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豪两眼发直的瞪着手中的秀发,发抖的抬头望着她;长发不再,被粗暴对待的发梢散乱的垂在脸庞;空洞漆黑的大眼里没有控诉、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悲哀。
梁御豪僵硬的站着,脑中混乱成一片,思考中线断路,他木然的望着手中的头发,觉得心中有某种东西破碎了。
王心妮非凡得意的从旁窜出,“怎幺样?知道自己的身分了吧?你不过是个笑话学长都是玩你的。”
心痛到极点的泪水,冲破眼眶狂泄而下,忍耐的力量用尽,楚恩怜难过的捂住脸庞放声大哭,她终于崩溃的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声音如利箭的穿划过每个人的心,刨起一道伤痕。
一直呆滞的梁御豪突然像头发疯的野兽,冲过去掐住王心妮细长的喉咙,用力紧握摇晃到手指头的关节都要发出悲鸣,一副非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吓坏看好戏的一班人。
王心妮恐惧的叫不出声,申吟似的哀号惊醒高金浩,他跳起来去阻止失控的梁御豪,然而此举只是让他的攻击换人罢了。梁御豪愤怒的揍了他的脸、他的肚子、他的头部,不停的举手抡拳,像是发狂似的猛兽,一下下都打中高金浩的身上。
“快阻止他啊!不然要打死人了。”混乱的场面中,突然有人高声大喊,众人才如梦初醒的加入行列。
只是力大无穷的梁御豪已经丧失理智,他分不清对错,众人招架不住他,纷纷中拳倒地,拉也拉不住。尖叫和呼救声不断,俨然是一场杀戮。
他只想打死那些伤害楚楚的人。那些惹她哭泣、让她流泪的人,他要杀光他们,一个都不留。
在他倒下,浑身是伤的被压制在地上时,从扭曲的姿势,他看见楚楚哭得无法遏抑,肩膀不停的颤抖。
他的心一阵抽痛。
楚楚!喔,楚楚,不要这样,你不要哭泣,请你不要哭泣。
我会保护你。
我真的会保护你,请你擦干你的眼泪。粱御豪在心中诉说着。
这场混战有三人重伤,六、七人轻伤,其中包括高金浩全身有多处骨折和轻微脑震荡,校长的女儿王心妮的脖子上也有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的讨论,重申校园暴力的危险性。
幸赖梁家势力庞大,马上将此事压下来,关于伤者也和他们私下取得和解,付出庞大的赔偿金,警方自然也不予追究。
扁怪陆离的社会新闻太多,这件事马上又被遗忘。
不过这件事情闹得忒大,梁家也不由得对梁御豪施以重罚,把他关在台北家中一个月,任凭他如何求饶、哀求,宠爱他的梁家长辈这回也铁了心,暂时不准他出来,更别说让他再回学校。
他懊悔、自责,被关紧闭的期间,他下停的想着要如何挽回楚楚的心。他要跪在她面前忏悔,求她原谅他的愚蠢,他的该死。
只要她愿意原谅他,他什幺都愿意做。真的,他什幺都愿意做,只要她能原谅他。
但是一个月过去,女乃女乃还是不希望他外出,最后他求助老邓,要他载他到中部楚楚的家。
他是那幺低声下气,声泪俱下。大概明白内情的老邓冒着被老东家开除的险,终于同意。
不过才短短一个月,楚楚的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抵达时刚好碰到成群的债主上楚家要债。他们个个手持布条、鸡蛋,蛋洗那两层楼别墅。
“这是怎幺回事?”他焦急的抓住其中一个看热闹的太太。“请问楚家发生什幺事?”
太太上下打量这位大男孩,“你是外地来的吧?所以才不知道楚家发生什幺事。”
“他们怎幺了?”
“喔,就是楚家女主人跟丈夫的好朋友,他们家工厂的副厂长有染,两人串通卷款潜逃,骗走了楚家所有积蓄,又以楚家主人的名字当会头,倒了人家的辛苦钱。而楚老板又得知儿子根本下是自己的,一气之下便中风了。”
“那……那他们家的女儿呢?瘦瘦小小的,在念国中二年级的那个。”
“喔,她啊。听说因为付不出债务,带着不良于行的父亲,连夜逃往大陆去了。”
梁御豪不敢置信的听着这位太太说的恶耗,再瞪着破败的楚家,他不能承受楚恩怜已经不在的事实,拚命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一想到自己跟她永隔无期,再也没办法向她说出自己的歉意,再也不能见到她,他就突然不能控制,双手抱着头仰天哀号,声嘶力竭的惨叫起来。
回到台北,梁挪豪呈现自绝状态,他不吃、不暍、不说话,可以两眼盯着花园一下午,动也不动,梁老太太把老邓召过去一问,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怎幺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是啊!我真不该带他上楚小姐的家去。”少爷简直了无生趣,灵魂彷佛随楚小姐的消失而雾化。
她叹口气,“就算你不送他,他也会逮着机会溜出去,有你看着我还比较安心。”
“那现在怎幺办呢?”
“家里的人劝我送他到美国念书,离开这个伤心地。”就这幺个宝贝孙子,她真的舍不得,不过与其看他自暴自弃,她还宁愿送他去外国磨练一下。
“少爷会答应吗?”
老太太摇头疼惜的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
第五章
十年后
炎炎夏日,都市里栉比鳞次的大厦,栋栋高耸的铜墙铁壁,反射阳光的照射,散发出高热,似乎能融化人。
不过在大厦里头,装置着的冷气,足以调节出属于人体适合的温度。
九点一到,许多上班族纷纷进入公司准备上班,这些企业尖兵所进驻的公司,正是由梁氏财团所属的公司。
当“叮”的一声,银镜面的电梯门迅速的打开时,一双黑亮的皮鞋率先踏出,在干净的亮光地板上发出有力的撞击声。
卓绝露出媲美偶像的阳光笑容,“大家早!”
办公室的同仁,尤其是女孩子们笑颜绽开的摇手,“你早。”
卓绝满意的点头,笔挺的往总经理办公室前进。
“魏大秘书长,你早啊!”他再次施展笑功以对。
想不到魏大秘书早已练就一套金钟罩铁布衫,拿起几迭文件就往总经理办公室进去。卓绝马上跟进,然后大摇大摆的坐上位子,还得意的转个圈,把真皮大椅当成游乐场的旋转咖啡杯。
魏大秘书摆好文件后,对他皱起眉头,“你能不能安分点?”
“你教训我?”他不敢置信,他这个万人迷又被嫌弃。
门口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骂得好!以后看到他,就别让他进来,顺便打电话要警卫来撵他出去。”
“总经理早!”魏大秘书马上以恭敬的态度帮梁御豪提公文包、挂好他月兑下的西装上衣,与对待卓绝的方式,宛如宝石和垃圾般差之千里。
“别一大早就上我公司调戏秘书奸下好?贵公司虽然闲,但我们可不同。”梁御豪三两下就把他踢下自己的宝座。
“你怎幺这样做人?我们同窗多年,多少也有些同甘共苦的情谊,一见面就会嘀咕我,早知道你这幺没良心,当初在美国念书,我就不罩你。”
梁御豪深知卓绝只要一提起当年的一点恩惠,必会罗唆个半天。他举手制止,“长话短说,有屁快放。”
卓绝整个人坐在桌子上,不吃他那一套。好友的容貌端正英挺,有股不怒而威的稳重,但对他全没作用。“啧啧,你真是一个小坏蛋。”
“再说,我就要把早餐吐出来。”
“奸啦!好啦!我说,还不就是贵祖母嘛!她要我套套你喜欢什幺样子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