,似乎窃听者的情绪被他的肺腑之言给挑了起来,宋江桀在心里暗笑着。几分钟前,他才留意到那个黑影的存在,但却不动声色的任由石德汉挑起有关靳珞的话题。
那个黑影应该是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靳珞吧?他这么猜想着。
“失手伤了我,她的心里应该也很难过。”他存心说给站在门外的神秘客听的。
难过是不会啦,可是,愧疚感倒是真的满浓的,脑海中回应着他的话,靳珞打心底更加同情起无辜的宋江桀来了。
他会喜欢她虽让她觉得意外,可是,或许,她真是该死的对了他的眼。
“看来,你真的是很喜欢她。”像是通上了电波,臭痞子说出了她心底的疑惑。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曾看过我对哪个女人这么尽心尽力的倾力追求呀?”宋江桀脸不红气不喘的承认听在有心人耳里相当的中听。
门里门外,两张脸孔同时浮现一抹浅浅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