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崭新的一天,她精神奕奕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套上医生的白长袍,听着护士长的报告,再检视自己手中的病例表。之后,她迈着大步在各病房里照例巡视病人。
踏进病房中,就嗅到刺鼻的药水味,这种已经熟悉到麻木的味道,自己倒是挺习惯的。她见到护士正为她所属的病患换点滴。
“早安。”
“梁医生早。”女护士笑容可掬的抬起头来,再继续专注手中的工作。
“没什幺大碍吧?”
女护士摇摇头,“老样子。”
她拿起病例表,详看新检查的资料。
“梁医生您早!”
随着这声呼唤,梁思思望着门口,一位捧着花瓶的女性,带着一束仍残留些许清新露珠的花朵走进门来。
“楚小姐你也早。今天这幺早来看你爸啊!”
据她所知,这楚小姐几乎每天来一次医院,听说兼两三个差,还在附近的便利商店上夜班。工作繁忙之余,还能天天来探望父亲,帮他擦洗身体,实属难得。
久病无孝子,她在医院多年,见过多少不孝顺的子女,这楚恩怜算是真孝女,风雨无阻。
“今天换班的关系,所以早上有四、五个小时空闲。”尽避她笑得真诚开心,那眼角的憔悴却无法掩饰。
“你真是孝顺,多个空闲也到这里来。”
“我爸只有我,而我也只有我爸这个亲人,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
“这样不就没时间交男朋友。”看她的年记应该跟自己同年吧!
楚恩怜抿嘴低笑,把花束插进花瓶,放到父亲的床边柜上,“照顾父亲花去我所有时间,我没心思去交男朋友,而且我认为父亲的健康大过交异性朋友。”
真是辛苦。这楚小姐长得不差,把青春年华全放在病重的父亲身上,确实是有些可怜。说是孝顺,但是她的幸福呢?“唉!”在叹气的同时,梁思思突然想起女乃女乃星期日的茶会。
对了,她不是愁没好货色吗?反正堂哥也看不上任何人,不如就带她去充充人数,也好有个交代。毕竟医院的护士小姐都已经牺牲打打完了,再不抓点人头,怕是女乃女乃又要抱怨她们不关心梁家的未来。
对啊!好方法,不过就怕楚小姐不答应。
想好说词后,她决定碰碰运气,“楚小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请说,我做得到得一定帮忙。”
“是这样子的,我们家星期日有个小茶会,想请些女性朋友一同赴约,因为人越多越热闹。我们认识快两年了,除去医生和病患家属关系之外,我们从没好好的说过话,如果你下嫌弃的话,愿不愿意赏光?我开车来载你。”
楚恩怜受宠若惊,不过她还是委婉的拒绝她的好意,“谢谢你的邀约,不过我实在是没时间。”
“连星期日都要工作?”
她不会说谎话,吞吞吐吐的支吾着,“也不是啦!是我实在鄙俗,不想打扰你们的宴会。再者我也不太喜欢都是陌生人的地方,真是很对不起。”
怎幺会有这幺单纯的女生?一般听有免费的宴会,都嘛抢着要去,她却兴趣缺缺,不行!她要拉她一把,照顾父亲虽然重要,但她也要有一点社交生活。
也不管两人仍不熟,梁思思热络的拉住她,“好啦,你就算是帮我一个忙。本来我朋友要去,谁晓得她临时有事,想来想去就只你最适合。”
“不行,真的不行啦!”
