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广聚精会神的聆听着。
“如何?我的胜算是多少?”她着急的问,
他沉吟了半晌后,不答反问:“你认为多少?”
“我不知道。”她颓丧的低喃。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认为胜算不大。”黄广上下打量她一会儿,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黑家近几年与人打官司的纪录,案件虽然寥寥无几,但每件都给对方迎头痛击。”
陈小么眼神无惧地迎上他,激动道:“这?些我都不管,我是我,我绝对不会放弃。”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黑家的势力有多大。”不知是否她多心,她总觉得黄广的眼神不太对劲,语气隐约有股不屑的讥讽,而且他的话无疑是在说服她放弃。
“这是个法治的社会,我不相信我站不住脚:”
黄广耸耸肩,“没错,法律之前,人人平等,但是你确定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公正不阿吗?总会有几个害群之马,扰乱律令,单单一两个人,就能让案情一面倒,人家有钱有时间跟你牦,但你呢?”他走至窗户前,拉开窗帘,让阳光射人屋内。“还是放弃吧,我相信你侄子跟着黑家会比较好。”
陈小么低头不语,心里充满气愤。
黄广以为她被他说服成功,闲闲的劝导,“况且你的过去有点不光彩,对你想赢得监护权更是一大阻碍。”
她缓慢的抬起头,愤怒道:“我并没有告诉你,有关我的一切。”
黄广面无表情的丢了另一份文件给她。”老实告诉你,北部几家知名的征信社、律师事务所都跟黑老爷子有交情,不敢得罪他。他委托三位律师为他处理这件事,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陈小么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所以你根本不会帮我,刚才只是试探我的口气。难怪你处心积虑要我放弃,想要我自动弃权,把政文让给黑家,这样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酬劳,是不是?”
鳖计被拆穿,他不怒反笑,无所谓的道:“随你怎么想,反正你是绝对不可能斗得过黑家。”
“你太可恶了!”她气愤的大喊:望着黄广奸诈的面容,已不复方才稳重与仁慈,他也是属于敌人的一方。“希望你别介意我的无礼,我只是个人,利益为先是必然的道理,你也毋需耿耿于怀。”黄广假惺惺的说。
陈小么眼眶含泪,拼命抿紧嘴巴,怕自己骂出难听的话。她背起背包,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我有几句话,希望你能听进去,以后请别再接近我儿子,他的个性很单纯,我不希望他近墨者黑。如果你不想以前的丑事曝光的话。”他以此威胁。
闻言,陈小么羞辱难当,猛然回头,气愤的脸却换成另一种面孔。
她眼眉净是微笑,语气柔和的说:“黄先生,现在是你儿子对我友好,我可没拿条绳子绑着他。再说,如果他晓得自己最崇拜的父亲,不是他心目中那么正义、廉洁,反而还威吓他的同学,你说说看,你心爱的儿子会做何反应呢?”敢惹她?她要黄广吃不完兜着走。
黄广老羞成怒,咬牙切齿道:“你敢?”
“怎么,你认为我不敢吗?”她哼笑一声,“诚如你所说,我的经历的确很不光彩,很多下三滥的事,我见的可能比你还多。我不是逆来顺受,不懂世事的大小姐,不对你恶言相向,是因为尊敬你是黄建国的父亲。而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正常的事,我也不喜欢挡人财路。只是你的语气恶毒,冒犯我交朋友的自由。”
黄广脸色青白交替,被她激得全身冒汗。
“不过你放心,有你这种父亲,我也不想跟他多好。只是我觉得他很可悲,连交朋友都要经过父亲审核才行。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了。我的事,你要说就去说,我不怕!”说完,她转身离开。
“等等。”黄广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今天来这里,已经是我最大的错误了。”她头也不回的说。
“你……你不会告诉建国吧?”她说得没错,儿子的确对她十分在意,天天把她挂在嘴上,今天得罪她,难保她不会去嚼舌根,他不想因为她的报复,而失去独生子,
她回头看着他,嘲讽道:“你怕啦?原来你也会怕,看我高兴吧。”
陈小么心情恶劣,臭着脸往门外走,恰巧碰到提着冷饮回来的黄建国。
“咦,你们谈完了?”
她露出可爱的笑容,话中有话的说:“嗯,黄伯父帮我根多忙,他教我识人要清。我不回学校,先走一步了。”丢下一头雾水的黄建国和尴尬的黄广,她快步的走出大门。
一阵清风拂面,她把胸口的闷气重重的吐了出来。真是来错了,还好全身而退,没让人占口头便宜。想不到那黑家老头子竟要贱招,收买一大堆人,不过连她都讲不过的人,也没什么厉害。但她觉得还是不妥,万一黑家人真如黄广所说来硬的呢?
不行,她要顾好政文,多给他点心理准备。
第六章
明亮宽敞的会议室里,正进行一场会议,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神情专注于手中的报告上:黑氏企业的高级主管全部到齐,静静聆听黑基尚的简报。
这是一年一次的终结会报,关系下一年度企业的施政方针、政策走向,也建立起同仁之间的互动与交流,所以这吹会议格外重要。
黑氏企业是一个向心力十足的公司,所以每个人都以它为荣,更以黑基尚为指导领袖。当所有人团结一致时,绝对没有达不成的目标。是以黑家一直屹立不摇,经历数次金融风暴,更显得稳固。
会议进行得十分顺利,每个人都提出方案和看法,由秘书把重点纪录下来。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这么决定了。”黑基尚眼神锐利的环视众人,他身穿黑色西装,把伟岸的身材衬得更为英挺。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女秘书接起话筒,听了半晌后,恭敬的对黑基尚说:“警卫室打来的,他说有位女孩子要见您。”
“有没有预约?”黑基尚头也没抬的问道。
“没有。”
“还需要问我吗?警卫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理吧:”他漠不关心,优雅的端起茶杯。
“是。”女秘书交代几句后,便挂上电话:会议继续进行,众人再次低声讨论公事。开了—天的会,甲人只觉疲惫不堪,但黑基尚丝毫看不出疲倦的模样。
“这个议题有什么疑问吗?”黑基尚问在座的人。
众人皆摇头,表示无异议。
突然——
“黑基尚,你给我滚出来!”随着这声尖锐的吼叫声,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推开,陈小么怒气冲天的冲了进来。
在场的人看见闯进会议室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全吓了一跳。黑基尚尚未开口,几个虎背熊腰的警卫跟着冲进会议室,连忙架起陈小么的胳臂往上提。
她挣扎的晃动双脚,愤怒的又踢又叫。“黑基尚,你这王八蛋!”她的双手不停的朝警卫乱抓。
可怜的警卫应付不了陈小么的攻击,脸都快被抓花了,一边直呼哎哟,一边跟黑基尚解释。
“对不起,总经理,刚刚我们已经制止她进入,没想到她趁人员换班时,诓骗不知情的警卫,硬闯进来。我这就请她离开。”警卫紧张得满身大汗,这蛮横的女孩子,可害惨他们了。到时候总经理若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黑基尚凝视那朝思暮想,此时却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人儿,即使双臂被箝制住,双脚仍不示弱的踢着。由她涨红的脸孔,可以看出力道之猛,万一不小心被她踢到铁定会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