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种能纾解他压力的家伙,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呢?
待会儿再对她好,她肯定马上忘掉他今天的反常了。
呵呵呵!
***
从下午两点到五点,直到夕阳余晖映照在她身上,之后周围渐渐阴暗,绿瑶才站起身来,“哎哟!”四肢竟然不能活动自如,酸软无比,再看看手表,都快晚上了。
可是她草还未除完呢!
况且没跟妈妈说不回家吃晚餐,她该打个电话回家说会晚点回去才行。
只是力不从心,脚使不出一点力移动,膝盖还抖个不停,连跨出一步都是问题。
“怎么啦?”体贴的嗓音适时响起。
绿瑶抬头一看,正是笑得一脸温柔的袁韬,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是和善到令人心底发毛的微笑。
绿瑶被他这样的表现给骇著,跳到旁边,整个人顿时缩成一团,不顾腿的酸痛。
“你瞧你,彷佛见鬼了。”
“你……你不生气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讶异的瞪大眼。
她小心翼翼的探问,“可是你……你不是生气才罚我除草?”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这么讨人喜欢,何况媛媛的同学也算是我妹妹,我把你当亲妹妹般看待,除草的事纯粹是一场误会,你不会怪我吧?”他更进一步的握住她沾满泥土的手。
是吗?可是当时他脸色大变,恐怖至极,不像是待她如亲人的大哥哥啊。
“来,吃晚饭吧!来呀!”不容她抗拒,他很快把她带到屋里。
此时媛媛早已回家,与裴文杰双双对对的坐在客厅里剥橘子吃。
一看见绿瑶,裴文杰惊讶的道:“绿瑶,你来找媛媛吗?咦,怎么弄成这样?跌倒了吗?要不要擦擦药?媛媛,同学来了,不好好招待人家,还坐著啊。”
“不用、不用。”他体贴的关怀让她十分感激,她赶紧笑道。“不好意思,借我盥洗室梳洗一下。”
不发一语的媛媛,瞥见绿瑶进盥洗室后,事不关己的冷笑,“她是哥哥的客人,才不是我的呢。”
“嗯?”裴文杰看出袁家兄妹交换不寻常的眼神,嗅到一丝丝阴谋气味,“你们在玩什么把戏?”自小与这对恶魔兄妹为友,他了解他们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善良,骨子里都流著残酷的血液。
一听到他质疑,袁韬模鼻子耸肩,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裴文杰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叹一口气,与媛媛谈条件,“你告诉我个中缘由的话,我下星期都是你的,如何?”
袁韬指著他骂道:“喂!你卖身啊?媛媛,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不准说!”
听到裴文杰一星期都是她的,媛媛两眼发光,哪顾得了什么道义,“就这么说定了。其实是我哥要我每个星期拐她来家里。哥哥认为她的反应很棒,所以他用你的行程和我把绿瑶拐来作交换。”
“你又在玩整人游戏了?”
“个人兴趣!你别插手啊。”袁韬悻悻然的警告。
裴文杰翻眼,“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别老是拿别人开玩笑,小心恶有恶报,天收你啊!”
“怎么怪我呢?”袁韬毫不惭愧的辩白,“你要是玩过,就晓得她是多好骗的人,令人爱不释手。今天我要她帮我除草,一整个下午她蹲在那儿,什么话都不敢说,笑死了。我随便几句,她马上服服帖帖的。”
“哈哈……哥哥,你坏死了。”媛媛拍手大笑。“她在班上也是耶。任何人要求,她都答应,滥好人一个,不会拒绝别人。”
“是罗!我要让她学乖点,让她知道,世界上有好多坏人的。我可是好心,多磨练一下,她以后才会懂得防范。你瞧媛媛,她多精灵,不愧是我袁韬的妹妹。”
“谢谢夸奖!”媛媛煞有其事,站起来提著裙摆鞠躬接受赞美。
裴文杰看著这对泯灭天良的恶魔兄妹,一搭一唱嘲笑他人的善良,深感无奈。
突然他瞥见客厅角落一抹白色身影忽然离去。
糟糕!该不会正好被绿瑶听见吧?
那对当事人可真是难以承受的屈辱。
趁著这对兄妹忝不知耻互相褒奖彼此时,他藉故离开,到盥洗室找绿瑶。
丙然,他发现绿瑶对著镜子发呆,白皙的脸被冬阳晒得红通通的,鼻头微红,不知是哭过还是同样被晒的。
“呃……你听见他们说的话了?”
“嗯。”她落寞的回答,从镜子里看到裴文杰一脸担心。
要命!他在心中臭骂那对无恶不做的兄妹,这么善良的人也要戏弄。他要怎么安慰这位心灵受伤的女孩呢?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我是真的想跟媛媛做朋友,也把袁大哥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尊敬。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她十分自责,颓丧至极,抬不起头来。
不行!社会够乌烟瘴气了,这么善良的人,不该有恶报。裴文杰穷词,绞尽脑汁也要找出藉口圆那对兄妹的恶,让绿瑶释怀。
他硬著头皮,昧著良心道:“其实他们是有苦衷的……”
“啊?苦衷?”绿瑶猛然仰头,惊讶的看著他,圆滚滚的大眼充满疑问。
太纯洁了,像婴儿般澄净,满脸无辜……摄影师的职业病发作,他发现绿瑶是块璞玉,且与公司当红的偶像模特儿有几分相似。
“他们有什么苦衷啊?”她追问。
差点忘了正事,裴文杰赶紧解释,“他们从小受了父母的精神虐待,而导致人格不健全,对人充满抗拒的心理。他们不信任任何人,待人处事也拙劣,看看媛媛你就晓得,她应该没什么朋友对吧?”
“是啊,她在班上很孤立。”同她一样。
他暗中松了一口气,马上接口,“对罗!她不是故意的,她无法敞开心胸与人面对面交往,付出真心。袁韬就更不用说了,他自小在父母的压迫下,整个人都扭曲了,除了我,他没别的知心朋友,大家都为了他的钱而接近他,很可怜对吧?所以你一点错也没有。这种性格残障的人,做事都很混帐,不考虑别人,别与他们一般见识,好吗?”为她将来著想,还是把她吓跑好了,免得被伤得更深。
“好可怜喔!”绿瑶同情的低喃。
裴文杰越说越慷慨激昂,把它当成一场演说,“所以啊!绝对不会有人想与他们做朋友的,他们不会接受。我马上帮助你离开,以后见到袁家兄妹,有多远走多远,绝对不要靠近他们五公尺之内,知道吗?”他谆谆告诫著她。
想不到——
“不,我要与他们做朋友,开导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人愿意对他们付出友情。”
“因此……”正想继续说下去的裴文杰登时愣住,再一次求证,“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绿瑶一脸坚毅,圣洁无比的道:“我说,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接受他们的缺点,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对人产生排斥,只要我让他们明白我的真心,他们就会相信其实世界是很美好的。”
“啥?”他没听错吧!
绿瑶的个性是,只要一下定决心,就非完成不可,择善固执,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不是的,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是很坏的人喔。”他恶形恶状的伸出手吓她。
“人之初,性本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不救他们,谁救他们?我要改变他们的想法,帮助他们,抚慰他们。”没错,如此才是真正的朋友。
裴文杰皱眉闭眼,双手揉著太阳穴。
世界是很奇妙的,什么个性的人都有,他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