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望著母亲不解的神情,含著泪水,她笑了,“因为我有一个充满了‘爱’的家庭。”
不敢置信的望著远远的背影,李薇薇怔在那儿。
童立。那是童立的背影……
董云茵走出店里后,看到薇薇仍怔怔地站在街上凝视著另一端。顺著她的视线望过去,没人也没什么会引起她注意的东西啊!
她担心的碰碰薇薇,“薇薇,你怎么了?”
“我以为……”
“以为什么?”
看到母亲担忧的眼神,她回过神来,勉强牵动著嘴角摇摇头,“没有啦,我以为碰上熟人了。”
“哦。”
拉著还在怀疑的母亲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不想要妈妈替自己再操太多的心,薇薇试著转移她的注意力。
“在店裹有没有看到喜欢的东西?”
“乡下地方还不就是那几样东西?”
母亲的话令薇薇不解的问:“可是当初你们不就是选中它既不吵杂、距离市区又近?”
董云茵慈爱的拍拍女儿环住自己的手,“妈只是说说而已,只是有时候真是有些不方便,像这儿的医院就没有在市区的医院设备好。说到医院,你今天不是该去检查吗?”
点点头,但薇薇仍继续走著。
“我先送你回家再去。”
“我跟你一块儿去。”
“妈,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
她微笑的望著薇薇,“反正我又没别的事。”
薇薇无奈的点点头,父母的关爱有时也是会令人窒息的。
回到家薇薇就直接将新买的孕妇装拿上楼去;再下楼来时,才看见了桌上的礼物。
“有客人?”董云茵好奇的询问丈夫。
“新搬来的邻居。”
董云茵忍不住走到窗边往隔壁看去。因为这儿的住家多数都有个不小的庭院,所以虽然说是邻居,彼此也都有一段距离,不像市区的房子都紧连在一起。尤其是隔壁这一家,他们的庭院是附近最大的一个。
“不是卖掉好久了吗?”
“对啊,前些日子才搬进来,他也是打台湾来的。”
“台湾?”听到是台湾来的同胞,董云茵的兴致更高了些,一边高兴的盘算著,“我们什么时候也请人家过来坐坐嘛,大家都是从台湾来的,应该彼此多照应。”
“好啊。”李永松随口答应著坐了下来,将杂志重新拾起。
董云茵在他身边坐下,开始打探著女人家有兴趣的资料,“永松,他们家都有些什么人?”
他看了眼站在扶梯口,一直没开口,只是在听著他们说话的薇薇一眼,“一个单身的男人。”
“单身?”董云茵微微提高声音,皱著眉,“那房子不是挺大的吗?他只有一个人住?”
“应该是吧,没听他提起有别的人。”
听到这裹,薇薇摇了摇头,单身男人?希望妈别乱点鸳鸯谱才好。
“我出去走走。”
“别走太远。”李永松叮咛著。
薇薇答应了声走出门口,耳里还听见妈妈的声音继续兴致高昂地问著:“水松,看起来怎么样?”
眼睛盯回杂志上,李永松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怎么样?”
薇薇不觉地笑著摇摇头,将他们的声音关在门裹。小道消息永远是最能引出人们的好奇心。
屋裹的董云茵只抬眼看著薇薇将门关上,但可没停止她的关切。
“那个男人啊。”
“你是说新邻居?”
她奇怪的看丈夫一眼,“要不然你说附近还有第二位新来的男人吗?”
赞同的点点头,李永松放下杂志为自己点了根烟,“你要问哪方面?”
“哪方面?永松,你今天的回答真奇怪。那个人很特殊吗?还要问哪方面?”
耸耸肩,吐了口烟,李永松回望著好奇的盯著自己的老婆,“他的谈吐不错,礼貌也很周到,应该算是个条件非常出色的男人。”
“应该?”董云茵不太耐烦了,奇怪丈夫今天怎么说话好像在兜圈圈似的,也不一口气全说出来。“为什么说应该?既然各方面都不错的话,怎么还会是应该呢?”
“才见他第一次面,我怎么知道他个性是不是很好?而且……”说到这,他停了下来。
她颦著眉等著丈夫说下去。
李永松又抽了口烟,“他的脸有被烧伤过。”
“烧伤?很严重吗?”
将烟拧熄扔进烟灰缸,他站了起来,“算是严重吧,我怎么好意思直盯著人家的脸看。你不是打算要请他过来吃饭吗?等他来家里时你自己再研究吧,我上书房练书法了。”
眼光盯著丈夫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董云茵才让失望表现在脸上,唉,真是可惜,原本以为多认识些朋友可以让薇薇开心点。摇摇头,她将早上买的菜拿起来走向厨房,或许时间久了,薇薇自己会让记忆淡去。
从李家才刚回到屋裹,童立就注意到有辆车从路的另一端慢慢的开了过来。
他走到窗边轻轻将窗帘的一角掀起,一看清车内的人,心底马上波涛汹涌。
是薇薇。
苞著她车行的方向移到屋子另一头,面向著薇薇家方向的窗边倚著,双眼饥渴地看她下了车,驾驶座旁的乘客也下来了,该是她妈妈吧。她们两个人谈了几句,笑著走进屋裹。
直到她们进去许久后,他才注意到自己将窗帘死命的在手上扭成一团握著。他怅然的将手松开,心裹只想著——
薇薇似乎过得很快乐。
从窗户的玻璃反光面他看到自己的脸,到新加坡前他又动了一次手术;经过了多次的手术后,他的脸部皮肤已经恢复了八、九成,除了一、两道近看才能明显看出来的疤以外,几乎已看不出他的脸曾经被毁容。而且医生还跟他保证,只要有适当的眼角膜可以移植,他的视力甚至可完全恢复。只是……他无法在台湾等到那个时候。
他怕薇薇的生活中真的会出现另一个男人。
就在他要转身离身窗边时,她走出屋子,出现在他眼前。
薇薇……
童立的第一个念头是冲出去将她一把拥进怀裹,永远不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但是理智马上将他的脚拉了回来。
“她会原谅你吗?”他自问著,眼光饥渴的盯著薇薇,她正顺著庭院铺的鹅卵石慢慢地停停走走。
她胖了。
待她走近一点,童立才发现她不是很快乐的样子,因为她的眼神不时定定的看著前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童立的眼眶逐渐发热,双手死命地紧握著,心裹一个声音狂喊著:薇薇,你在想我吗?
仿佛听到他心底的呼唤,她突然抬头望向他站的方向,他机警的往旁边靠站,不让薇薇看到自己。
靠在墙边,他无端地大口喘著气。不行,他还是没有准备好面对她。
万一她不原谅他对她说过的话呢?
等到心跳不再是那般剧烈时,他才再度往窗外看去。薇薇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上哪儿了?他紧张的四处张望。就在童立快放弃在屋子里找寻,举脚正想往院子裹走去时,她又适时的出现在他眼裹。
薇薇站在院子里的一丛花前正倾身嗅著花香。
远远的见她的嘴张张合合地,好像是在对著花儿说话。她停下来几秒后,突然束张西望环顾四周,然后伸手将开得最茂盛的那—朵花飞快的摘下来,小心的揣在怀襄,再扫视周遭一眼,确定没人后,一抹得意的浅笑浮上她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