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还快的移开手换而攫住她的双臂,钱立封将她半提到自己胸前,俯视着距离陡然贴近的她。
“说不说?”为什么硬就是要逼她说,他不知道。被忡忡的忧心惊薰了一整个晚上,他无法这么轻松自在的就放她过关。
下意识的抬手攀搭上他的手臂,陆小戎纳闷的凝望他的执拗。
“钱立封,你今天晚上真的、真的好奇怪哟,怎么啦?”仗恃着他的臂力足够支撑自己的体重,她不知不觉的将手抚向了他的脸,指月复顽皮的顺描着那两道颦成小峰的浓眉。“干么脸色这么沉重?怎么,我才一天不在,公司就要宣布破产了不成?”纤手滑向两侧颊边,掌中的热气暖暖的覆盖其上,轻描细揉着。
轻轻柔柔的轻喘伴随着话拂散在他脸庞周遭,近望着她那洁女敕好奇脸庞,红润的唇瓣娇媚的轻咧成小弧线,圆睁的星眸中有着纯稚的不解,最挑乱了他心神的是她脸上那份几如神迹的女性关切。
小戎知道她现在的动作有多诱人吗?喉头蓦然一紧,钱立封的黑眸中添入了更浓馥的温柔幽光,不由自主地收紧握力,慢慢的将浑然不察发生何事的娇瘦身子纳入自己的怀围中,泛着的脸庞渐渐的逼向那张娇憨柔致的脸孔。
啊!
陆小戎的心跳给卡在惊异里,严重缺乏氧气的大脑将机敏的脑细胞给困住了,她呆呆的凝望着他逐渐逼近的脸孔。
“钱立封,你要干什么?”他……他……他他……他……是想……要……做……什么?
她的惊声轻呼像道响雷似的震醒了几乎已陷入情不自禁的钱立封,往下垂俯的动作也愣住了。
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的陆小戎逮着了这个机会,用力撑开他逼近的胸膛,顾不得没有防备的钱立封被她的推势推得往后撞上了巷墙,脚下踉跄又狼狈的往自家方向逃窜。
直到进了大门,她的心脏还在扑、扑、扑、扑的痴赶着拍子跳。
钱立封他……他……他……他……他……他刚刚想做什么呀?
第五章
冲了个冰凉的澡后踱回房间,满肚子的郁气与惊吓却只消减一点点,看见地板上那可怜的听筒自中午躺到现在,她没有半点同情,反倒是又让她想起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骇人场面。
钱立封的举动很……诡异。非常、非常、非常让人惊心动魄的诡异,诡异得让她的心到现在都还零零落落的鼓着惶然。
他在做什么?他想做什么?他看起来像是要吻她!他想吻她?!燥热打脚底蔓延到胸口,不消两秒,连指甲都像是刚从蒸笼里捞起来似的,陆小戎全身烫热红熏又掺着赧然。
“这怎么可能呢,哈,就算天塌下来,钱立封也绝对不可能对我有意思。”陆小戎下意识的嘀咕着,眼神却死锁着那只话筒。“整天对我招来唤去的,又常常横眉竖眼的恫吓我,他才不可能对我有意思呢……”声音愈说愈小,但情绪却是愈搅愈乱。
打小起就跟她斗到大的钱立封耶?如果他真的是对她有意思,那天可能就会塌下来喽,可是若反之,那他今天晚上的怪异举动又作何解释?思来想去,陆小戎怎么也推敲不出半个答案来。
看来,这件事极有可能会成了件无解的悬案。除非亲自去问他本人。可是,她的胆子也在刚刚被他突兀的举动给一并吓跑了,教她当面问他?她不敢!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可他的举动却让她无措的慌了理智,一颗心因他这贸贸然的行为给慌得左左右右摇摆不定。
心,已经够躁了,偏那不知死活的话筒还躺在那里碍她的眼,忽地不知打哪儿闪进胸口的火气夹带着暴戾之举,双手叉腰,陆小戎伸脚就往话筒踢去,直将它给踢滚到墙角。
“唉哟!”一个铜板真的是打不响。
唉,驴蛋,跟话筒争斗,话筒不会喊痛,痛的是她的脚。足足瞪着话筒将近一分钟,她开始厌恶着自己无聊的举动,忿忿地将它捡起扔回话机上,然后再将自己的身体扔到床上,将手盘在后脑勺上,她的思绪还是烧着老问题转。
钱立封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她敢发誓,他今天晚上那模样,活生生像个雄性动物发情的模样。可对象却找上了跟他不怎么对盘的她?这样的钱立封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一如小时候那桩事件中的钱立封。
浑然不觉的颦起了眉头,尘封多年的愤怒与惊骇,还有打死也不愿承认的爱恋被掏出了陆小戎的记忆袋。
那一段对他的依赖起了变化的青涩岁月。她可怜又早夭的初恋!
那年她还是个懵懵懂懂却血气方刚的国中生,而钱家兄弟则是即将参加大学联考的可怜学子。
令她的世界为之剧变的那天,下了课,她慢吞吞的踱回家,隔了一块小院子,她竟然看见钱立封他们两兄弟在院子里打得昏天暗地、猪羊变色,当下脑门一热,鼻息迅速鼓噪着莫名的兴奋。
啧啧啧,向来友好的钱氏双杰竟然同门相残大打出手?老天,这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等他们打完后,她一定一定要揪出战争的原因来。一定。看看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挑起战事,这么伟大。
连书包都来不及先扔回家,穿着制服的陆小戎急呼呼冲进隔壁的大门,而且不知死活的杵在暴风圈边边,只花了一秒的时间观察战情,她便选定了自己帮衬的人物,然后煞有其事的摇旗呐喊加怂动人心。
坦白说,看两个男生真真正正光明磊落的干架实在是很够味。尤其对象是钱家这一双向来不爱好暴力的和平兄弟,呃,严格来说,钱立封才是那个和平分子,至于钱立岩嘛,他的暴力倾向可不输她家那两兄弟呢。不管如何,旗鼓相当的两个高个儿,再加上不分轩轾的战斗技巧,这一仗,可看性就更高了。
她不是好战分子,也不是那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她会这么没血没泪的安着看戏的心情敲边鼓实在是因为太稀奇了。钱立封竟然也会跟人干架?!
“喂,钱立封,你没吃饭呀。”刚刚那一拳明明可以击中钱立岩的左脸。
她帮的人是钱立封。不为别的,只因为正值青春少年兄的钱立岩向来不怎么鸟她,兴致来时,也只会找她斗嘴、吐她的槽罢了。可是钱立封好歹也是她的私人受气包哪。
“闭嘴。”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拳,自眼角瞄到鸡婆自荐为技术指导的小身影愈逼愈近,钱立封不觉怒吼了声:“滚远一点。”
惊奇的睁大了眼,陆小戎兴致勃勃的又逼近一些。啧啧,钱立封从来不会开口吼她的,更别提是用这么慎重又火药味极浓的“滚”字。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呀?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
“别凑过来。”敏捷的侧过身,神速的还了钱立岩一拳,钱立封匆忙的又朝着没有半丝危机意识的她丢出一句咆哮。
“好呀。”不以为意的应了声,陆小戎却是一点也没有遵命。眼光紧紧的盯着每一个拳来脚往。
遗传加上自小就有练功夫,钱家两兄弟的外型跟体能是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质,但钱立封的体魄是属于削瘦型的,不若钱立岩般壮硕,在防守方面算是灵活,可在攻击方面的气势就稍逊一些。
看着钱立岩的连续两拳都划破空气,险险的掠过钱立封的那张小白脸,陆小戎开始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