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内贼作祟。
“我……我怕老爷责怪下来,那我……我……”年近五十的罗兰担忧得快掉下泪来。
伸手在眉间搓揉,杰森吐了一口气,揽下责任:“这件事不要声张,趁爷爷到外地主持新厂开幕事宜,我出去找找看。”
“好、好,我不会说的。”她保密都来不及,怎么会大声嚷嚷。
“你先去做你自己的事,不要有一丝破绽。”
“是、是,那么我先退下。”罗兰微微欠身,迅速离开。
杰森回到木屋,准备打电话询问警卫,不经意地看到电脑前有一张纸,那正是前两天方胜男到他房中,提及要前往的画廊的介绍单。
可能吗?他沉思了一会儿,拿起车钥匙往车库走,进入车库后,他往自己的黑色跑车走去。
当他把车钥匙插入车子时,车的另一侧蹦出一道人影。
“哈啰,我在这儿。”
竟然是他急于捉拿的肉票。他停下动作,气闷地盯着她。
“你存心捉弄我吗?”
“非也、非也。”她摇头晃脑,踱步至他面前。
“是不是家里有内贼帮你偷溜?”他要查清楚。
她耸耸肩:“当然,否则你以为我会飞,还是会穿墙术啊!你没听过古人有一句话说:德不孤,必有邻吗?贤德的人是不会孤独,会有人帮忙的。”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笑出来,这么可笑的解释她也说得出口。
他注意到她穿着凉快的小背心,搭配七分牛仔裤,脚蹬黑色高跟凉鞋,脚踝还挂着脚链,穿着简单,却令人眼睛一亮,充满女人味,让人不由得一看再看。
这是实话,但是他绝对不会说出口,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情况,不容许他说出这样的话。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笑咪咪地伸出两只手指:“一是想怎么逃走,二是希望能参观一场画展。”
他正要开口,她纤细的食指立刻抵在他半启的唇瓣间。
她请求地道:“嘘,我知道你不可能让我实现第一个愿望,但是第二个你绝对有能力。”
她靠得如此近,让他的鼻间闻到淡淡的果香味,香香甜甜的。
“OK?”她把他的沉默当成允诺,闪着水亮光泽的唇微微往上翘,两眼迷蒙得要诱惑人。
假若是相同的情况,他打赌一定会有一大群男人为她拼命,臣服于她的裙下,只为一亲芳泽。
只可惜,他是惟一的例外。
杰森仅是缓缓地退后,离开那只纤指,吐出一个字:
“NO。”
她错愕地张大了嘴。
通常只要她勾勾小指,施点小魅力,男人就会任由她摆布,同性恋除外。而她显然低估了她的大伯,不过这也让她更想征服他。
“很抱歉,我无法达成你的愿望,跟我回房。”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胜男不动怒也没恶言相向,她很冷静地表达她的祈求,试着跟他讲理:“今天于情于理,都是你们理亏,我不过要求看一场画展。我有机会溜走,但我没有,甚至还邀你一起去,因为我相信不久之后,凯文终究会回到这里,而我不想让你难做人,因为你是凯文的大哥、凯文的亲人,而你呢?”
“我怎么样?”
“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配不上凯文,但是我至少是他选的妻子。”纵使是假的,“你该给我应有的尊重。”
杰森很难找出话来反驳她。
诚如她所说,爷爷跟他是霸道蛮横,他们的确没资格软禁任何人,对她的评判也失公平,更何况她还是凯文的妻子。
良久,他终于妥协,粗声恶气地道:“上车。”
她噙着甜美的笑,凝视着他率先坐人车,忍不住得意地喃喃自语:“就知道没人抵抗得了我。”
一成功离开大宅,藏在座位下的方胜男马上钻出来,双脚兴奋地踢动,快乐地呼喊:“耶!飞越铁幕!”
杰森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有这么夸张吗?”
“哼,还敢说呢!”她不理他,无聊地翻动从网路上列印下来的介绍单。
翻书跟翻脸一样快,杰森再次见识到女人的反复无常。
车子平顺地朝目的地前进,车厢里弥漫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甜气味,好几次,他都不着痕迹地从后照镜观察她,而她只是望着窗外蔚蓝的天际,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快到目的地时,她突然开口:“你不会想穿着一本正经地进去吧?”
“有何不可?”他答得理所当然。
她瞄着他梳得整齐的头,显然有许多的不满。
在等红绿灯时,她猛然地倾过身,拔掉他的眼镜,拿在手中把玩:“咦?没度数嘛,那就不要戴了。”
杰森正想开口索回,车后传来几声催促的喇叭声。
“绿灯了啦。”她指着前头提醒。
他不高兴地回过头瞪她一眼,莫可奈何地踩下油门前进。
当车子在行进时,她又如法炮制,用手拨乱他的头发。
为顾及安全,他仅能左右闪身:“喂!你做什么?”
“呵……这样看起来比较年轻,我可不要跟个老古板去看画展,而且这样也不会有人认出你,不是很好吗?”’
“啧,你别闹了,我在开车。”他严厉地训诫她。
她充耳不闻,趁他无法反抗,玩弄他一头乱发,再从她的包包里拿出梳子,整理他的头发,不仅如此,她还抽掉他的领带,肆无忌惮地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钮扣,彻底改造他原有的打扮。
在车阵中,杰森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她摆布,等一停好车,他迫不及待地下车,挣月兑她的毛手。
她故意不理会他的怒目相向,站在他面前满意地欣赏她的得意之作:“嗯,这样看起来至少年轻十岁。”
“鬼扯。”他借着车窗,仔细看看自己被她弄成什么样。
“喔,骂脏话,不过算了,我不介意。”她很自然地把手穿进他的臂膀里。
见状,杰森的脸色大变,他僵硬地说:“你又在做什么?”
“准备去看画展啊。”
“我是说,你的手!”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有什么不对吗?”
他压抑怒气,视线落在她的玉手上:“我想你可能把我当成凯文了。”
她却嗤之以鼻:“拜托,这是一种礼仪,让女伴挽挽手有什么不对?你何必那么大惊小敝?”她随即不怀好意地阴笑,“难道你心里有鬼?”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弟弟的妻子。”他义正辞严地辩驳,甩开她的手。
“那不就正好了。”她重新把手放回他的臂膀中,拉着不情愿的男人走出停车场。
直到看完画展,回到家中,杰森还在想,自己似乎不知不觉被她掌控在手心里,而且屡次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这种改变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还有更大的风暴即将冲击他。
第五章
“你不要太过分了!”杰森坐在电脑桌前,结实的身子像在隐忍什么,不断地颤抖。
“啊?你跟我说话啊?”方胜男像只调皮的小猫,在木屋里翻箱倒柜,听到主人的怒责,马上回过头,露出无辜又天真的表情。
“除了你,还有谁会把我的地方弄得一团糟?”
“别这么说嘛!我会物归原位的,谁教你都不理我,我只好找事情做,况且你说我可以看你的书的啊。”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阅读,而不是大搬家。”
“我一定会物归原位的,你别担心嘛!做你的事。”
是,她的确会位归原物,还帮他打扫,整理得纤尘不染,但是只要这女人还试图在他屋子里大玩“寻宝游戏”,他就没有放松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