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瞪着那张又勾起类似微笑的薄唇,李淑堇再度发起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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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玩二十一点,她玩得漫不经心。陪她玩轮盘,几分钟,她的兴趣就没了。让她押大小,她歪着脑袋瞧了几秒,想到自己打小就没偏财运,不玩。当然,更别提需要坐下来、沉住性子玩的梭哈了。
“不再试试手气?”陆榷搁下手中的牌,顺手丢了几枚筹码到牌桌上跟进。
“不了。”一枚一枚的将桌上的筹码叠起,李淑堇打量的眼神瞟移在他与他手中的牌,“你很闲哦?”她突然问着。
微扬眉,陆榷以眼神提出疑问。
“通常大老板不是都该忙得成天不见人影吗?你已经陪我好一会儿了耶。”男人不都是事业第一吗?
像爹地,若非她跟妈咪联合阵线,非得他每年都腾出时间陪她们度几天假,恐怕做到退休,她对父亲的印象永远就只停留在忙、忙、忙、忙……
“人不是机器。”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而光阴却是有限的。陆榷虽然对扩展事业具有相当的野心,但也知道该适时的缓下步子,“你不喜欢?”他又丢了几枚筹码到桌面上。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手里的牌相当看好。唉,男人,永远是赌性坚强。轻叹一声,李淑堇不自觉地在眉心打了个浅浅的结。
“不喜欢什么?宾果?二十一点?轮盘?梭哈?还是你?”
“我。”
原本只是顺口胡诌几个答案,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李淑堇讶然的放下手中把玩的筹码,注意力全投向也在这个时候放下纸牌的陆榷。
摊在桌面上的牌……10、J、Q、K、A。清一色的黑桃花色。
陆榷,赢了这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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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在监控室,骆保强将身子慵懒的倚靠在桌侧,盈满兴味的黑眸投注在那片荧幕墙,循着他们的移动,一幕一幕的瞧得起劲。
凭心而论,这个东方女人的长相绝对构不上倾国倾城,也非那种躯体魔鬼得轻易便能勾出人魂魄的甜姐儿。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吊带粗绒长裤,两个长发辫随着她好奇的探视在肩后甩啊甩的,充其量,她只能构得上妍丽清秀的评语。
但他可以了解陆榷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小女人。
那双瞳眸!
大眼妹妹比比皆是,能拥有晶莹剔透的眸神已属难得,可那双眸神除了亮外,还分外有神,清澈现心性,活灵活现的闪着旺盛的生命力。
这长辫子妹妹有一双好眼。
“骆先生,车备好了。”这几天随行的临时司机推门进来。
“嗯。”骆保强微忖了几秒,“我十分钟后下去。”
支开了司机,他踱进监控室廊外的独立电梯,寻到了陆榷两人,但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只是远远的隐在柱后,若有所思的黑眸盯着相谈甚欢的他们。
能在瞬间吸引陆榷的注意力,实属特例,更别提能让他捺着性子,陪个陌生女子在赌场里一处一处的耗时间,这实属难得。
自他们合资开设了这间饭店后,陆榷很少会涉足其中。即便是一年一度的巡视,他都是过其门而不入,这回算得上是他待在里头最久的一次了。
陆榷的性子向来极端,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强烈的黑白两面外,再无其他。而如今,她的出现攫住了陆榷的眼光,对她而言,不知是幸或不幸。
兴高采烈的数着红木精塑的圆形筹码,李淑堇的眸光亮得熠人,不时的几声赞叹逸出唇瓣。
“你喜欢?”
“嗯。”李淑堇很真心的点着头,“大部分赌场的筹码不是都用压克力制的吗?”啧啧,用桧木来雕制筹码?天哪,这姓陆的家伙未免也有钱得太嚣张了吧!“你们赌场的筹码耗损量一定相当的大呵?”
