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答非所问的跟我谈天气做什么?说,那个男人是谁?”苏二哥下最后通碟。
只要她有一丝妥协承认,二哥一定会严办到底,唯今之计闭紧嘴巴才是。“哪有啊!”
苏二哥的咆哮声几乎震破话筒。“你还打马虎眼,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平静的离家出走不受干扰,全是我跟大哥大力担保你的生活作息,督导你的伦理道德观念,要不然你早就被阿爸拖回家去了,哪能保有你的小窝。”
难怪她老觉得专制的阿爸,这次怎么那么好打发,原来背后有这么多凄惨的事。真是可怜天下哥哥心,伟大的哥哥们为了她背负如此大的重责。
“我再说一次,你可别害我,趁我不在台北监视你的时候,生活放荡、乱搞男女关系!你被抓回家就算了,万一祸延至我,连我都得辞职回家去!”
听到如此没良心的话,苏小妹决定收回刚刚的感谢,欺瞒到底。“没有,我绝对没窝藏臭男人在家,二哥安心的玩吧。”她大力的拍胸脯保证,以争取信任。
好不容易,苏二哥终于半信半疑的挂上电话,不过他还是扬言要请苏大哥不定时突击检查。但苏小妹压根儿不放在心上,大哥疼她又好骗,她随便辦一辦就能过关的。
“小妹,你跟谁说话?”重获发言权的龙行云举手发问。
“刚刚被你吓得差点穿帮。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便接电话,即使我在使用也不得出声干扰。”
“对不起,我只是很好奇刚刚打电话来的人是你什么人。”他无辜的眨动双眼。
又来了,老是摆出他那张英俊无比的帅脸,迫使她没法怪罪他。
“算了,下次记得。至于那个人是我二哥,以后运气不好的话,你有可能见到他。没你的事,快写作业。”她摆出老师的架式,再次管教他,可是内心却窃笑不已。二哥存了钱给她,那代表今天她可以加菜。想不到二哥还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的生日也是母难日,以往她都会赖在母亲怀里撤娇,如今出门在外,连跟她说句话恐怕都有困难哩。
二哥还说阿爸那种牛脾气,被她遗传到,真失礼!她才不会像阿爸那么小人呢!拼命阻止女儿的兴趣发展,还断绝亲朋好友对她的救助,害她今年吃不到阿母煮的猪脚面线。想起那香喷喷、油女敕滑溜的猪脚,哇!尝了一口后,非吃个三大碗公不可。
她偷偷擦一下口水,再次深叹一口气,拍了一下正专心练字的男人,恩赐的对他说:“便宜你了,今年就由你陪本小姐过生日吧!”
“什么是生日?”龙行云抬头问道。
苏小妹翻箱倒柜的找存折,准备领钱买东西,听到他发问,她回答,"就是一个人的诞生日,为了纪念这个日子,依照中国的习惯是吃猪脚面线,外国的习俗是吃蛋糕,就是你爱吃的那种外表漂亮香甜的大面包。以前我都吃我阿母煮的猪脚面线,今年不在他们身边只好吃蛋糕了,你快写一写,待会儿我带你去买。"
龙行云侧着脑袋瓜又问:“阿母是谁?”
总算找着了!她举起存折,双眼晶亮,对于他的问题,她随口回答,“阿母就是母亲或者是妈妈啊,就是生你养育你的人。”
“我不知道谁生我,我只知道你养育我,我也有妈妈吗?”他一脸渴望。
她微笑,“当然啦,你不止有爸爸妈妈,说不定还有兄弟姐妹呢!只是你现在暂时丧失记忆,全忘光光了,等到有一天你全记得了,再好好相聚不就得了。”
他忧心仲仲地问道:“他们还会记得我吗?”
“当然啊!你是他们的好儿子嘛!而且他们一定一定很爱你。”苏小妹用手揉他的头发,为他的傻问题而啼笑皆非。
“像你一样吗?”
“比我还爱你。”
“嗯。”有她的保证,他心里才安心,她绝对不会骗他的。他赶紧低头写作业,等一下小妹就要带他上街买甜甜的蛋糕,他最喜欢吃了。
准备妥当后,他们往面包店出发时,很不凑巧的,在上巳遇见隔壁的孤独老人张先生。附近人家都这么唤他,她也随俗的叫着张先生。
邻居这么久,加这回两人才第五次打照面,他长年穿这一袭保蓝色的长袍马褂,有点像是民初的老学究,尤其他一头白发,顶上还戴黑帽子、再加根木拐杖,手中老抱着牛皮纸袋。既然住在人家隔壁,不打声招呼好像根不礼貌,所以一开始她也热情的喊声“张先生你早”,可是得到的回应总是怒目瞪眼和沉默紧闭的嘴巴。防她跟防贼一样,久而久之,她也没好意思拿热脸贴人家冷,连点头都省了。
这一碰面。苏小妹马上牵着高大的龙行云从老人身边闪过,避兔碍到他。
想不到龙行云一看到人,竟然以亲切的口吻喊着:“张爷爷好。”
苏小妹当场傻眼,不知如何反应。她怕到时候张老先生要是冷漠以对,岂不是会伤了大宝的弱小心灵。
但超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张老先生不但没赏他一个白眼,还微笑的说:“好,真乖。”
这对苏小妹来说简直是生命中的一个奇迹,拜大宝所赐,她终于听到张老先生的声音了,不仅中气十足,还带浓重的湖南口音。
仿佛久逢甘霖般的欣喜,她也朗声回应他,“张先生您好。”她微笑得脸部快抽筋。
不料张老先生的目光从龙行云身上拉回后,连头都懒得转向苏小妹。径自拄着拐杖缓缓往前移动。
他的漠然让苏小妹险些吐一口屈血。毗牙例嘴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泄恨。
这老头,老是深深打击她的信心,她开始痛恨自己的好心,做什么敦亲睦邻,可恶!可恨!可怜的她。
她目露凶光,迅速回头警告龙行云:“大宝,以后不准你跟他说话。”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道。
“你没看到他没礼貌的样子吗?”
“可是张爷爷可能没听到,他的耳朵不好。”他小心翼翼地为张老先生解释,因为他深深了解到,只要反驳盛怒中的小妹,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不俱,他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苏小妹秀气的眉轻轻一挑,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俏皮而娇柔的表现,可是只有他知道这是她对他惩罚的开始。
丙然,她轻声慢语的宣读,“你很好嘛!竟敢质疑我的判断,蛋糕没了!”
龙行云马上垮下俊脸,语露泣音。“不要啦!我要过生日吃蛋糕。”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过生日啊!看在他有心仟悔的份上,最后她还是买了一个小蛋糕庆祝。
当晚,雀跃不已的龙行云早早洗了澡,吃了晚餐,乖巧的坐在时钟下,等着晚上九点钟切蛋糕。因为他懊恼自己没有生日,所以小妹恩准他今天可以跟她一起过。这就等于说他跟小妹同一天生。看来他们之间的差距又缩小了,只要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缩小。他就有希望做小妹的先生了。
“别净忤在那里,还有时间就去练习写字。”刚出浴的苏小妹从热烟氤氲的浴室中走出,清爽洁净的身子散发女性特有的警香。
他直盯着她看,满脑子退想,唾液迅速分泌,让他频频吞咽,整个人坐立不安。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男性本能总会受蛊惑,浑身不对劲的想更贴近小妹娇女敕的身躯,却又怕本身莫名的会裘读高贵的小妹。这是一个很难开口询问的问题,他只有一种感觉,一种想立即拥抱亲吻她,甚至想融人她的体内,升华为一体的感觉。