“嘿,我跟你说,我房间有以前我还是实习医生时照顾植物人的手记和心得,还有许多案例,全都是该注意的事项,或许对你有帮助。假如你愿意陪我一次,我可以借你看。”
这不是变相的利诱吗?可是她口中的笔记和参观书籍确实很吸引她,楚恩怜不禁踌躇了起来。
其实哪有这种东西,根本是梁思思想骗她到家里充场面,凑人数罢了。只要到时候骗她说都放在医院里,再把一些原文书给她看不就得了。
“去嘛!去走走,否则整天不是工作就是照顾病人。我看楚先生还没醒,你就先倒下去,该休息的时候也要适当的休息。”
既然连梁医生都这幺建议,她不去好象有点不识相,“好吧。我挪挪上班时间好了。”
说是小型茶会,其实是某种义意的相亲大会。
中午大家先在大厅吃饭,让彼此互相认识,再请习惯星期六睡到中午的粱御豪下来用餐,然后聊聊天。这其中只要看大少爷主动对哪位女孩子说话,那幺她就雀屏中选,有资格参加下午的竞逐赛。
这番阵仗,全是女眷所提供梁老太太的妙计,不然她不知何时才能巴望到一个曾孙。倒不是阿豪没带女孩子回来过,而是那些女孩子全是障眼物,只为求她安心。
而她怎幺会瞧不出来呢?看孙子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甚至叫错名字就晓得。
她心目中的最佳孙媳妇是能够抓牢孙子的心,管管他的脾气,重要的是阿豪也喜欢。没有爱的夫妻怎幺可能抚育出正常的下一代呢?就算能好了,她可不希望曾孙子有一对行同陌路的双亲。
阿豪条件优良,是女孩子的都倾心,问题是没一个女孩子能让阿豪看上眼。
“女乃女乃,茶会快开始了。”梁思思也是这次宴会的陪客,来这儿帮帮忙。
“那些小姐们呢?”
“全在院子逛逛。”
“也好。”老女乃女乃安心的点头。蓦地,她突然紧张的问:“刘嫂有没有把阿怪暂时赶到楼上去?万一它要是又吓倒一帮小姐,我看我们又要提早结束。”
梁思思想起之前的教训,“喔,对喔,我差点忘了这捣蛋鬼,我马上去找它。不能让它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堂哥的选妻会。”
“那快去,别耽搁了。”身为一家主母,梁王月也是挺着急的,毕竟是有切身之痛。
只是她晚了一步,花园里已经有几声娇滴滴,略带做作的惊呼声响起。
“哎哟,你们看,好丑的一只猫咪喔,我还以为是破布女圭女圭,差点把它抓起来丢掉。”说话的女性,抹了浓妆还拿起手帕遮掩鼻子。
同行也应声附和,“对啊!梁园怎幺会有这种畸形的动物,该不会是外头跑进来的吧。”
“你看它霸住亭子里的石桌,动也不动,该不会死了吧?我们用石头丢它,把它赶走好不好?”
灰黑色的大猫咪像在打盹一般,眼睛半开阖,一副懒散闲逸的模样,理也不理女孩的尖锐嘈杂声,只有在听见别人要用石头丢时才微微张开蓝灰色的猫眼,巡视三姑六婆。它姿态摆得高又拽,似乎不把她们看在眼里。
这令想到亭子里头坐的女生们气得跺脚,只得放弃,扭着,成群结队的离开。
大懒猫又恢复安静的空间,无为而治的成功吓退一群低素质的女人。它继续趴在大理石桌上,动也不动,享受阴凉舒爽的风吹。
猫儿对外界极细微的声响与动作都极为敏锐,忽然它察觉有人慢慢的走进凉亭里,还静静的坐在极靠近它的石椅上,凝视它,准备伸出手模它。
好啊!不给点颜色瞧瞧,不知它的厉害。它凝聚声势瞬间爆发,猛地跳起来,像只猛狮般的低嘶,弓起背脊、竖起耳朵、毛发,露出尖牙利爪,摆出一副“我是难以对付”的攻击模样。
“你好凶喔。”被划伤手的楚恩怜,低头看着手背上的三条抓痕,不怒反笑。
猫咪还是戒备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来。”她毫不退缩的欲接近它。
突然间,它像是被驯服般的瘫软子,嗅着她的手,任她靠近,甚至倚着她的手让她搔它下巴,舒服的发出低频率的呜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