“就我所知,尚可。”
“怎么会呢?”她就想偷偷的模几个藏起来了,慧眼独具的人绝对不在寥寥无几的个位数。
“别忘了,筹码也得用钱来换哪!”
“这倒也是。”起码,损失就没那么大了,难怪这儿的筹码兑换金额都比别家赌场来得大。依成本计算,该能平衡才是,“你常常玩?”看得出来,他若非赌技很好,那就是运气特佳。
罢刚那副牌,就替他赢来了桌面上绝大部分的筹码。
“偶尔。”随手挥来一个侍者,陆榷示意他将身前的筹码给收走,包括李淑堇搁在手上把玩的那几枚。
“唉……”虽说大部分的筹码都是他教人送过来的,人家一开始就没指明是送她的,怎么论,也还算是他的。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漂亮的雕制品被人给拿走了,心中总是有些不舍。
唉,罢了,待会儿再到柜台买它个一整套。
“我教人准备一套送你。”忽地望向她身后,陆榷略举起手示意,面容不改,“过来吧!”
“什么?”侧过身,她探巡着自个儿身后。
“打扰了。”耳朵先传进一道彬彬有礼的好听声音,然后是声音的主人。
苞陆榷比起来,这个越踱越近的男人简直是潘安再世的白面书生。清朗的面容有着斯文的微笑,行进间透着相当有自信的潇洒气息。不像陆榷,他就算是穿着衣服,胸前的二头肌还呼之欲出。
“骆保强,李淑堇。”黑鸦鸦的眼神自这个望到那个,两个名字,介绍完成。
“嗨。”近看,长辫子妹妹的眼更显清灵,“跟团来玩?”
“跟我爹地他们一起来玩。”
“希望Goshen能让你们有宾至如归的舒适。”悄悄的,他朝陆榷使了个可以走了吗的眼色。
他摇了摇头,“我跟小堇他们一起用餐,你先将时间延一下。”他们原订计划是搭稍晚的班机回台湾,“晚上一块儿吃饭。小堇她父母也会出席。”
啊,有吗?她为之一愣“呃,是……是吗?”他们聊了好一会儿,就是没聊到关于吃饭的聚会。
她对陆榷尚不熟悉,可是,骆保强太了解他了。
“也好。”瞧着李淑堇疑惑的脸庞,他挑起眉,“几点?”瞧她一头雾水的模样,陆榷八成又先斩后奏了。
“呃……一问她,她哪知道呀!
“六点,叫Kevin通知餐厅留位子。”陆榷插进话来。
“好。”低头朝李淑堇笑了笑,像来时一样,骆保强很识趣的先行离开,“那待会儿见喽!”
“嗯,拜拜。”
“走吧!”拉起她举在身前挥动的手腕,陆榷的眼巡视四方,然后选定了其中一个方向。李淑堇她父母站在轮盘台前,偶尔交头接耳一番。
“啊。”怎么这男人不管做什么都这么的信心十足,“去哪?”呆呆的,她任由他牵着走。
“邀你父母共进晚餐。”
真是的,先订了位再邀客人,陆榷这男的真不是普通的霸道。嘀嘀咕咕,李淑堇乖乖的被他牵着走。反正,就算她不走,他也会拖着她走。
第二章
台湾
同学早就全溜光了,连有意思陪李淑堇走一段路的黄苡秀也捺不住她的拖拖拉拉,脸上挂着你自己保重,我明天再陪你的歉然神色赶着去打工了。
这年头,金钱主义挂帅,只跟现实沾了点边的科系就委实吃了不少亏,更遑论造型艺术这种吃不饱却更有可能饿死的相关科系。
最后一学期才刚开始呢,同学们早就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不是四处钻狭缝找出路,就是拼死拼活的做给他死,待攒上足够的钱便潇洒的挥挥衣袖,出国深造拿学位去了。
没办法,这种比较抽象意识的科系,没有绝对的狂炙热爱,能毕业虽谓正常,却也令人忧心忡忡,更遑论还得面对毕业后的残酷现实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