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单纯,靳珞也听得懂他话中的含意,一挫牙,气眯了眼,她蓦地站起身,完完全全的将对他的鄙夷跟唾弃展露在脸上。
“猪八戒,这回你恐怕找错人了,想拿钱来砸我?再等几辈子吧!”不要脸,外表是人模人样,骨子里却不是个样,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
呸,卑劣的臭男人!早知道就别跟他浪费时间,管他爱怎么缠,爱怎么散播八卦消息,爱怎么耍弄手段,反正等他缠腻了、玩腻、耍得没趣了,他自然会鸣金收兵。
“想走?”想也不想的,宋江桀猛地接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扯,“你的风度呢?我们还没谈完呢。”
“谈?谈个屁,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啦,你再敢这么大咧咧的谈个钱字,小心我把你扁得连眼珠子都糊了。”打鼻端喷出不齿,靳珞用力的自他手中挣扯着手臂,“我告诉你,少在那里发春梦了。”
意识到这次会面的气氛快月兑了缰,宋江桀猛地凝住神,轻叹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他在说些什么鬼话呀?
唉,他是着了什么魔,方才那几句话,只要是任何一个稍有自尊的女人听了都会抓狂,难怪她会气成这样。
但,靳珞不接受和谈。
“谁管你什么意思,只要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少来犯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痹,我真的不是……”
“放手啦,就警告过你不准再叫我那个恶心兮兮的名字……我警告你,把你的手拿开。”她瞪着他的手。
“阿珞……”
“闭嘴!”
烦死人了!忿忿的横了他一眼,靳珞趁隙硬扯出自己的手,打算绕过那组沙发溜向大门,怎料到,宋江桀竟然先知先觉的堵了上去。
“你不能就这样走。”一开始计划要进行的谈话都还没说呢,再加上新添的误会,他若就这么让她离开,他就该死。
“我为什么不能走?”见他挺挡在退路,一副打死也不让她走的雄伟气势,靳珞打心底火了,也有些慌了,“让开。”
大白痴一个,她干么要答应跟他来这一趟?要谈话,在市区随便找家麦当劳不就行了?现在可好了,她被人困在这个屋子里了。
“不。”他开始进逼她。
她退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然后,她的腰撞到了硬物。
卑了一截出来的小吧台挡住了她的退势。
“你不要怕我。”不知为何,方才那丝绽露在她眼底的恐惧让他感到愤怒,他竟然让她开始觉得害怕。
“那你就别走过来。”他是个大男人耶,又是……面露狰狞的恐怖分子,要她不怕他?唉,他在说笑!
“别怕我,你不该怕我的。”
“哈。”倏地打鼻端哼出一声,见他逼近,靳珞往后弓撑的手肘触碰到一物,斜眼瞥去,眼没眨,气憋停,她迅速的攫起那把搁在吧台上的水果刀。
“你,该不会是想杀我吧?”目瞪口呆的望着她的动作,宋江桀愣了愣。
“我才不想脏了手,只要你让开,我们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当然,拼了命也不能让他知道,这只是她撂下的几句场面话。
哼哼,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想得美。只要她逃过眼前这一劫,安全的冲回温暖的家后,靳珞以死去的老妈发誓,她要马上开坛照他的模样做上一打的茅草人,密密麻麻的用淬了毒液的细针将他全身的细胞刺得像个马蜂窝,让尝到他生不如死的滋味!
死猪八戒,敢惹她!
第六章
才甫回过神,靳珞脸上的绝决与严肃让宋江桀心一凛,胸口泛起了浓浓的自责。
懊死,他真的吓到她了!
“瞧你拿刀的架式挺吓人的,我不会突然饿虎扑羊的扑过去,我以人格保证,好吗?将刀放下,我只不过是想跟你聊聊,拉近两人的距离。”他柔缓的嗓音低喃哄劝着眼前全身充满战斗精神的小刺猬。
“我不想跟你走得太近。”一语双关,靳珞再次将拒绝表现得明明白白。
这会儿,他的人格还值得她信吗?她若聪明、有脑子,今天就不该笨笨的上了他的车。
“阿珞……”挫败的垂下肩,宋江桀再度试图接近她。
想也不想的,她将水果刀紧紧握在手上,尖锐的刀刃笔直的向他胸膛。
“我警告你,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我真的快受不了你的缠功了。”将手中的尖刀往大门比了比,“让开,我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那么厌恶我?”对她的冷嘲热讽及拒绝,他该早已习以为常的。可是,他的情绪依然涌着波动,他的心,依然会觉得痛。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成为这类对女人死缠烂打的其中一分子,宋江桀打心底痛恨着这份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不管是何种因素让他这么不开心,或许,是那种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稀奇心态,也或许是有些些奇怪且揪不出原因的因素作祟,他完全没心思去探究这么许多或许,至此,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就是灭不了心坎里那份想要跟她亲近的念头。
“要我讲几千几百遍?我对你没兴趣,你是听进耳朵里了没?你的人、你的心、你的钱、你的一切我都没兴趣。”气死人了,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哪,她都已经讲得这么白了,他还不想放弃?
“可是,我对你真的很有兴趣。”宋江桀讲的也很坦白。
“你……”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逃开我的纠缠。”不假思索的,他月兑口而出。
猪八戒!靳珞气死了他的斩钉截铁,挥动在两人之间的锋利刀刃一点也没将他的气势压弱,心底的惶然却是蓦然加剧,忽地不知打哪儿窜起一股勇气,她企图夺门而出。
瞧出了她的动作,宋江桀有些急了,想也不想的,他整个人挡在她前面,双手急切的攫住她的手臂。
“小珞,听我说……”
“烦死人了,我没兴趣听你说任何鬼话。”闪了一下、二下、三下,仍避不开他那双如影随形的手,靳珞恼了。“你让不让开?”
“不让。”教他怎么让呢?
猛地一窒,澎湃汹涌的怒火完全袭上胸口,忿忿的以臂挡去他的箝制,握刀的手倏然扬起,狠狠的朝他身上挥去。
说真格的,火到极点的靳珞压根就忘了她手上紧握着的是尖锐的水果刀,她只不过是存心往他胸口捶个几拳,消消怒火罢了,真的!就像是抡起了拳头般,她的手用力的死握着拳,哪还会注意到拳头中心圈着把刀柄。
可是,宋江桀从头到尾可都没忘过它的存在。
瞧见那把刀尖笔直的朝自个儿胸口落下,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丝计较,不闪不避的,他暗地松开力气,任由靳珞使尽力气的将刀往他身上直刺而入。
刀刃直入他的胸膛,只余摇晃晃的柄端挑弄着她的骇然!
“唔……”几秒的麻痹后,热辣的刺痛开始打他的胸口向四周漫了出来。
听到那声闷哼,靳珞忽地愣住了,眨了眨眼,隔了好几秒,她才领悟到自己做了什么事。瞪着凸出在衬衫上的刀柄,她完全傻了眼,直至鲜红的液体丝丝渗过刀身涌渗在衣裳……她才蓦地刷白了脸,胸口有股气在翻滚。
靳珞狠狠的吸了口气,紧咬住唇,抑住愈冒愈凶猛愈狂烈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好——好——好——想吐!
“我……”呆呆的瞪着那把刀,还有刺目的鲜血,她说不出话来。
“亲爱……的小……乖……我知道你要……说……抱歉……可是……能……不能先送我……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